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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图之鹤凤同銮

第二十八章 激化

山河图之鹤凤同銮 暗解丁香结 4096 2020-04-24 09:28:07

  南尧王看着堂下父子情深的一幕,突然想到他的两个儿子,真是讥笑啊!

  “覃牧,你把话说清楚!”南尧王大吼道,“欺君罔上,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覃绍成一听这话蒙了,王上不是说过会为他孩子做主吗?怎么会说要砍覃牧脑袋呢!

  “王上。我儿是受了太子的教唆……”覃绍成忙解释道。

  “没让你说话!”南尧王横眉冷对覃牧,“你来说!”

  “呵!”覃牧现在面如死灰,可脸上竟还隐藏着笑意,“王上,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又何须再问呢?”

  南尧王其实心里照旧想听一下覃牧如何辩解,若他辩解恰当,这件事情或许就能有另一番解释,可覃牧经过适才的一番刺激,又听说太子派人杀他的怙恃,料定太子是要过河拆桥、斩草除根,便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生如草芥,或许这就是他这样的人的宿命吧!

  “那你一心求死,本王就不得不玉成你了!”南尧王已经气昏了头,付托道,“来人,把覃牧押下天牢,期待发落!”

  “王上!王上!您说过会从轻发落的啊!”覃绍偏见状,一时慌了,“孩子!孩子!”他拉着覃牧的手,不让侍卫把他带走!

  “父亲母亲,孩儿没有完成你们的心愿,是孩儿不孝!”在覃牧心头锁了半生的结终于解开了,现在他也终于释然了,原来卸下伪装是这么轻松,他猛然觉得自己前半辈子就像白活一样,而只有在现在,他才是为了自己而活!

  “孩子!”看着覃牧被侍卫带离的背影,覃绍成和覃氏哭作一团,师乐上前扶住他们,心里升起一阵酸楚,因为,究竟她也是这场阴谋的加入者!

  “拖下去!”

  侍卫得了命令,上前来将覃绍成和覃氏也带去了天牢。

  现在朝堂之上,南尧王踱来踱去,嘴里连声骂道:“好啊!好啊!你们可真是孤王的好儿子!”

  天子一语不发,脸色铁青,牙关紧咬。

  而南尧芃一副云淡风起的样子,他倒要看看,当着文武群臣,他这位父亲要如何决定!

  南尧王抄起手边奏折,对着太子就是一顿狂轰乱炸:“给我跪下!”

  太子慌忙“扑通”跪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似乎听见膝盖骨破坏的声音!

  “父王,你不行听信他人一面之词……”太子继续狡辩,希望事情能有一线转机!

  “一面之词?”南尧王手里扬着加盖太子府印鉴的银票,又将有他亲笔落款的信件甩在他脸上,“你也太不知耻了!”

  “父王……”太子轻声唤到。

  “你不要叫我!我没你这个好儿子!”因生气太过,南尧王的官帽已经歪歪斜斜,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巴公公想要上前去为他整理一下,他一手推开巴公公,“把太子给我带下去!带到宗正天府!马上!”

  殿外侍卫急遽忙忙赶来,架起太子就往门外走去,丝绝不敢延误!

  “父王!父王!儿臣是冤枉的!”殿外太子的呼号声久久不停。

  南尧王静默片刻,走到南尧芃面前,声音带着微弱气力:“你满意了吗?”

  “父王明察!”南尧芃照旧一脸平静的样子,他这个儿子真是让他越来越看不清楚了,这些年究竟他都经历了什么啊,怎么会酿成了一只狼!

  深夜,南尧芃去了太医院,果不其然玄谷早早就在那等着了。

  “这宫里都传遍了,说太子此番定是翻不了身了,你小子还真有一套啊!”南尧芃刚进门坐下,玄谷便迫不及待说到。

  南尧芃微微一笑:“这事还得多谢你的相助啊!”

  “谢什么啊,那些人也是拿钱服务,不外,我那朋友可被师乐伤得不轻,你说这一个小女人,下手怎么就那么狠啊,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南尧芃一听这话,马上想笑,他就想娶一个这样剽悍跋扈的女人怎么办!

