第12章 沈家女人矜持点
说起朝歌对霁月干的坏事，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她对霁月左右看不顺眼的时候，绞尽脑汁的靠近他，捉弄他。
可任凭她使尽千般手段，打在他身上都似乎不痛不痒似的。
等到他真去还击之时，已分不清是爱是恨。
此时，霁月看着眼前的朝歌，一会觉得她不真实，这般的性情不像往日的朝歌了。
一会又觉得她是真实的，身上照旧有着朝歌的影子的。
她从未在他面前这般讨好卖乖过，她从来都是刁蛮任性，蛮不讲理，又蠢又坏。
现在突然千般讨好，他没有欣喜若狂，没有受宠若惊，他就是很平静，再多的疑惑也都压在了一双平静的双目之下。
他太了解朝歌了。
一位12岁的小女人，能如何呢，他也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研墨吧。”霁月把笔取了下来。
朝歌一愣，当意识到是在说让她研墨时，她忙应了声，应下又忙解释：“我可能研得不太好哩。”
平日里也是难得写字的，纵然写字，也是由奴婢来研墨。
“一回生二回熟。”
好吧，这还能是什么难事吗？
朝歌取来墨宝，顺手准备加点桌上的茶水，就听霁月说：“研墨要用洁净的水，不行用茶或热水，研墨用水，宁少勿多……”
内疚，朝歌赶忙去取清水。
等她加上了些许墨后，赶忙用力资助研墨，又听他说：“研墨轻重快慢要适中，磨的人姿势要规则。”
朝歌微微挺直了腰杆，乘隙拍马屁：“年老果真是博学多才，我要多和你学习。”
“这是基本知识。”只有她这个笨蛋才不懂吧。
不懂就对了。
“直着打圈，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
她实在毫无章法，他不能不出言教导。
在他的教导下，她很快就有模有样起来，他便执笔写了几个字，朝歌一边研磨一边看他写字，也不失时机的拍他马屁：“年老你字写得真悦目，你也教我写字吧。”
“哪里悦目了？”他似随口一问。
“哪都悦目，一如年老的人这般，霸气威武，玉树临风。”她胡诌，实在也形容不上来。
果真人都是喜欢被拍马屁的，她一番话夸下来，他脸色明显悦目了不少。
他突然把笔给了她：“你写。”
“我字写得欠悦目。”再看过霁月的字后，她有点不太想献丑了。
“欠悦目才更要多写。”
“那我就献丑了，一会由年老也指点几句，我也好纠正一下。”
她一脸的求知欲，人也谦卑起来，丝毫没有往日的种种趾高气扬。
接了霁月递来的笔，她随手翻了一篇诗经，抄了起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就这几个字，也是费了她好一会的时间，好不容易写出来，也是歪歪扭扭，跟狗爬似的。
“你写的字你都认识吗？”他一边饮了茶，问她。
明显的有挖苦之意。
她冒充听不出他的挖苦，说：“这些个字我倒也全都认得，就是难解其意。”
“年老，你讲给我听一听吧。”
看她现在充满了求知欲，不是那随时都能和他撕咬的野猫了，倒是让他心情愉悦了几分。
霁月没有立刻给她讲这是什么意思，他隐隐觉得这豆蔻之年的人，读这些书是不是早了点。
又想这首诗和之前她问的那首差异，这一首说一说也是可以的。
稍微思量事后，他也就逐句解说了一番。
朝歌跪坐在他面前洗耳恭听。
霁月长的可真悦目，眼睛又黑又亮，像寒星，透着丝丝的冷漠。鼻子像个山丘，真想爬上去。薄厚适中的嘴唇看起来很软。
令郎端方人如玉。
不知道究竟是哪方明玉失落在沈家。
霁月微微皱眉。
沈朝歌这一脸诡异的心情，直勾勾的瞅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别拿书朝脑袋上拍了一下。
朝歌一惊。
他把书合上说：“我倒觉得照旧《女诫》比力适合你，建议你多读多学。”
朝歌颔首，顺着他的话说：“我也知道女诫是本好书，我会看的。”
“年老，你对我的字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丑。”
“……”这就是他对她字的评价，一个字，直接又明了，让她一听就懂。
丑就丑吧，她倒也没因为他这样直接的批评生气，晃了晃手里的笔。
“你教教我，如何个写法才会比力悦目。”
霁月便扫她一眼。
“坐姿要头正，身直，臂开。”
她忙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规则些。
“握笔的姿势差池。”
朝歌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一直这般用笔的。
虚心求教：“那要如何个握法？”
过了一会，他朝她移了过来，手臂从她背后圈了过来，握住她的小手，在她面前的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朝歌有几分惊讶，霁月的手可真大呀，握得有几分用力，令她有些疼了。
他继续写下。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两人离得这般的近，霁月身上有香哩，她一直都知道他身上有香的味道。那股清香的味道真好闻，不似有的男人离三步远就能闻到身上的臭味。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想得太过专注，她都不知道霁月在写什么。
她也不知道霁月这几个字写到最后时，莫名有几分的胸闷。
桃树含苞满枝头，桃叶茂密色葱绿。
女人就要出嫁了，伉俪和气是一家。
她也已经12岁了，再过二三年，就可以出嫁了。
她是一点不知道避嫌，照旧真当他是爹了？
低首，就能看见她酒窝带笑，另有少女的体香扑鼻而来。
“我要是能有你写得这般好就好了。”朝歌已经回过神来，一眼便瞧见霁月已写好的字，和自己一旁的字一对比，对她简直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幸亏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朝歌了，不会为此发脾气了，她很快把这种伤害化为一股力量。
“多加练习，会写好的。”他声音不觉然便柔和了几分。
没了以往的挖苦，反而勉励了一句。
乖顺起来的小女人照旧讨人喜欢的。
微微松开她的手，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拿你的字临摹吧。”霁月的字看起来和书法大师差不多。
“我的字不适合你。”他的字刚劲有力，且龙飞凤舞的。
“你可以练习楷书，楷书的字规则整齐，是字体中的楷模。”
朝歌颔首：“听你的，那我就练习楷书。”明个恰好要出府一趟，她就顺便买些字贴回来临摹了。
想到明个要出府，她又忙问：“年老，我明个要出府一趟，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帮你买回来。”
“斗鸡照旧遛狗。”他言语又带了挖苦，刚觉得她勤奋勤学了，这又要出府厮混了。
旁人家的小姐，哪个整天带着奴婢抛头在外，随处乱窜的。
朝歌忙解释：“都不是，我是有正事要办的人，我以后都不再斗鸡遛狗了。”
他没说什么，却明白是一个字也不信。
气氛明显的有些纷歧样了，隐隐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兴奋了。
“年老。”朝歌侧了一下身，离他近一些，拽了他的衣衫。
细小的行动就像一个讨好尊长的孩子。
“这个秘密我谁也没有说，我悄悄和你说，我明个要去见韩令郎……”
“沈家的女人能不能矜持点？这亲才定下多久，便三天两头的就想要约人家韩令郎晤面，也不怕被人小瞧了去。”
他马上就恼了，显而易见的在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