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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南游

第五十回缚猿心万夸杨立 识郎义三戏擎君

假南游 秦七泉 6957 2020-07-25 08:44:16

    诗曰:

  佛光一散天昏暗,浓云滚雾妖泛滥。

  周僧自幼仰玄奘,取经何畏路艰难?

  佛猿志超孙大圣,一杵敢捅万魔山。

  易除外敌魔鬼蜮,难防内患小人专。

  取经白走南游路,扬名更是成空幻。

  可怜几多正直人?都丧玲珑小棋盘。

  话说象沙婆提到恋爱,又说:“恋爱恋爱,是因爱生情。两小我私家在一起首先是要有爱,而不是有钱,现在却是因钱生情,我看应叫钱情。古来几多痴情人是因为钱走到一块的?却是因为没钱而放弃的。可叹世上的伉俪都不是原来所钟爱者,选择前者是幼稚吗?选择后者就是成熟吗?

  殊不知她们抬高身价,让男人们以上万彩礼钱去迎娶她。她心里值得兴奋,岂不知男方却是另一种心理。他们总以为老婆是自己花大钱买来的,打的骂得说得,如同货物一般随用随弃。只要委屈自己这一次,日后即是他的天下。如此一曝十寒,养成漠视习惯,难以维持。不如贫民家的后生,虽然没钱,但可以用一生真情去看待她。前者是以金钱换真情,所得不外一场婚礼而已。后者却是以真情代金钱。所拥有的却是一生的眷注备至,可惜这种恋爱不会停留在富贵名人之中,而是播撒于贫民黎民之家。他们终身不知情为何物,却终身为情所动。世人看不到这种恋爱之伟大处,富贵名人亦不屑寓目,才使‘恋爱’一词陷入绝望空洞之地。”有诗赞曰:

  沙婆哭诉恋爱难,大块长篇吐字欢。

  金奖名人皆著作,妇家言语也清冠。

  话说沙婆一人喋喋不休的发表恋爱之论,听得长老、空幻迷迷糊糊的。听她唠叨完以后,长老派她化缘去,开玩笑的说:“说不定还能化来一种缘分,不比你这这里空谈的好?”

  那肥坨是个火绒子脑袋——沾火就着。听了师父的话,脑海里再不能平静,理想着前方有个檀郎等她,受了怂恿,真个奋起精神,拿了四棱石钵化缘去了。

  话说羊角山里杨立正与九义妖下棋消遣,忽童子报:“擎君爷爷,外面来了头大象,手里拿着鞭子正在叫骂。”不等杨立出马,老大贺飞便道:“年老勿惊,待我去看。”

  贺飞拿着铁爪链出了三重洞门,见到象空心,是肥头大耳,蜡黄身子。两根香蕉牙,一对铜铁柱。手心握一赶羊鞭,贺飞立定道:“你是那山的妖精?为何叫骂?”沙婆道:“爷爷非妖精,乃取经僧象空心是也,今奉师命来村里化缘,到了一家老公公处,因错过饭点,只化了两个碱大馍馍,三瓣子蒸山药。经过山脚下,因解手,化来的斋饭被你们洞里小妖抢走了。”

  贺飞笑道:“什么象空心,我看就是瞎费心。我年老林下君子,治下有方,怎么会纵容手下偷取你的斋饭呢?我年老喜欢清净,不要烦琐,赶忙走开。”

  象沙婆本以为此行必有佳遇,谁想白辛苦一回,还丢了斋饭。上门来讨,还不通情理。不由得气急松弛,动起武来。贺飞拿起铁爪链就挥来,被她用迅雷鞭缠住。又把鼻子一甩,就把贺飞打出一丈外。沙婆挥鞭来取,不提防一杆亮晶晶明晃晃的长枪刺来,刺破手腕。沙婆手一疼,丢开了迅雷鞭。

  杨立手执水晶枪扶起贺飞,转过身来,对着沙婆低头作揖,拜了两拜,细声细语道:“这位师父有什么事么?”象沙婆一见杨立相貌,心不由一动。只见他:

  身高米八,小瘦高个。白衣蓝履,紫额青唇。君子风度,幞巾韝纺。椭圆头,桃花脸。愁鹰眼,狼笑目。额上电伤成紫色,手中利刃是水晶。眼纹多讥笑,眉头蓄孤苦。腼腆不谈情,一生违心人。身如死水平静,心似生猴好动。性冷自矜目无人,沽名钓誉情与义,赚得天下奉英雄。外号人称冰木矢,偏有人呼紫额郎,更有人尊擎君爷。