  “她不知道这事吧,你这次没有提前告诉她你的计划,她该没有生气吧!”玄谷试探性地问到,虽然他是个外人,可南尧芃的对师乐的情意他可是真真看在眼里。

  “大局为重,她应该能理解的!”南尧芃喝了一口茶,无奈说到。

  可他还真猜错了,师乐还真生气了,不外不是生气南尧芃没有事先告诉他!而是……她觉得南尧芃不应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南尧芃前脚刚踏进旻月宫,青儿就冲了出来,抱着南尧芃:“殿下,您回来了!没事吧?妾身真是担忧坏了!”

  可谁知南尧芃只是草草搪塞了一下,便直接去了后院丫鬟所。

  青儿看他这副搪塞样子,又想到丫鬟所那个狐狸精,气就不打一处来,跑到屋里独自生闷气,眼神狠辣,喃喃说到:“师乐,这个小贱人,你以为二皇子喜欢你是吧!老娘一定要你悦目,给我等着吧!”

  果真,师乐在后院洗着衣服,见南尧芃来了,也没有招呼问候,他显得有些尴尬,便装模作样咳了两声!

  师乐只当没有听见,继续蹲下搓着衣服。

  南尧芃见状,只能走到师乐面前,佯装要帮师乐洗衣服的样子。

  “二皇子,您照旧一边儿待着去吧,这活不是你能干的!”师乐没好气地推开他,“您挡着我干活了!”

  南尧芃悻悻退到一旁,搓着小手:“你生气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不理我?”南尧芃死皮赖脸凑已往。

  “二皇子,奴婢跟您不是一路人,您不要这样!”师乐觉得该说的话她也早就说过了,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不是一路人?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你还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哪件事你能置身事外?”南尧芃在师乐旁侧淡淡说到。

  是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

  “这是你非要拉我进来,我没心思看你利用骨血亲情,伤害无辜的人!”

  原来这才是重点吧,师乐恼的是南尧芃冷血心狠,为了搪塞太子,生生将覃绍成牵连入狱,连七旬老人也不放过!

  “覃牧死有余辜……”南尧芃冷冷说到。

  “是,他是死有余辜,可他怙恃呢,他怙恃做错了什么?”师乐扔下手中衣物,走到南尧芃跟前与他四目相对。

  南尧芃沉吟片刻,冷冷的眸子对上师乐质问的脸庞:“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师乐轻笑一声,“你要抨击的人是你的父亲,是当今天子,是他把你推到这种境地,跟别人没有关系。照旧说,你同你那父亲一样,不问对错,只论成败!”

  原来,在她眼里,他南尧芃就是这样的人!

  “哼!”南尧芃突然轻笑一声,“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奸诈小人是吧!顺便告诉你一句,父王明日就要下旨,撤了霍文晋兵部尚书一职!”

  什么?师乐一下停住了手上的活计,怔怔站在原地,整小我私家就像愣住了一般,只有颊边的缕缕碎发在晚风吹拂中微微飘动。

  “你是兴奋呢,照旧伤心呢?”南尧芃靠在师乐耳边,从背后抱住她,“他现在就在天牢,你是不是开始心疼了,想去救他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听到霍文晋被贬的消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她原本以为她会欢呼雀跃,庆祝胜利!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她开始变得不那么在意,她再一次审视她的内心,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身后南尧芃的鼻息浓重,在如墨一般的夜色里,显得暧昧不清。

  “我要去见他!”其实她照旧在乎的吧,虽然霍文晋曾经狠狠伤过她,让她坠入地狱,可她照旧在乎的吧!她在乎曾经美好的回忆,在乎那个为她编织过美美梦境的人,以至于在看到他失意之时,竟然有些许不忍心!

  南尧芃在师乐耳畔重重呼出一口气,自嘲似地笑了笑,他原本计划试探一下师乐,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露馅了,果真是用情至深啊!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地以为师乐对他也是有半分情愫的,他竟然还傻傻地希望师乐彻底忘了那人,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取其辱、自甘堕落。

  “你想见他就去见啊!你不是本事大吗?宗正天府你都能闯,小小的天牢还能困住你不成!”他松开了师乐,走到师乐面前,勾起师乐的下巴,玩味似的说到。

  “你要怎样才气让我去见他?”

