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李存的独白

　　任何生于黑暗的工具，都阴魂不散。不管光如何的劝解，照亮，净化，他们始终要栖息在淤泥里。

　　纵然换上了一层鲜亮洁净的壳。

　　李存接到B市一中的调任通知的时候，是有些遗憾的。

　　他在S市的孩子们还没有养成，这样提前去B市，回来就可能错过了。

　　每个被他选中的学生，养成时间都很漫长，从一个月到一年不等。但这一切的温柔克制和忍耐都是可以消除的——只要能乐成收获。

　　以李存的“能力”也不外只拥有了三次收获，而且时间间隔都很长。

　　他喜欢孩子，喜欢小女人，或小男孩。他的喜好十分广泛。

　　最开始的时候，良好的教育照旧在一定水平上压制了他的欲望，他十分警惕，也不敢让人发现他的秘密。所以李存只敢在文艺汇演、周一出操、班级运动和运动会的时候用相机偷偷的拍他班上的孩子们。

　　所以S市中学的人都知道，李老师喜欢摄影。

　　那个时期，他最喜欢结业。

　　可以肆无忌惮的拍摄他喜欢的孩子，拍摄她或他在教室、在食堂、在操场、在宿舍楼下……无论做了什么特此外举动，只需要一个“老师舍不得你们”就可以通通化解，甚至还能获得“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允许。

　　厥后，随着他步入中年，网络也愈发的发达。从网站上，他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一个“前辈”告诉他，他太羁绊了，要更斗胆。

　　李存询问，怎么斗胆？他们会告诉其他同学，告诉怙恃，那我就不能继续待在那里了。

　　前辈讥笑他，这点结果都不敢肩负，怪不得躲潜藏藏活得像只老鼠。

　　前辈又说了，别把他们想的太斗胆。这个年纪的孩子，笨，你说什么他们都信，基础不会想着告诉其他人。更况且，你是老师啊！

　　李存想到了，哦，我是老师啊！所以我天然拥有了无限接近他们的权利，而他们也天然是属于我的。

　　有了这一道强心剂，李存胆子大了起来。

　　他开始和学生们构建关系，一个一个的。

　　越接触，他越觉得前辈们说的对。

　　这个年纪孩子，笨，天真，什么都信。一但他们信任你，就会无底线的包容你，甚至主动给你找理由。

　　李存还记得他和第一个幸运者，一个漂亮的高一女孩。那个女孩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句怪他的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吃早饭的时候问：“老师，我们都睡了，可不行以周末带我去山上玩儿？”

　　李存疼惜她，一个单亲家庭的女孩儿，母亲是个市井羁绊的洗碗工，没有吃过肯德基，也没有去市里远一点的地方玩过。

　　他们渡过了愉快的一段时间，就像真正的一家人。虽然那个女孩在高二的时候因为结果的因素退学去打工了。这让李存颇为可惜。

　　有了第一就有第二，李存从中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他甚至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恋爱。

　　李存也知道，虽然他觉得这样很棒，但庸俗的世人不会这么觉得。他不会每一个都收获，李存只和他最喜欢的孩子建设最亲密的关系，而对其余的人保持若即若离的引诱。

　　他迷恋他的孩子们，而他的孩子们也崇敬他，李存能从这种双向的情感中体会秘而不宣的亲昵，这带给他无限的力量，让他愿意继续弯下腰一棵一棵的养成他的孩子们。

　　在B市的第二个早餐，李存开始晨跑。他知道现在的孩子们不喜欢瘦弱得似乎风能吹倒的老师，那种传统的书呆子形象倒霉于他建设和孩子亲密的关系。

　　虽然中途因为很久不锻炼而晕倒了，但李存不伤心，甚至狂喜——他发现了一个完美的男孩。

　　就像是他以往所有的想占有的人都是由他复刻而成的一样。

　　何解。

　　清爽、洁净、纯粹、率性、孤苦、天真又带着宿命般的脆弱。

　　最重要的是，他足够漂亮。

　　李存险些一瞬间就锁定了他，所以他险些慌不择路的向这个萍水相逢的男孩发出了请求。

　　但是没想到，何解以如此爽性又可爱的理由拒绝了他。在遗憾之余，李存另有点嫉妒他的老师——被如此纯洁的孩子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一定会兴奋的满身颤栗吧？