  话表象沙婆见了杨立相貌清秀,一表人才,心里乐开了花,乃赞叹曰:“陌上人如玉,令郎世无双。罗敷若遇紫额郎,定起波涛跨宋墙。”

  沙婆一把拉住杨立道:“紫额郎,你叫什么名字?”杨立怯生,低头腼腆道:“杨立。”沙婆有意挖苦他,悦目他脸红汗流。不由道:“你也是七尺男儿,说话声音怎么和女人一样,能不能大点声?”旁边贺老大听了这话,哪里忍得?就要动手,杨立嗯了一声,他便退下去了。

  杜小白最爱杨立,从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她在洞中正为杨立煮粥呢,耳朵特尖,一下就听到有人说他坏话,立马恼了。操起一把砍刀冲出来就要砍了象沙婆,杨立夺了刀,厉声道:“三妹退下。”

  杜小白听了杨立之言,方不动怒,象沙婆倒发了醋意,一甩鼻子将杜小白卷在半空中,下了狠心要置于死地。杨立跪下千求万求,象沙婆才略松了松。问杜小白:“你是他什么人?”杜小白憋着气道:“肥妖婆听好了,我是紫郎的未婚妻,你要怎样?”象沙婆甩了杜小白,一把抓住杨立,照脸蛋上摔了两巴掌。发了疯的质问道:“她是谁?”

  杨立低头冒汗道:“三妹。”

  此时毛笑花、胡映雪及手下弟兄闯出来围住象沙婆。二女妖一面心疼杨立,一面怒骂沙婆。象沙婆见又出来两个悦目的,不由得问:“她两个又是你什么人?”杨立乖乖答道:“四妹和八妹。”象沙婆道:“你没结婚吗?”杨立轻轻的摇了摇头。象沙婆心里乐开了花,还不信,又问了几遍,得了确信,傻呵呵的没完没了的笑。

  杨立问九义妖:“谁拿了她的斋饭?”苟忠畏畏缩缩的走出来,双手送上四棱石钵,里面空空荡荡的。众妖都替他怕羞,指责他道:“你也太丢年老的脸了。你随着年老吃好的喝好的,哪顿亏过?干什么要去偷着吃?被这个老肥婆讨上门来,千般羞辱,你让年老怎么做人?”苟忠受人指责,跪地请死。杨立扶起来,好言慰藉道:“六弟不必自责,是年老无能受辱,非干六弟。”又对众人道:“不行责备六弟!”

  杨立将自己的饭倒给象沙婆,千般赔礼,象沙婆自得嘻嘻的去了。

  沙婆回去后,看见长老圪蹴在石头上啃苹果,空幻吃香蕉。沙婆远远的说:“你们都吃上了?”空幻道:“等你化斋吃,早饿死了。”沙婆笑呵呵不合嘴,将斋饭给了长老。憋不住心中喜悦道:“师父,门生有匹俦了!”乃将杨立之事重新到尾唠叨了一遍。长老将信将疑,权且笑两声祝福她。

  吃了斋饭,沙婆又领着长老去施舍斋饭的那家里借宿。

  众人绕过篱笆桩推开围栏栅,刚要再走一步,一条大黄狗窜出来汪汪大叫。吓的长老脑子缺氧,两腿发软。

  空幻上前稳住长老道:“师父,卒子过河,勇往直前。”

  那大黄狗卧在门口像狮子一样,长老看都不敢看,哪敢往前走。空幻抚慰道:“斗胆走就是了,常言道:‘露齿的狗儿不咬人,”正为难间,从柴门里走出一个髯毛洁白的父老,拄着手杖来到门口打走了黄狗。问一声:“谁来了?”沙婆道:“老人家,中午是我到你家化的斋饭,这是我师父师兄,来你贵寓借宿的。”

  长老见了先作礼道:“老者你好,贫僧乃北龙神洋暨东土大周国去往南海普济寺取经的僧人,因天寒日暮,无个去处。适才见今生烟,故来贵府投宿一宵,望父老接纳。”父老虽老,胆子甚好。他见空幻、空心、骆驼犬异样全然不惧,笑呵呵地迎纳师徒进门。

