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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卿

第九章 皇室辛密

长安卿 若相姒 2588 2021-08-02 00:11:58

  就在现在,突然听得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只见刚刚还招招凌厉的刺客突然都唇流乌血,马上毙了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杨崇渊并无所动,不外扬了扬手,便有人将那些刺客拖了下去。

  “让陛下受惊了——”

  杨崇渊敬重地拱手请了一罪,转而示意一旁的内侍将受到惊吓,面色不佳的天子扶回御座之上。

  “今日之事,郑将军该作何解释?”

  听到杨崇渊平静之语,郑肖嗤然一笑,怒目而视,立即斥责道:“杨崇渊,妄先帝万般倚重,却养出你这班狼子野心,独霸朝政,陷害忠良,妄图做挟天子令天下的曹阿瞒之流,我今日只恨未能诛杀你这民贼,以安天下,以慰先帝之灵!”

  听到这些振振有声的话语,杨崇渊不外幽然一笑,看向郑肖如同看一个笑话。

  徐徐地,笑声震在整个大殿之上,笑意却一点一点凝在杨崇渊的唇边,只见杨崇渊眸光骤然还冷,拱手朝东方敬重施下一礼,语中反携着几分锐利,明明是对着面前的郑肖说话,余光却是摄得上座天子惶遽不安。

  “我杨崇渊受命于先帝,不敢论兢兢业业,但也敢言,行的都是为陛下所想,为黎民所忧之事!先帝如何看我,我不敢多问,但百年之后入了地下,我必会跪于先帝面前请罪,为何没早日看清你郑肖的真面目,竟令陛下陷入今日的险境,此罪实乃是万死不辞。”

  听到杨崇渊言辞凿凿,句句诛心,竟是要将自己变为乱臣贼子,郑肖立即怒指杨崇渊暴怒道:“你——”

  就在此时,一身影小心翼翼上前来,当郑肖看到,马上察觉出几分不祥来。

  果真,只听杨崇渊冷笑,转而从人群中一扫而过,郎朗作声道:“吴贞,圣驾之前,你可放心陈罪。”

  话语一出,那身着文官衣饰,哆哆嗦嗦的人立即跪下去,痛哭流涕的将一切道了个洁净。

  “陛下,是武威将军私下豢养刺客,拉拢禁卫,还威逼臣与工部侍郎、御史中丞几人,计划在今日先刺杀太尉,再欺压皇后殿下自裁,立淑妃之子为太子,以独霸朝政,铲除异己,臣实在是受性命所逼,不敢不从,但又属实不能与武威将军行此谋逆之事,只——只得向太尉密报,求陛下恕罪——”

  瞬间,殿中一片冷寂,吴贞瘫软在地上,冷汗险些浸湿了衣裳。

  “吴贞!你这竖子!”

  厉声险些是从郑肖齿缝间溢出,即便在士兵的困绕中,郑肖竟也毫无忌惮地甩开钳制之人,拔刀砍向吴贞。

  只听吴贞闷哼一声,立即倒地,痉挛几分便成了一具尸体。

  此景震惊众人,立刻便有朝臣喝然作声:“武威将军,你敢在殿前斩杀朝臣!”

  郑肖闻声突然大笑,险些是放浪形骸之态。

  “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留着何用?”

  感受到众人紧张地护卫着自己,杨崇渊丝毫未曾将眼前的郑肖放入眼中,在他看来,眼前的人,不外是强弩之末而已。

  “没有,陛下,阿耶绝无此心,求陛下明察。”

  眼看郑淑妃跪在天子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杨崇渊目光冷漠,只循循劝导般对向郑肖。

  “武威将军,现在在圣驾面前,照旧好生陈罪吧。”

  郑肖闻言,甩开束缚,转而“嘭”地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座上怔怔的天子叩拜道:“陛下,今日之事,确为臣谋划,臣一人做事一人当,但臣只为清君侧,绝非谋逆,今日与淑妃无半点关连,如今奸佞未除,是臣之罪,吴贞乃软弱竖子,他所言,绝非实情,还请陛下明鉴——”

  “阿耶——”

  看着身旁哭的几欲背过气的淑妃,另有座下深深埋首叩拜,满是颓败的郑肖,元成帝怔然许久,终究照旧为难地看向立在那的杨崇渊,嘴唇翕和间,似是要说什么。

  “豢养刺客,勾通禁军,这般局面,武威将军却轻描淡写的想一人肩负,莫不是将陛下,将我满朝文武当做三岁小儿?更况且今日这场宴会照旧淑妃亲力操办,若说没有她的授意,这些刺客如何能躲过层层盘查,在陛下面前行刺?武威将军,今日你若将同谋之人说出,你们郑氏满门或另有一线生机——”

  “你妄想!”

