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旧而泛黄的日记本加上残次的繁星吊坠,映衬着她长着老年斑而皮皱的手。
她低头端详着,眼角有泪想哭却又缺乏哭出来的勇气。
她就这么和纪柯文过了一辈子浑噩日子,是幸福的。
可是往往她的幸福却是她的丈夫用欺骗换来的。
纪柯文却到死才说出一切。
她终究没能知道那个女孩怎样爱她的,爱她甚至高过一切。
她没有想过不喜欢她,可厥后醒悟的太晚了。一切也都太迟了,转头才发现早已物是人非。
上个月才将丈夫纪柯文的葬礼办了,那时陆予薇坐着轮椅被女儿推了出来。
女儿很清瘦,一头黑发里夹杂着些许的银丝。
可她在外人眼里更多的是像纪柯文多一点,只有陆予薇自己知道她诞下的小生命是有何等的像她。
女儿也是忙碌了半辈子的人,前不久生意才有了现在的起色。
厥后因为知道父亲出了车祸,日夜忧虑,瘦也是自然的。
陆予薇恶毒的盯着那副生前笑得有些发亮的面孔。
仔细看那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笑。是一种狠戾,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神,像要洞穿某小我私家的灵魂。
或许陆予薇即是那小我私家。
玄色的葬礼,下着秋雨的季节,阴腻得有些可怕。
葬礼看似人来人往,可陆予薇背后的所有人都岑寂了。
她在怪他,同时越发痛恨自己。
女儿很伤心,抹眼擦泪,丈夫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慰藉着。
自有她独自平静的可怕,她没有哭更没有伤心。
女儿撇了一眼她,止住哭泣。她总觉得母亲有些反常,不哭不闹异常平静,她有些怀疑什么。
因为父亲在气绝前给母亲说的那番话。
那个早晨纪柯文同往日一样外出散步,不外纷歧样的是陆予薇没有陪着。
也唯独那个早晨,他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父亲的为人她知道,很疼爱她。
她觉得在父亲的世界里她和母亲是他的全部,但她有时候总能发现母亲的眼里不全是他。
她眼睛迷离且犹豫,至于是一件怎样的事让她如此,或许在她心底尘封已久。
陆予薇想起的是那张每次都市泛起在梦里的脸。
心情痛苦,脸色发白,看起来十分虚弱。
那是顾时匀走后的第三个年头,她刚诞下小宝宝。
也是她和纪柯文结婚的第三年,结婚纪念日她不敢过。
她有时候甚至不敢抬头仰望天空,她怕她在天上的目光太过灼热。
她畏惧,她逃避过。她也不知道在世究竟留恋什么,女儿吗?可女儿基本都是保姆带的,或许留恋的工具早已烟消云散…
她抚摸着手上的照片,唯一一张有她的照片,也是她在世和他们照的最后一张。
眼睛雾蒙蒙的,像是下雨天的样子。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在照片上。
顾时匀那张笑得辉煌光耀的脸被水晕浸湿,她赶忙用手指擦了擦。
“对不起,小匀,弄脏你了。”
“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怀疑纪柯文让你自己一小我私家蒙受着一切。”
她失魂念叨:“看来我也是不被原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