  父老在炉子上烧了热水,准备给长老洗手烫脚。完了又搬了木板,凑成大桌子请众人用饭。父老锅里煮的是扁食,煮好后盛在篮子里放到桌上,又每人碗里倒了些醋。

  父老坐定道:“天寒地冻,且吃些扁食,暖暖身子。”长老问是什么馅?父老说是白菜蘑菇,复问道:“父老尊名尊姓?高寿几何?儿孙得几?”父老拈胡苦笑道:“老汉贱姓李,人人喊我李老汉。至于年龄姓名老汉皆忘了,子女儿孙更未曾有。”

  空幻是个多嘴的人,他听有人忘了年龄姓名便道:“真是稀罕事,俄袁空幻自得人身以来,还从未听说有人把年龄姓名忘了的。”长老笑道:“这正是李父老人生之大悟也,世间几多人想如此,却不能够。”李父老转问三宝道:“敢问长老上下,佛寿几何?”三宝道:“贫僧俗姓张,叫文明。幼年皈依我佛,法名义净,因外洋求经。时逢大唐盛世,凡中华客人出于外洋,皆称唐人。故天下皆以我为唐义净。到武周女王陛下时,与女王陛下结为姐弟,又闻听舍利佛说南海有《三宝大云真经》,故赐号“三宝”,世人称我为唐三宝。自洛阳一别,也有八个春秋,过了今年,六十有三了。”李父老看看三宝粉面嘟嘟的,笑呵呵道:“不像,不像。”

  象沙婆因偶遇杨擎君,食欲大增,一转眼就吃了三大碗扁食,喝了三大碗汤。肚子照旧空空的,又听他们说个没完没了,心里一急,喊了三个“饿”字。李父老又去做饭,长老阻止道:“老人家且歇火罢,我那徒弟是个没饥饱的,不知要吃你几多米面才算。”

  父老笑道:“能吃是福,不怕吃穷我,不怕吃穷我。”说着又进厨房忙活一阵,做了一锅大杂烩。里面有白菜豆腐,茄子山药,粉条海带。这下吃的空心大汗淋漓,心满意足。

  长老喜道:“李父老,今年可是丰收之年?粮食打了几多?卖了几个钱?”李父老哽咽良久,乃道:“今年乃荒灾之年,颗粒无收。”

  空幻道:“老儿不实在,既是灾年,没有收成,怎么另有粮食做饭?”长老也提出这样的疑问,李父老于是就把天灾之事说了,又把没钱供奉香火,惹恼了山神土地,带着阴兵如何聚敛、如何压迫黎民,杨立如何学道斩山神、灭土地之事说了。最后又是如何冒犯上天,所以惹恼上天,三年未曾降雨,最后杨立又是如何义捐过冬粮的事说了一遍。沙婆听得热血沸腾,忙问:“他娶妻没有?”李父老叹息道:“早年和一姓宋的女人订了婚,他走了这许多年,姓宋的没几天就做了田主家的三夫人。也是他两个坏事干多了,遭了报应,一个月前下了大雪,别处没事,唯独他家被雪笼罩,等人来救时,一家子都冻死了。”

  三宝问道:“贵村何名?人户几何?何人统领?老黎民生活如何?”

  李父老一一说道:“我们这村叫羊角村,有一座桥自北向南而往,又叫南桥羊角村。桥下有八百户人家,共计三千人口。我们这里有山神土地统领,但自从杨立灭了山神土地后,就选了三五个村长统领。别处老黎民不晓得生活好欠好,这村里的老黎民自打杨立学艺归来,便生活的富足了。师父们打死也不信,我们每月都能领到十斤肉、十斤油、十斤面、十斤米。

  师父们更想不到这工具是哪来的?原来就是庙里的神仙发给我们的,以前啊都是我们供奉神仙,如今神仙供奉起我们来了。说到底照旧沾了擎君的光了,自打他学艺归来,杀山神,灭土地,为民除害后,玉帝招安,在天上有春花府,在人间有羊角山。九天大帝、三界霸主、四海英雄纷纷请他出山,都被他拒绝,只愿留在故土,守护一方平安。当地的神祇哪里敢受我们的香火,还舍本倒贴我们吃穿用的,每月都有米、面、油、肉三十斤粮助。老汉我已领了三个月了,就我一人,吃都吃不完,哪有这样的好事。”

  三宝想起来时所见之山,因问道:“父老,贫僧来时看见有一山耸立青云,山势如角,不知是座什么山?”李父老道:“那山叫羊角山。”

  没等李父老再说一个字,三宝便激动的起身直喘息叫:“羊角山,羊角山。到了,到了。”李父老问沙婆:“你师父怎么了?”