  面对杨崇渊这番看似推心置腹的话,郑肖险些愤然驳倒。

  然而杨崇渊对此并未生怒,也不再多言,只是转而看对着天子敬重地拱手,眸中浮现一丝为难道:“陛下,另有一事,臣昨日方知,原本事关天子威严,臣欲宴罢陈于陛下,但刚刚刺杀一事,臣以为如今不得不言了。”

  眼看天子话未能说出口,杨崇渊已转而看向身侧的杨晋,杨晋会意地下去,纷歧会儿便见一内侍并着太医小心翼翼随着杨晋走进来,跪倒在地上。

  李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果真,一切都如戏一般,沿着前一世重新走过。

  而她现在,不外是一介看客而已。

  “奴婢起居舍人曹安叩见陛下。”

  相比于座上惊惶未定的天子,现在立在其下的杨崇渊更显闲适,似乎今夜真的是一场再寻常不外的生辰宴。

  “陛下,淑妃之子岐王当初并非早产,乃是足月而生。”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都如一个晴天霹雳而下,齐齐将目光落在震惊的淑妃身上。

  “一派胡言!”

  感受到郑肖的暴怒,那内侍吓得惊慌不已,抖如筛糠道:“奴婢不敢乱说,奴婢一直卖力陛下的起居纪录,淑妃在有身之前最后一次得承圣宠之时,便已经有两月未曾来过月事。”

  说罢,那内侍连忙指向身旁的太医道:“王太医——王太医知晓此事。”

  寂静中,只见王太医也忙道:“回陛下,这位内官所言皆属实,当初臣替淑妃探出喜脉时,淑妃月事也已是三个月未至,可之前淑妃一直都调治恰当,从未有这般情况过,臣起初以为是遇喜缘故,但一直未探出喜脉来,便一直为其调治,却并无效果,直至厥后替淑妃查出孕脉,却发现与彤史有所收支,若按彤史盘算,淑妃应是有身方一个月,淑妃如何会三个月月事未至?直到淑妃八个月便突然早产,臣便觉得事有蹊跷,直至前几日,臣翻到一乡野医册时,发现民间有一针法,可短暂封住女子孕脉,让人一时难以察觉。”

  当太医最后一个字落在耳畔,李绥的眸中微动,只觉得呼吸都突然停滞了,在众人的惊呼中,她定定看着大殿上的王太医,前尘往事险些是一股脑儿的涌来。

  前世的阿姐也在这场宴上,因受到刺客的惊吓,动了胎气,心急如焚的她便掉臂生辰,陪同阿姐回立政殿照料了一夜,当夜的事因事关皇家辛密,许多人都在当夜被处置惩罚的干洁净净,第二日再未传出半点风言风语来。

  就连她,也不外是从杨延杨彻口中探听了几分而已。

  如今的她仍旧实实在在的站在这里,经历着前世她未曾经历过的这些,却突然明白了。

  明白为何前世的萧妃明明有身孕却无法为人察觉,为何她们母子会生生死在她的杖责之下。

  这一刻她默然地看着,听着,一双手却是将指甲狠狠嵌入了掌心。

  可见,前世那个结构诬陷她鸩杀杨延,移祸萧妃的人,正是今日宴会上世家朝臣中的一员。

  因为除了他们,旁的人再也无法在世见到明日的太阳。

  “空口胡诌,何来证据?”

  就在此时,一直缄默沉静不语的尚书令上官稽终于按捺不住,扬声一喝。

  听到这话,杨崇渊未曾说话,却是鼻息冷笑,身后的一位朝臣倒是公正道:“是非曲折,自当要查一查。”

  “好!”

  铿锵之声马上震颤在大殿之上,只见杨崇渊似乎正等着这一刻般,气定神闲的拱手道:“陛下,如今事关皇家血脉,还请陛下下旨,委屈一下淑妃,派人马上查探淑妃所居寝殿,以作查证。”

  此话一出,元成帝的一颗心马上如被放至冰盆寒流里,从温热徐徐变得寒凉,但座下的人何曾等他发过一言,转身便已有人朝内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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