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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之下

23.短暂的喘息

迷失之下 鲁涩 3483 2020-04-12 10:14:43

  撇开连绵不停的阴雨,他们简直像是在伊甸园里生活。

  借用郑岳风关于原始社会的表述,人们的主要事情就是每天采摘果子。但并非是从树上,这整个相对静止的世界,就是一片大果园,而且树上的果子取之不尽。百货商场的超市里,加油站的便利店,以及洲际酒店的巨大冷柜中,是人们集中采摘的几个聚点。

  雨衣人似乎消失了,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探索隧道的秘密。

  他们实验各式各样的要领,想保持清醒开出隧道。郑岳风认为,这条带他们进入循环的隧道,亦能帮他们逃离。一次又一次的从昏厥中苏醒后,他们暂定无法到达目的。人们决定,照旧尽量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通道上,除非能轻松找到的食物都吃完了。

  顺便一提,赵宇飞开始写日记。他本意是纪录下每日的事情,在失去时间看法的空间里,人们极容易忘却自己所做的事。所以,与其说是日记,倒更不如说是记流水账。他追念起,上一次写日记,照旧在小学时代。

  现在时间相当丰裕,在找到笔和本子后,他把这当成一种消遣方式。

  此时,这本纪录正摊开在桌上,赵宇飞无聊的翻阅着,纸张发出好听而清脆的声音。

  ①

  我没计划很规则的去写些工具,有许多事情都变了。像我,已经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但至于每天的天气,我能肯定,绝对都是雷雨天。

  所以就用序号来取代日期吧!

  我们想从隧道里找到一条出路,但是没乐成。郑岳风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让一部门人留在外面。另一部门人开车进隧道,看看这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但是各人,对这建议的热情水平不太高——没人想留下。

  我能理解他们,事实上,我们过得还不错,所以也犯不着冒险。

  序号旁边,画着云朵的图案,下面还用几条直线代表雨点,最后添上了闪电的形状。

  赵宇飞眯起眼,这才已往多久,他就对自己写下的字句都感应有些陌生了,他继续往下读着。

  ②

  今天一路上走走停停,我们经过了许多商店。

  对于被死人追逐的人来说,我们的日子逍遥自在的不像话。各人去买了些衣服,上次这任务没完成。我有好几双袜子都湿透了,已经没得换了。现在时局稳定,可以考虑下这些问题。

  那个叫林白鹭的小女人妆扮起来挺漂亮,他和叫张一凡的年轻人,看起来走的很近。要我说,我也没什么资格去评头论足,但如今的世界上,可找不到外科医生,蛮荒时代的女性因为生产而死的不行胜数。但是……也许我考虑的太多也太远。

  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后写。

  在幻觉里的世界,那个小孩大叫这凶手,他似乎是对朱云峰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凶手俩字用笔圈起来,在旁边打了个问号。而这个问题,相隔如此之久,他依旧没有任何思路。

  ③

  大丰收!我们经过了警局,搞到了雨衣和对讲机。这些工具,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比金砖都有用。我们待在了朱云峰的宅子里,吃完晚饭也没闲着,我们搜寻了住宅,从院子翻进去的。

  郑岳风找到了婴儿看护器,有了这工具,各人都能睡得放心些。

  后面都是一些记流水的内容,看起来更像是一份物资清单。于是,赵宇飞不在日记本上写这些,而是专门找个小本子,记下来他们收集了些什么。但是为了盘算天数,他照旧会在日记上写下序号。

  ⑧

  做了一个测试,结果不太好。

  我们搜寻到的工具如果留在这里,等穿过隧道后就会消失。看来,只有随着我们放在车上的工具能带已往。也许我们该庆幸,没有做郑岳风的实验,我们的人可能会困在某个我无法解释的空间里,想到这我就感应后怕。

  我虽然不希望各人死去,而且更不愿看到,我成为最后被留下的人。

  今后,又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内容,有许多天都只写了序号。但27这天差异,赵宇飞记得很清楚,他这天原来想写点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下笔,他对钟煜菲大发了脾气。

  钟煜菲在晚上值夜的时候打瞌睡,和他一起的周亚夫却没叫醒他。赵宇飞偶然间起来上茅厕,才发现了这事。他有种直觉,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光是钟煜菲一小我私家变得懈怠。

  “你想失去在这的永久居留权吗?”赵宇飞问胖钟,他更为光火的是,这群人看到他的反映,都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

  “别发脾气了,是我的错。”周亚夫说,双手举起像是要投降。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太过?”张一凡说。

  其他人似乎也偏袒向钟煜菲,赵宇飞只能慰藉自己,这是因为钟煜菲卖力他们的一日三餐。

  只有朱云峰和他站在一起。

  “你们还没忘记,有什么工具追在屁股后面吧?”朱云峰说。

  人们都以一种不满的目光看着他俩,似乎他们刚刚故意搅黄了盛大的派对。

  赵宇飞很担忧各人,像担忧自己的家人一样。作为警察,责任感是自然,谨慎也是必不行少的素质,他也已经让小心成为了习惯。而眼前这群人,只会在清闲中懈怠,最后变得像被圈养的家猪一样。

  这就是你的企图吗?赵宇飞在脑海里和雨衣人对话,然后把我们杀个措手不及。

  雨衣人从不回覆,只是在他的理想里缄默沉静,散发出绝望而悲痛的气息。

  赵宇飞无奈,只好把钟煜菲部署来和他一起值夜。起初那段时间他很忏悔,因为钟煜菲的鼾声太大,听起来像是大象在擤鼻涕。又过来很久,他才适应了在这汽笛声中入睡。

  他继续向后烦乱的翻着页,写下了29的序号。他思忖了片刻,只写下一句话:他不会放过我们,勿松懈!

