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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莓劫

第五十章 战神卸甲

樱莓劫 维灵法师 2662 2020-05-25 19:40:00

  大雪

  艳阳高照。

  牧城劫后余生。

  宗主府牌匾上的公羊二字已经拆去。

  府中众人身披缟素,以示对逝者的缅怀。

  “我让漕运史司回避,即是想听听诸位心中的想法。”维谷说。

  “我不赞同将此事宣扬出去,阿基米德、富兰克林两位先生为青岚部落捐躯,百余位伤病的士兵和黎民被夜魔残杀,这些仇不能不报。若是就此卸甲享福,那即是寒了逝者的心。”白起毅然决然的说。

  “师父,你说得在理,可这是皇朝的膏泽,每位臣民都该有知悉和抉择的权利。”维谷说。

  “不!在如此关头,几多军士都被战争和霍乱病吓破了胆,军心原来就不稳,这个时候,再给各人一条退路,牧城守军便会彻底散了!”白起说。

  “可正因我们有了凄惨的牺牲,才更应该思索这样的牺牲是否值得!”维谷说,“不光是你我思索,每小我私家都有权利思索,那些已然从骨子里质疑继续坚守牧城意义之人,留下来也是无用。”维谷说。

  “维谷哥,你说的有原理,可但凡还想守住牧城,就必须一小我私家都不能走。”莫甘娜平静的说,“有人想走,也有人如白起将军一般想坚定地留下。可更多的人并没有什么主见,他们是走是留全看他人。若是众人都誓死坚守、为逝者复仇,那他们也会随着守;可若是有人卸甲享福,他们也会随着卸甲享福。”

  “弗洛伊德前辈,您怎么看?”维谷问。

  “丫头和白起将军说的有原理。我陪公羊宗主走了泰半辈子,既是君臣也是挚友,如今若是各人都是撒手而去,岂非证明老宗主当年驻守牧城的决策错了么?我不愿老友死不瞑目,我定然是要留下,我这把老骨头也想埋在这里。”弗洛伊德长叹一声说,“可是,公羊宗主临终前把此位传给你,是信你的能谋善断。你的看法虽说总是与众差异,可每每你力排众议做出决断,却都经得起岁月的冲刷。是以,你说的老夫也不阻挡。老夫以为,可以推心置腹的把我们心中所想都说与战士们听,或许强留的留不住,真心愿留下,那才有用。”

  维谷点颔首,弗洛伊德对他的看法认可,他心中一暖。

  “门捷将军……”维谷问。

  “我是牧城的罪人……”门捷列夫低声说,“我之所以另有脸在世,即是因除魔圣血的研制有了一丝亮光。因为除魔圣血谋划的疏忽,害死了两千的军民,若我余生不能研制出克制夜魔的杀手锏,便没有脸面对逝者,我自然不会走。而是否要见告全体军士,我没什么资格评论。”

  “我说过,若不是因为有了霍乱疫病,夜魔此时已经屠城,我们没有一小我私家能活下来。门捷将军看开些,莫要这般自责。”维谷慰藉着。

  维谷转头又看向法拉第。

  “我?我电磁学还可以,这些事情我真的不懂……。”法拉第说,“阿基米德先生牺牲了,富兰克林也牺牲了,我不想让他们研究的结果这样功亏一篑,我留下。”

  “我留下!”

  险些是异口同声,乔戈里、马卡鲁和干城章嘉亮相作答。

  到了此时,整个厅堂里,便只剩下吕布将军尚未亮相了。

  “吕布将军,你意下如何?”维谷问。

  吕布苦涩一笑,抬眼环视了一圈众人,闭上眼睛摇摇头说:“诸位兄弟对不住,我要卸甲了。”

  “什么?”

  险些是异口同声,所有的人都望向吕布。

  各人的脸上有震惊,有困惑,有不解,也有失望。

  “不才生平有两件不能割舍的事物。一个是我这方天画戟;另一个即是我妻貂蝉。我半生纵横沙场,貂蝉便在家中提心吊胆的守了我半生。立冬以来的疫病席卷,貂蝉誓死守在我病榻前照拂,以至于她自己也染了霍乱。十日前夜魔突袭之夜的叛变,让我意识到即便我自命特殊却也不能在兵灾之时护她周全。直至当下,我才觉察,我手中的方天画戟的分量,比不上貂蝉。”吕布低着头说,“我是个自私自利,只顾小家安危的懦夫,你们唾弃我吧!”