  这是在干什么?是在求他吗?为了霍文晋求他!

  “怎样?你说呢,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思?”南尧芃死死捏住师乐的下巴,眼神骇人,就像要将师乐吞下去一样。

  “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会酿成这样,这照旧昔日那个明朗的少年吗?师乐只觉被满满的无力感包裹。

  夜很静,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是同步的,和谐又美妙。

  可明明心有情愫的两人,却似要渐行渐远一般,眼前薄雾弥漫,让两人看不清前路。

  夜里师乐和蒋嬷嬷一起坐在屋子外的石阶上,夜凉如水,虽是盛夏,晚风吹来竟然也有些砭骨的感受。

  “今晚上月亮可真圆啊!”蒋嬷嬷抬头望着夜空,发出一声感伤。

  师乐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听到蒋嬷嬷这么一说,回过神来:“是呀,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圆的月亮了。”

  蒋嬷嬷早就看出师乐有心事,没有戳穿:“其实,这样圆的月亮每个月都有,只是没有抬头认真看而已,等到某天突然抬头望星空,才惊觉原来另有这么美的月亮呢!”

  “阴晴圆缺本是世间常态,看得多了也就不觉得这样的月亮有多美了!”

  “是啊,帝王也好,平民黎民也好,谁不是一世都在经历着圆缺的轮回之苦,谁也逃不外的!”

  师乐只感伤,为何她的人生就只剩下了残缺呢!

  没过一会儿,蒋嬷嬷就开始哈欠连天,明明刚刚还跟师乐说得起劲儿,怎么一会儿就困得不行了。

  师乐把蒋嬷嬷扶进屋里,又收起手边的入梦散,在蒋嬷嬷耳边轻声说了句:“嬷嬷好些睡吧。”

  蒋嬷嬷迷迷糊糊答了声“好”,师乐便放心离开了,入梦散的功效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所以师乐必须在今晚就得赶回来,不能多加延误。

  自从上次被南尧芃罚跪一夜之后,蒋嬷嬷就将师乐盯得很紧,生怕她又惹下祸事,虽说蒋嬷嬷外貌是怕受牵连,可师乐感受获得,这个老嬷嬷是真心为她好!

  既然南尧芃不愿帮她,那她就自己闯,不就是个天牢吗!就算搭上她这条命她也要去问霍文晋一句:为什么?

  阿桦给的入梦散总能在要害时候派上用场,师乐扒下门口侍卫的衣服穿在身上,再加上天牢门口今夜扼守的人似乎比平日里要少,师乐很轻松就进去了!

  此时正逢狱卒换岗,师乐装作来接岗的狱卒,支支吾吾压着声音招呼上一班的狱卒兄弟去睡觉,那人走的时候还狐疑地看了师乐一眼:“看来昨夜没少喝呀,连声音都哑了,注意着点,要是被头儿发现,可有你受的!”

  师乐扬扬手,做出一副厌恶样,招呼他赶忙走。

  “得。”那狱卒一脸嫌弃,“我走了!”

  师乐在牢门口静立,审察着来往的狱卒,身后即是关押霍文晋的牢房。

  等到换岗完成,牢房里没有多余的人走动的时候,她正欲开门进去,却跑来一个狱卒神神秘秘说到:“霍府来人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掏出一块银子放在她手里,示意她开门。

  果不其然,转角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灯笼火光的光影徐徐靠近。

  会是谁呢?

  “你赶忙的!”正当她望着转角尽头发愣的时候,那狱卒掐了她一下,“想什么呢,麻溜点儿!”

  师乐回过神来,赶忙将门打开,她借着开门的当口透过低低的帽檐看了霍文晋一眼,他蜷在角落里,像一只被人拔去尖牙的猛兽,失去攻击力,完全没有了当初作为兵部尚书的意气风发!

  天道好轮回!

  师乐开门之后便退出去,平静守在门边。

  她没有猜错,来的人是冷欣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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