  沙婆道:“不知道,中邪了。”三宝道:“你们不知道,当初我衔命南游取经,武王陛下于洛阳龙泉寺为我煮面送行之时,我曾说我没有去过南海,不认识路。是舍利佛跟我说,南游路上有三座山,只要过了这三座山就离南海不远了。”

  沙婆问哪三座山?三宝道:“羊角山、紫云山、眺海山。”三宝又问:“李父老,山下可有寺庙?”李父老道:“杨立说等过了冬,要盖一座观音寺庙,现在木料砖瓦都已齐备,就等图纸开工,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有余。长老要是不嫌弃,村里倒是有一座庙,不外不是供奉佛祖的,是供奉杨立的,叫擎君庙。”

  三宝道:“不妨事,有庙就好。”说着就要去,李父老道:“天黑了,雪冷路滑,明天再去也行。”父老收拾好床铺叫三宝睡觉,三宝激动的睡不着,嘴里一直念叨:“羊角山到了,羊角山到了。”

  沙婆见师父激动的睡不着,她也激动的大叫小叫。抱着师父说:“我有男人了!”空幻笑道:“恐怕不是有,是想。”她又抱着空幻不撒开,将白昼化斋偶遇杨立之事说了,并说:“师父要是能收他做徒弟就最好了。”三宝道:“乱说,徒弟岂是乱收的?你要喜欢他,等你取经之后嫁给他,有何难事?”沙婆撇嘴说:“等我取经回来,早就被此外女人抢走了。”长老道:“初次相逢你就以身相许,不知他有何崎嵚历落之举?”

  这一问,可把这肥坨的话匣子打开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家伙把杨立猛夸一顿。大到救国救民,小到拾金不昧。夸他如何声名并价,如何赤胆忠心。三界扬言:妖石瑛,人杨立,二者重情又重义。这一顿夸,足有两个小时。

  空幻见众人都夸杨立仁义,心里未免嫉妒。又听传言:‘妖石瑛,人杨立,二者重情又重义。’马上变了脸,道:“我瑛子姐姐才是重情重义的人,什么狗屁杨立,就怕他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横竖睡不着,你们围着火炉子弄烤红薯吃,我去看看这杨立”。

  话说空幻驾白驹翼马,少时到了羊角山崖,此时已是深夜,看不见山下美景。只看到洞边梅花争放,香气扑鼻。又近前,看到洞壁上有副对联,联曰:

  有理礼先山中客,无情勤让世间人。

  空幻看罢对联,念声“阿啰诃帝”的咒语,摇身一变,变做一个大肚肥婆,手中还拿一把斧头,好说是上山砍柴的。

  再说羊角山洞里灯火通明,茶滚火旺。杨立睡不着觉,正围着火炉看《华严经》,杜小白也睡不着觉,想着怕杨立着凉受冻,把自己的棉被送到杨立房中。看见杨立看书,偷偷将棉被搭在杨立身上,杨立抬头一看,见杜小白深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杨立斜视道:“三妹,夜深了,快去睡觉。”杜小白道:“紫郎,你觉得我怎么样?”

  杨立最是违心之人,心不应口,口不应心道:“宁静常一样。”杜小白道:“紫郎,你不知道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胡映雪捧着果盘进来,喂杨立吃水果。毛笑花也抱着琴进来,要杨立教她奏琴。

  杨立道:“”三妹、四妹、八妹。你们怎么都不睡觉去,吵得我书都看不了。”

  三个女妖争风嫉妒,围着杨立团团转。都说:“我们三个愿服侍紫郎。”杨立道:“你们忘了春花结义之情了吗?你我情同兄妹,竟说出这禽兽之语,若再如此,我便负义先死。”

  三女妖乃止,羞着脸蛋,低头不语。杨立又笑道:“三妹、四妹、八妹,你们要想嫁人,不如嫁给农民吧。”三女妖嗔怒道:“紫郎,你居然要我们嫁给农民,农民懂恋爱吗?”说着,都委屈的哭了起来。

  杨立道:“昔日,石魔女王于人间求学之时,曾与众姐妹往名山观花择婿。谈到恋爱,众姐妹列举古今名人恋爱,皆被石魔女王一一否决。众姐妹问作甚恋爱,石魔女王曰:‘喜欢太过谓之爱,愿共白首谓之情’。又曰:‘春耕是为情种,夏锄是为情生,秋收是为情熟,冬藏是为情固。吾以为恋爱之至纯至圣,非农民莫属也!’石魔女王乃三界之义霸,天下之楷模。连她都说农民有爱,你们焉敢蔑视农民?”