  “吕布将军,你可是我们的战神啊!你要是走了……”弗洛伊德痛心疾首的说。

  “去吧!”白起大喝一声,“你另有妻子,你去吧!你杀过睚眦,即即是如今离去,依然是牧城的元勋!”

  白起说罢,三步走到吕布身前,伸手在他胸膛前重重锤了一下,叹道:“好兄弟,保重!”

  众人依次上前,与吕布作别。

  莫甘娜更是躬身上前,叩首离别师父。

  吕布九尺男儿,潸然而下的泪水中流淌着对战友血汗情谊的留恋。

  吕布没再说一个字,转身走出了宗主府。

  “各人不要这般丧气……”乔戈里突然开口说,“我们虽然送走了一位战神,可我们也迎来了一位新战神。”

  “谁?”白起问。

  “雷鸣铁骑前骁骑参领阿尔斯楞!”乔戈里说。

  “阿尔斯楞只护得了牧城一时,待牧城无战事了,雷鸣铁骑便撤回去了。你说这话有何意义。”白起沉声说。

  “等一下!”维谷听出了名堂,“前骁骑参领?”

  “没错。”乔戈里笑着说,“昨夜我在城墙上轮值巡防,恰好碰见阿尔斯楞在城墙上喝酒,便和他攀谈了会儿。皇朝得知了贝尔大人丧命,便派遣阿尔斯楞任新的牧城监军,让贝尔那文秀才身世的儿子贝文安出任了新的雷鸣铁骑骁骑参领。”乔戈里说。

  “认真!”白起带头一声呼和。

  “一点儿不假!”乔戈里笑着说。

  众人忧郁阴沉的脸上都展露出笑容。

  如果说吕布是牧城守军眼中的战神,那阿尔斯楞则可说是夜魔雄师眼中的死神。

  得阿尔斯楞驻守牧城胜于千军万马。

  听得这般喜讯,众人全都摒弃了记挂,纷纷赞同将诸般实情见告青岚部落全体军士,让各人自行决定去留。

  政策落实之后,城中军士协同眷属欲卸甲南国之人共计四百之多,可皇朝给定名额却只有区区二百。在难以抉择之下,维谷只得与屠善伟商议,准许已经孕育子女者优先。最终,甄别出了整整二百人的卸甲南下的队伍。

  送别之日,众位参将及军士在南城门口与离去的战友一一作别。

  漕运史司屠善伟一骑当先走在最前面。

  吕布怀抱着小儿子,携手貂蝉走在最后面。

  他一边走,一边逗着臂弯里的儿子,可他却不敢转头看上哪怕一眼。

  当夜,留下的众人心中惆怅,聚在宗主府中烂醉陶醉了一场。

  明月升空之时,阿尔斯楞和维谷并肩立在牧城的南城墙上。

  “年老,你来做总兵,我心中便踏实多了。”维谷说。

  “哼,你不懂。圣尊老子把我调到这儿,雷鸣铁骑怕是今后便毁了。”阿尔斯楞沉声说。

  “那……,圣尊不知道这个原理?”维谷问。

  “圣尊只知道,冒犯过他的人,他都要整治,或早或晚而已。”阿尔斯楞答。

  “将军冒犯过圣尊?”维谷问。

  “嗯”阿尔斯楞应了一声。

  “是……三年前,袁门惨案那次?”维谷问。

  阿尔斯楞惊讶的望了望维谷,过了半晌才问:“她如何了?还好么?”

  “谁?”维谷问。

  “你小子别跟我装糊涂。若是她差池你心意相许,袁门惨案你会听说过?”阿尔斯楞说。

  “年老,你说起来也算她半个哥哥,为何不去看看她?”维谷问。

  阿尔斯楞一声长叹:“爱妻因她而死,我终究是心中过不了这个坎,我不想看见她……”

  维谷摇摇头,叹了口气。

  “她可是还一心想要雪冤?”阿尔斯楞问。

  “是啊。”维谷低声说。

  “你得劝劝她。”阿尔斯楞说。

  “我劝不了。”维谷无力的摇头。

  “你必须劝劝她。我妻子的命不能白白丢了。”阿尔斯楞哽咽着说。

  兵者诡道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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