　　李存没有想到，命运竟然如何厚遇他，他们在教室里重逢了。李存激动的险些落泪，于是绝不惜啬的表彰了他。众人眼里冷漠的少年，也会脸红，也会羞涩，也会紧张。从“何解”身上获得这种因自己发生的情绪颠簸，李存发生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可能完美也陪同着残缺，整个一班除了何解就没有合适的人了。就似乎学习压榨了他们骨子里的天真，让这些一中的学生变得机械麻木。于是李存就把目光放到了高一年级。

　　这些还没被一中严格的结果制度塑造成千篇一律的学生，才是他的孩子们。而其中，李存由为关注一个叫李媛媛的女孩。

　　他原本只是为了继续追寻何解才去广播站的，没想到还能找到一个如此合胃口的女孩。何解不愧是他的幸运星。

　　李媛媛就是一个骄傲的公主。漂亮，智慧，又俏皮。

　　唯二的缺点就是嫉妒心重和家里有钱。

　　家中富足养成了李媛媛骄矜的个性，也在无形中提升了李存收获的危险系数。但是在碰不着何解的情况下，李存也无奈壮着胆子继续接触李媛媛。

　　李存曾经不认为嫉妒心重是个缺点，他喜欢他的孩子依赖他，这能让他体会到他们的独占欲是相互的。在李媛媛冲他撒娇，要他只和她一小我私家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另有几分满足和虚荣。

　　但是当他发现李媛媛对自己选中的其他孩子的态度后，李存就对李媛媛发生了庞大的心情。

　　活了这么久，他照旧第一次知道被他选中的女孩会觉得他们真的在谈恋爱而且把其他人视为情敌加以暴力。

　　在那些前辈的经验中，这都是头一回吧？

　　李存有些苦恼，他舍不得和李媛媛一起的新奇感，也舍不得其他的孩子们。尤其是何解，虽然在办公室没有牵到他的手，但光是几个眼神就勾得他心神激荡了。

　　这两相舍不得下，自然会泛起许多矛盾。和李媛媛打骂的次数多了，连李存看待孩子们“温柔耐心”的性格都被逼得说出了“无理取闹”。

　　而无理取闹的女孩满心怨愤的和他分手了，任性的截断了这段满地鸡毛的关系。

　　李存松了一口气，又不宁愿宁可。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孩子，李媛媛是特殊的。他还记得第一看见李媛媛——扎着马尾的漂亮女孩帮新老师捡起了地上的文件夹，平和的中年男人目光温柔：“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孩子。”

　　李媛媛的自信和动力都来自于被人夸奖，获得表彰来自职位越高的人她就越自信。心理学上讲，人通过他人言语和体现来完善客体，对李媛媛来说，被李存这样一个新来的老师认可，无疑是愉悦和兴奋的。

　　随之而来的就是下降的警惕和自尊，李存也被李媛媛视为“恋慕者”之一了。虽然这个恋慕者和以往的差异——越发成熟，越发有权威，越发主动。但是李媛媛很快的就陷入这段关系中，而且能为他，对别人做出许多灾以想象的事情。

　　李媛媛和李存走的很近，在旁人看来，这虽然没什么。

　　一个学生，和一个老师而已。

　　李存也是这么想的。

　　这样的关系，真是太宁静，太方便了。

　　这种方便在分手之后就酿成了未便。李媛媛对他知根知底，李存忌惮她可能说出这件事，又不宁愿宁可就这样放过她，所以他仍然不停努力着，想要把李媛媛哄回来，让这朵即将绽放的花回到他的花园里。

　　不外，注定是徒劳无功了。

　　因为这一次，他把自己也葬送在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