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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图之鹤凤同銮

第二十一章 情愫

山河图之鹤凤同銮 暗解丁香结 4122 2020-04-17 09:08:21

  “不给拉倒。”玄谷悻悻走开,一边摆弄着他的炼药壶,一边嘟囔,“你要是不给,我就去告诉她,说你明明心里喜欢她,还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啊,那是在使气!”

  “我哪有喜欢她?”南尧芃把脸别已往,眼底落寞地说道。

  “哟哟哟,还不认可了,敢做不敢当啊!今夜可是你的洞房之夜,你不在旻月宫陪新娘子,跑到我这脏兮兮的太医院来干嘛!”

  “什么敢做不敢当,我做什么了!我今儿个酒喝多了,还没醒酒,来你这避一避不行啊!”南尧芃一听可来气了,果真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行,怎么不行,不就是醒酒吗,我有的是醒酒汤!你那天泰半夜跑来敲我的门,求我把归魂箫借给你,哟,忘啦!”玄谷捋着他的小胡子,故意将脸靠近南尧芃,“你看你那天那个样子哦,失魂落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半夜被媳妇儿撵出来了!”

  “……”南尧芃不语。

  “你说你也真是的,帮了她还千般掩饰,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你不会懂的……”南尧芃也想把话说清楚,可他觉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似乎越来越多了!但就算他知道师乐偷归魂箫是为了救此外男人,他照旧不忍看她失望,只要她开心就好了,不是吗?而关于他的心意如何,师乐会不会知道,这些都不重要了!

  玄谷见南尧芃良久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便问到:“丫鬟还给不给我了!”

  “我……打死你!”

  师乐刚到浮玉山,一股黏黏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枕戈已经……

  她慌忙推开门冲进屋里:“枕戈!”

  屋里那人一脸茫然看着师乐,半晌开口说:“怎么了?”

  只见枕戈依然赤条条站在屋里,半裸着上身,嘴上挂着一丝血垢,手里端了一碗猩红之物,茫然无辜地看着师乐。

  原来她闻到的血腥味是野兽的血散发出来的,而现在枕戈的屋里还放着一桶野猪血……

  阿桦为了压制住鸩凤散的毒性,只能通过放血来清除枕戈体内的剧毒,可此种疗法失血过多,需要实时增补血液,于是枕戈需每日饮用兽血以维持体力。

  “喝了这么多,怎么嘴唇照旧白得吓人?”师乐这次仔仔细细看了看枕戈,昔日花容月貌的美男子如今就像一副空空的骨架子,“要不再喝点!”师乐拿起碗就要往枕戈嘴里灌。

  “你饶了我吧!”枕戈强忍住胃里的排山倒海,把自己的嘴捂得紧紧的,连忙躲开,“姑奶奶,我真不能喝了!”

  这时阿桦走了进来:“你就别灌他了,他这两日已经喝光五头野猪的血了,再灌下去,我怕山里野猪夜里都得来寻仇!”

  师乐听了“噗嗤”一笑,但想到正事,又严肃起来。

  “归魂箫我已经拿到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只木制短箫,这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扔在地上也没人会捡,可师乐亲眼见过,当弄蛊之人吹起此箫时,归魂箫会通体变得晶莹透亮,如玉如翠,声音如来自远古,震慑四方!

  阿桦看着师乐手中归魂箫,难免感伤万千,当初师父从不让她碰这工具,甚至在弥留之际,也是将归魂箫给了玄谷!

  而在多年之后的今天,她终于实现了恒久以来的愿望,她伸脱手接过归魂箫,小心抚摸着,就像寻得失落多年的宝物。

  “既然有了归魂箫,那就好办了!”阿桦微微一笑,自信地说到。

  师乐转头看向枕戈,他因为太虚弱已经睡着了,睡得很宁静,就像个孩子一样。

  枕戈的病情不能再拖了,阿桦计划连夜召蛊,将枕戈体内剧毒逼出。

  归魂箫奏响的瞬间,狂风大作,浮玉山上枝杈乱舞,满山的林海像浪涛一样袭来,山间野兽受到惊吓,开始呼嚎大作,一时间百兽出巢。

  从门缝、墙角、房梁之上窸窸窣窣钻出了密密麻麻的蛊虫,它们涌向枕戈的床榻,爬上他的身体,透过他苍白的皮肤,找到血管所在之处,将头上毒刺刺入。一时间,枕戈周身已经充满蛊虫,他开始闷声“嗯啊”叫喊。

  师乐在一旁看得揪心,她攥紧双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阿桦持箫吹奏,额头上缀着豆大的汗珠,她双手微微哆嗦,指节战栗,口中竟有鲜血涌出。

  “快停下!”师乐觉得此时若再不停,两人都市有危险。

  阿桦心中有数,若是此时停下那就前功尽弃了,归魂箫向来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的,若是驾驭欠好,轻则受到反噬,重则危及性命。

  突然箫音戛然而止,阿桦重重向退却了几步,师乐忙上前扶住她:“怎么样?”