  三女妖闻言,羞愧难当,汗然自责。正退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哭喊,有童子报:“擎君爷爷,外面有个老妈子跌倒了,正哭呢!”杨立立刻起身出洞门,果真看见有个胖乎乎的老妇人四脚朝天,爬也爬不起来,像极了乌龟倒背。老妈妈乃空幻所变,见擎君生的模样?

  先是鹅蛋脸,再是茄子紫额头。愁鹰眼,狼笑目。小鼻子,厚嘴唇,身披一身白,手拿一卷经,更显得温文尔雅。

  空幻递手已往撒娇道:“小郎君救命。”杨立俯首问:“大娘,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户人家?”空幻略一思索,哼哼唧唧都:“大娘叫夏末,是外地来的,因上山砍柴不小心砍了脚,路也走不了,小郎君背背我吧。”

  “不许背。”三个女妖齐声叫道。

  “哎呀!妖怪啊!救命也,救命也!”空幻吓的一把扯住杨立的裤腿,杨立脚下一滑,正好滑倒在空幻怀里。空幻手臂长,抱住杨立来回滚。气得三女妖这一头拉,那一头扯,怎么也拉扯不开。杨立起来满头冒汗,粗气直喘。胡映雪指着空幻道:“你吃了几多粮食,如何长这肥?跟猪一样,你怎么上山的?”

  毛笑花道:“你比山都重,叫紫郎如何背得动你?”空幻作娘娘腔道:“哎!错了,村里人都说山上有个活菩萨,专门为老黎民办妥事,现在一看才知道都是假的,是为了骗个名声而已。”杨立歇好后,运动筋骨。真个把空幻拉起来搭在背上,一步一步下山去了。空幻把脚尖一踢,杨立踉跄一下便跪在雪地里。空幻也“啊呀”一声,飞了出去。杨立连说对不起。如此,压得杨立在雪夜里跪倒七八回才下了山。空幻道:“小郎君辛苦,大娘家在前方。老汉在家,他日来做客,请回吧!”

  杨立走了没多久,空幻又变做一个骨瘦如柴的老男人。仍在洞门口哭喊,杨立刚要睡觉,又听到有人哭喊,小童报:“禀擎君爷爷,洞外有一老太爷哭喊。”杨立出来,也没见过这么瘦的人,就问:“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为何到此?”老太爷哭诉道:“我叫夏包,外地来的。我的婆姨早上上山砍柴至晚上未归,老汉我心中焦急上山找人。没料想,脚下一滑摔断了两条胳膊一条腿,现在动也不能动,只得哭救。”杨立问:“你婆姨叫什么名字?”空幻道:“她叫夏末,小郎可否见过?”

  “见过,不就是那个胖猪么?早被我年老背下山去了,你回家去吧!”老大贺飞道。

  空幻道:“啊呀妈呀,妖怪啊,小郎你这洞里怎么养妖怪啊?我婆姨弄欠好是被他吃了。”说着就哭,杨立上前宽慰几句,然后施法把胳膊和腿接好了。空幻站起来道:“天这黑,路这远,月这寒,心没胆。老汉我今夜就在此睡一晚,明天天亮了再回吧!”杨立道:“老人家,我背你回去。”空幻摇头加摆手道:“老汉这把骨头架子,经不住颠簸。”

  “若不嫌弃,住洞可否?”杨立礼貌道

  空幻大笑说“好”,空幻被扶回洞中。坐在火炉炕上,看到几个妖精,乃鹿、兔、狐、鸡、狗、猪、猫、羊。心里又是一惊,呕吐在杨立袖子上,杨立命九义妖给空幻赔罪,九义妖果真听话。纷纷跪下道:“老太爷勿惊,我等虽妖,皆为良善之辈。”

  空幻道:“我这一吐,又有些饿了,你有吃的吗?”杨立叫人端来面条,空幻道:“我不是面,我吃肉,另有酒。肉要兔肉,酒要鸡酒。”杜小白一听要吃兔肉,纪鸣也听要喝鸡酒,二妖立刻就要动手打老太爷。被杨立喝退,杨立道:“夏太爷勿怪,我等兄弟向来只吃素,不吃肉。”空幻咳嗽几声道:“谁信耶?不吃肉不就是僧人么?你们要当僧人吗?”杨立道:“愿意。”未知后事如何,下回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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