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但肚子叫草民是控制不住的,草民也不想。”
她这进退自如的本事真是让人另眼相看,褚客估了下路程,难得开恩:“别弄脏了本王的轿子。”
这般好说话也着实让元姝姝惊了一把,她笑眼弯弯,揭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无比老实地同褚客道了声谢。
他饶她一命的时候,她说谢谢了吗?
没有吧?
“你的追求是不是就是银子和吃?”
“不止。”
“另有?”
“另有男色。”
元姝姝正吃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将自己那些花花肠子袒露了出来,她一慌,随即摇了摇满是油的手:“不是,我是说我的追求另有和一个男的过上琴瑟和鸣的日子。”
男色即是与一个男的过上琴瑟和鸣的日子。
挺会扯的。
褚客呵呵,又继续睡了。
他作息向来纪律,昨夜为了逮元姝姝愣是扰了好眠,今天精神确实欠佳。
又过了好一会儿,轿外已听不见杂声了,元姝姝掀了轿帘,看见轿子上了一条林荫道,直行到底便见一方偌大桃花林,桃花林中有三五间小屋,屋门口花繁叶茂,芬芳馥郁,与门庭若市的望永城比起来,这里恰似一处世外之境。
“王爷,花林到了。”
轿夫停了,褚客也醒了神,跟元姝姝先后下轿。
“贺侍卫,你也在这里啊!”
一下轿,便看见贺愈带着鸣琴部署茶桌,她凑上前,没见有饭。
“饭在屋里,你同鸣琴去,别用你的油手碰本王的茶桌。”
虽然后句有点欠,但活世阎王还挺面冷心热的,元姝姝心中发笑,跟褚客摇摇油亮亮的手:“那草民先去,吃完回来伺候您。”
徐徐地有些狗腿样儿了。
褚客照旧先将他的花花卉草看了一遍,随后在一边的软榻上躺下:“茶凉了再叫醒本王。”
轿子里睡欠好觉,这午后春景又极好,他困极了,抬手用宽大衣袖遮住眼便想睡死已往。
一阵风起,有人进了桃林,又随手折了根桃花枝,朝褚客的偏向打来。
那花枝明显不带着多鼎力大举气,飞了两丈远便落在地上,但落地的细微声响照旧让褚客皱紧了两道长眉。
旁边候着的贺愈心头一紧,先朝来人比了个噤声的行动,这才抱拳行了礼。
可惜,顾瑨基础没看见贺愈给他的提醒。
“王爷今日怎么搁这儿躺着了?你的鳖捉到了吗?皇上派人围了你的王府,害得我都没法儿已往,正巧寺里小厮告诉我你往这里来了,我放下手里的案子便跟过来了,看看,我对王爷是何等的关切!”
语落,褚客衣袖一扬,先前落地的桃花枝骤然飞起,从顾瑨的发冠上狠狠穿了已往。
发冠被打掉了,束好的头发全散了,顾瑨呆掉了。
他愕然:“王爷,我没惹你吧?”
“你说呢?”
褚客重新以衣袖离隔灿亮的日光,语气中的不愉要到达一个峰值。
他就想补个觉,他又惹谁了?
“没惹啊。”顾瑨不明所以,上前问贺愈,“怎么,王爷没捉到他的鳖吗?”
“捉到了。”
“咦,捉到了,王爷怎么另有如此大的怨气?”
太聒噪了,忍不了了,褚客坐起身,一脚踹在了顾瑨的尻上。
“你真是吵死本王了。”
他的挚友为什么会跟一只蛙似的?他能弄死蛙吗?
这一脚虽然没用内力,但力道也是实打实的,顾瑨差点摔了个踉跄,所幸被贺愈扶稳了。
“顾大人,您没事儿吧?”
“疼。”
顾瑨揉了揉被踢的那块肉,转身愤愤:“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还比你大呢,你踢我,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褚客那点困劲被折腾没了,冷静脸从榻上起来坐在茶桌边上:“一个老工具,要什么面子。”
他一向嘴毒,但平常也懒得骂人,今日是气狠了。
顾瑨这才觉得差池,收了玩笑姿态,坐在褚客劈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王爷的鳖呢?已经杀了吗?”
敢进固亲王府偷七城令的人,顾瑨还挺想见识见识的,不外依褚客的脾气,应该就地就解决了吧。
“固亲王,我吃好了!”
不等褚客回覆,清越的女声便自不远处响起,紧随着就见一丫鬟妆扮的女子从屋内轻快走出。
这女子,好生眼熟!
褚客单手撑额,看见顾瑨正凝神深思,勾唇笑道:“过来,这儿有你的老熟人。”
元姝姝一顿,看见顾瑨正坐在褚客的劈面。
“啊!你是那谁!那谁谁!”
顾瑨激动地站了起来,只是指着元姝姝没想出来名儿。
“大人。”元姝姝近前打了招呼,见褚客与顾瑨还算熟稔,也没作掩饰,“草民上次假名金兜兜,女扮男装去大理寺走了一遭,想不到大人还记得。”
记得的记得的,这脸无论是男是女,都那么的惊为天人,他怎么会忘呢。
不外……元姝姝?
“你是大元派的巨细姐?”
嗯?这么多人认识她的嘛?
“所以,你就是王爷的鳖?”
话题的转向有些让元姝姝摸不着头脑,但她知道“鳖”不是个好词。
“为何我是他的鳖?”
褚客神色微变,那边顾瑨已经嘴快舌长地叭叭:“因为王爷发现有人想偷七城令,所以设计弄了出瓮中捉鳖,你既然是大元派的巨细姐,现又在王爷身边,那我想想也确实只有你有这个胆子和手段,快说,我猜得可还正确?”
褚客竟真的提前发现了?!
褚客还真的设了计?!
她还成了鳖?!
元姝姝不行思议脸。
“顾瑨,你甘棠县的案子办妥了?”
“没有啊,大理寺的人还在隔邻村待着呢,我偷摸来看看。”
“那就赶忙去,本王看你烦。”
顾瑨郁郁,今日褚客的脾气可真是纷歧般的臭啊。
“王爷烦王爷的,我与她说话。”顾瑨叛逆了,站起来凑近元姝姝,暗叹面前这两小我私家的外形看着可太舒服了。
只是他看得入神,元姝姝却退却了一步。
“顾大人,你身上怎么有化尸水的味道?”
顾瑨带着平和笑容的脸倏地一僵,虽然他没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味道,但这一瞬间照旧觉得自己好恶心哦。
“我也不知道啊……”
那边被忽视了的褚客放下茶杯,侧头自豪地看着元姝姝:“你是来伺候本王的,谁让你多话了?”
转头又问顾瑨:“你的尻不疼了?”
瞧,又来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