  “我没事,你去看看枕戈!”阿桦手里紧紧握着归魂箫,手指因发力而变得苍白。

  而枕戈此时已经恢复了红润面色,只待明早再视察视察既可。

  虽然这次治疗是乐成的,但阿桦照旧不信,她竟然用欠好这归魂箫,还因此受到了反噬!她这一生自命特殊,绝不会就此认输!

  “你将归魂箫给那人带回去,顺便告诉他,莫要丢了师父的脸面!”阿桦说完这一句,就径自回屋去了,这次召蛊应该是让她的身体大受攻击了。

  看来阿桦照旧没有放下心中执念,可人生在世,谁又没有执念呢,就算是师乐,也是为了一个未了的执念,才残喘苟活至今。

  师乐靠在枕戈床边,看着枕戈徐徐恢复红润的脸,往日的疑惑又涌上心头,这小我私家到底是谁,她得找个时机好好试探一下。

  回到旻月宫,师乐特意从后院绕路去了丫鬟住所,她不想看到南尧芃和青儿卿卿我我的场景,索性便不去伺候了,横竖有青儿在那,她去只会显得碍眼。

  可一进丫鬟所,蒋嬷嬷就逮住她,说今天二皇子派人来训话,说旻月宫的丫鬟们近来懈怠懒惰,连自己分内的事情都不做,整日四处游荡,夜里不去值夜!这会儿旻月宫的丫鬟们都被罚在后院跪着,什么时候揪出那人,各人才气起来,这不,已经跪了一天了!还说要是找不到人,让我也卷铺盖走人,我一把年纪了……

  什么!这南尧芃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无端迁怒旁人,这算什么男子汉作风!

  “嬷嬷,您别说了,我知道,您去叫各人都起来吧,我这就去找南尧芃,不会连累各人的!”师乐慰藉完蒋嬷嬷,一路去了南尧芃寝殿。

  他果真还没睡,昏暗的灯光下,南尧芃坐在梳妆镜前,青儿依偎在他怀里:“陛下,妾来为您宽衣吧!”

  南尧芃拦住青儿的手,对她宠溺一笑:“你歇着吧,让她来!”

  镜子里师乐的脸色平静如常,透过镜子昏暗的光,南尧芃看不清这女人脸上是明是暗,横竖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就算看到更太过的举动,也不会有半分心痛吧!

  “来吧,替本皇子和青儿侧妃宽衣,伺候我俩歇息了!”南尧芃背对着她,透过镜子望见师乐一双昏暗无光的眸子,言不由衷地说出这番话。

  说实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才气将这番话讲出口,为什么明明是要气师乐,可南尧芃的心那么疼呢!

  心长在他自己身上,南尧芃非要狠狠往上扎针,谁又拦得住他!

  “是。”师乐淡淡地答了一句,再无多话,便径自走了过来。

  青儿一脸傲娇的神色,站起身来在师乐眼前转了一圈,她今日穿了一件镶金丝细羽长袍,在昏暗灯光下也熠熠生辉、醒目耀眼。

  长袍之下只穿了一件轻薄打底长衫,衣衫隐隐绰绰、半遮半掩,青儿的少女身姿在昏黄灯光下显得越发柔美感人。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炫耀,师乐并未体现出任何羡慕和嫉妒,她只是在心里暗道,这个青儿怕是真心错付了!

  南尧芃故意将婚宴部署在猎场,青儿自以为这是因为她受到二皇子重视,可却不知这其中深意。

  南尧芃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她不知道,不外,他那日志在必得的样子确实让师乐对他另眼相看!

  众人都道二皇子荒唐过活,终日只知玩乐,可他明明是只猎鹰,只是将利爪深藏、锋芒敛尽!