  近来,他们停留在洲际大酒店。

  每次搜寻物资,都可以用丰收来形容。也许,这种喜悦已经刻在了基因里,这种随之而来的欢庆与歇一口气的心态,可能是无法制止的。

  人们穿着浴衣,团体来到水疗馆泡室内温泉。

  两个女人在浴池里作伴,水汽缭绕。之前那空旷带来的孤苦感,被喜悦冲淡。她们学着享受这样的日子,感受着身体泡在水里的暖意。身下的推拿水流,让林白鹭有种漂浮感。

  “你和那个小伙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若不是水温蒸红了皮肤,黎宝莲一定能觉察她脸上的红晕。

  “不怎么样。”

  林白鹭蜷起膝盖,抱在胸前。那阵羞怯,也给身体的一部门带来过电般的快意。

  “那就是不顺利咯,要我教授给你点经验吗?”

  林白鹭捂住脸,但照旧点颔首。

  “结婚这么多年,告诉我一个原理。我家那个死老头,你叫他洗碗,他就会乖乖洗碗,但是他绝对不会洗完碗,再资助把厨房的地给拖了。”

  林白鹭茫然的望着她,她有过恋爱经历,但尚未足够她总结出结论性经验。

  黎宝莲指向太阳穴:“男人的思维,和女人很纷歧样。如果你心仪的小伙子,跟你广告,大部门女人是会矜持一下的,故作姿态。”

  两人相视而笑。

  “男人则差异,他们的思维是流程和逻辑之类的。所以,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什么,不要体现他们,等他们体会过来,可能好几年都已往了。女人的衰老很快,我们可跟这些呆木头耗不起,你应该直截了当的问。”

  “他们真蠢!”

  黎宝莲打了个响指,她衰老的外表下,隐藏着年轻的心。

  人们聚集在二楼打棋牌,起先这项运动只有几个年轻人加入。但那阵热闹劲,逐渐吸引了所有人。

  今天他们玩的是UNO,两位老人刚掌握了基本的规则。

  “哟漏!”老头子只剩一张牌,兴奋的像小孩子似的。

  “最后一张牌不能是功效牌。”妻子在一旁提示。

  “啊?”

  玩了几把,他们就回酒店休息。

  张一凡用他惯常的姿势坐在地板上,正读着从书店里搜刮来的小说。林白鹭又开始跟他讲话,只是不像之前那般亲密。不知是不是他的想象,他从郑岳风的眼神里,看出了点什么,那眼神似乎在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让一让,老弟,要是你不喜欢这位漂亮女人的话。

  近来,这思绪一直困扰着他,但他没有失眠。自从车祸后,各人睡的都挺好,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因为逃亡的疲惫。但厥后发现郑岳风说的没错,他一直说的不错,这一点连张一凡也不得不认可。正常的世界里,生活跟他们面对的那些怪物一样凶残。欲望是一块烧红的铁板垫在他们脚底,所有人都加入了这场诡异的真人秀节目,在这滚烫的铁板上起舞。社会是一个巨型怪物站在人类面前,也是他们的评委,每小我私家都想胜出,在铁板上卖弄风骚。

  他胡乱想着,险些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眼前的书只是个部署。林白鹭坐在他旁边时,他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注意有人接近了他。

  你想失去在这的永久居留权吗?张一凡觉得赵宇飞说的很对,他们确实在松懈。

  “在看什么书,这么入迷?”

  两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张一凡知道她有什么事要说,但又不想直接开口问她,因为那会显得他很冷漠,于是只好说道:“要我帮什么忙吗,吹头发?”

  他在装傻这方面可是一把妙手。

  “跟我讲讲你的事,另有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她目不转睛,张一凡比之前习惯了些,但时间一长照旧有些怕羞,他感应脸上微微发烫,像钟煜菲准备的温热炖汤搁在了他脸上一会。

  他再一次叹息女人的直觉,但又突然想明白,除非他和前辈一样,除此之外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位美人呢?柳下惠的故事和刘邦斩白蛇的传说同样不靠谱。

  “呃……有时机我们不是都要讲述自己的已往吗,我们要找身上的配合点,还记得吗?”

  “可是我想听你跟我一小我私家说。”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林白鹭是在撒娇吗?那种熟悉的漂浮感泛起了,似乎他在棉花团上行走。加上她那清澈的眸子一直看着他……

  “好吧,好吧,我认输。”张一凡败下阵来,“不外,这次能帮我也倒杯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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