  师乐将青儿面上细羽长袍褪下,又拿起匣子里的檀木梳为青儿梳头,这把檀木梳不就是那日为南尧芃束发时用的那一把吗?虽是伉俪,可南尧芃却默许两人共用贴身之物,这在宫里是绝无仅有的。

  “哎呀!你弄疼我了!”师乐正在发愣,一声尖叫刺破屋内寂静的气氛。

  青儿起身“啪”一巴掌就打在师乐脸上:“笨手笨脚的,有你这么伺候的吗?”

  师乐只觉眼前这人着实不行理喻,她就是个疯子,她抓起青儿的头发撕扯着,狠狠说到:“是这样吗,我是这样弄疼你了吗?”

  青儿被这么一扯,立马变做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疼得连声向南尧芃求救:“殿下,救我!”

  “够了!”南尧芃大喝一声,“你放开她!”

  怎么?心疼了?看见青儿被欺负他终于心疼了!他泰半夜把师乐叫过来,不就是要出心中一口恶气吗,来呀,现在就是个好时机!他可以无情地痛骂她、处罚她、羞辱她!

  他高高扬起手掌,下一秒就要重重朝师乐打下去,她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耳畔直到脖颈,消失无迹。

  “啪!”清脆的声响再次响起,师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面无心情地说到:“二皇子要打要罚请便,还望高抬贵手,不要迁怒于旁人!”

  她还真是重情重义,不外是一起共事的丫鬟,她就能放下尊严维护,可为什么唯独对他一人残忍!

  现在南尧芃眼底的冰霜就如同千年寒冰一般,烈焰也化不开,他累了、乏了!

  “刁蛮小婢,冲撞主子,到屋外跪着吧,没有允许,不要起来。”明明是处罚人的命令,可南尧芃却说得异常平静。

  “是。”师乐重重叩首。

  寝殿之外,寒风肆虐,师乐端端跪在殿外,纷歧会儿开始雷声大作,下起了夜雨。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再到厥后的倾盆大雨。

  屋内依旧烛火昏黄,透过窗格,能看见里间两人缱绻的剪影。

  那混着夜雨惊雷之声的粗重喘息和娇媚吐息,就像巨浪席卷入师乐的脑海,将她层层困绕,她不知此时自己脸上是雨水照旧泪水,之后她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第二日,照旧上早班的丫鬟发现师乐整小我私家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嘴唇煞白、面无血色。

  “师乐,醒醒!”盼盼是今早来上早班的宫女,她一来到殿外,就发现师乐躺在那儿,昏迷不醒。

  “你快醒醒!”在盼盼的猛烈摇晃之下,师乐微微睁开了眼睛,阳光耀眼得很,她的头就像要炸了一样。

  “你快起来吧!”盼盼轻声说道,“要是被萧公公发现你睡在二皇子门口,到时候又是一顿骂!”

  师乐推开盼盼扶她的手:“你别担忧,我现在还不能起来,你先忙活去吧!”

  “为什么?”盼盼疑惑地看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乐知道盼盼向来单纯,不想让她招惹是非,便说到:“真的没事,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这位二皇子掌握旻月宫众丫鬟的生杀大权,没有他的付托,她又如何敢起来呢!

  蒋嬷嬷一来,看到师乐是这番光景,便知昨夜定是被罚了,看师乐的样子也伺候不了人了,于是她遣了另一个丫鬟去顶上师乐的差事,伺候南尧芃和青儿起床梳洗。

  梳洗完毕,南尧芃从房门走出,路过师乐身边时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一刻也没有停留,急遽去了早朝。

  青儿在门口送走南尧芃,复又来到师乐面前,幸灾乐祸地说道:“哟!跪了一夜还能这么有精神!”

  师乐并不想理她,只是自顾自跪着。

  “哎呀!”青儿伸了个懒腰,故作矫情地说到,“我可是乏得很,腰酸背痛的,昨夜二皇子真是……哎哟照旧不说了,怪难为情的,我照旧再回屋补会儿觉!”说完便打着哈欠关上了房门。

  众丫鬟皆在四下里议论纷纷:“你看她那个样子,自得什么啊!”

  蒋嬷嬷怕惹是非,招呼各人赶忙闭嘴,又走到师乐跟前扶起她:“二皇子刚刚走的时候说了,你不必跪了,快起来吧!”

  师乐早已口干舌燥,头昏眼花,听蒋嬷嬷这么一说,想那南尧芃该是不会为难各人了,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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