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 小偏执

　　篮球场上，高二正在搞角逐。

　　去年，校级联赛上，五中止步五强，没能进入决赛圈，今年校方重视上这件事儿，给体育部老师下了命令，必须捧个奖杯回来。

　　校级联赛下个月开始，但校篮球队缺人。

　　上一届校队，险些都是前高三的学生，他们结业后，现在就剩几个高二高三的学生。

　　吴越在外围晃悠了一圈，才找到个勉强靠前的位置，期间有人想拉他一起打球，可他嫌人球打得“脏”拒绝了。

　　谢明堂比他来得早，可被体育老师临时拉去做裁判，脖子正挂着小哨在人群前走来走去。

　　吴越看他那冰山脸，心情还挺阴骛，活像人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吴越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居然允许做这个，无聊啊！

　　看人打了十分钟，他算是搞明白谢明堂脸为什么那么臭了，这届高二学生打球，简直比他那会儿手还黑，频繁犯规，也得不行！

　　就这会儿功夫，都替换掉两小我私家了。

　　真是一群好胜心重的小弟弟！

　　吴越拿出罐旺仔，坐边上悠哉悠哉地吸，那声音跟小曲儿似的带着调子，旁边的男生侧目，心情奇奇怪怪的。

　　半个小时后，角逐结束，这波人里，舟录一个也没看上，拉着谢明堂在边上说话，“谢同学，校队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舟老师，高三课业比力重。”谢明堂不想去打角逐，他就喜畛刳学校这不大不小的地方打打，可舟录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你水平摆在那里，可以不用和高二一起训练，角逐前磨合一下就行，不会延长你太多时间，要是你们班主任不放人，我亲自去跟他说。”舟录觉得这条件还不够诱人，继续道：“而且，老师还想让你当队长。”

　　谢明堂刚转学到五中，舟录就相中了这根苗子，尽管邀请加入校队一直被拒，但他一点也没泄气，反而越挫越勇。

　　这挖人，不能急，得徐徐图之。

　　舟录的战略就是，隔三差五拉着人做裁判，他相信男生都是有好斗之心的。

　　吴越见人聊了半天还没聊完，就蹭了已往，他勾住谢明堂的脖子，“老师！角逐都打完了，人可以领走吗？我这等人打球呢？”

　　舟录瞅了眼吴越，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他刚酝酿好情绪，计划出一张“情感牌”跟再人磨一磨，这尼玛要泡汤了。

　　可直接甩灰脸子，也不合适，只能作罢，“辛苦了！谢同学！”他无视吴越的存在，接过人递来的哨子，又拍了拍谢明堂的肩膀，“你今天做的很好，下次缺裁判，老师还找你哈！”

　　看着舟录走远，吴越就明目张胆地吐槽起人，“切~这哥们儿有病吧，你一个学生，他怎么总缠着你帮他干活儿？”又不给钱。

　　舟录年纪不大，托关系进了五中谋了这份差事，为人亦正亦邪的，传言有跟应届生搞师生恋的前科，所以吴越对他没什么好感。

　　“舟老师想让我加入校篮球队，我拒绝了，”谢明堂拿出湿纸巾擦手，一根一根的擦，回道。

　　两人住校后，险些天天一起上下课，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谢明堂把纸扔进垃圾桶，“走吧，去西楼那个场子打。”可吴越站着不动，拿疑惑的眼神审察着人，谢明堂问“怎么了？”

　　“你这么喜欢打篮球，怎么不去？”校队里都是妙手，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可这人倒好，把时机拒之门外。

　　真的，要不要这么屌啊？

　　谢明堂听了，反问道：“喜欢，我就一定要去吗？”

　　吴越心想，否则呢！他也喜欢打球，也想进校队，奈何那群人看不上他啊！

　　你说，气人不气人！

　　“嘿~学霸的脑回路跟凡人就是纷歧样，换作我，早就乐得出圈了。”他故作诙谐地摊手，推着人往前走。

　　“你想去？”谢明堂问。

　　吴越甩了个“你这不空话”的眼神已往。

　　西楼也有个篮球场，平时人比力少，他原原来这边就是碰运气的，结果看一圈没遇到熟人，半路搭伙又打不爽，还不如换地儿。

　　去西楼打球没能如愿，因为两人走半道碰上了安小小。

　　“安小小，你把话说清楚，程苒怎么就被老班叫走了？”吴越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焦躁、着急。

　　五中贴吧里，一条匿名贴上，罗列了十几张程苒和另一个博主的绘画作品。

　　生怕别人看不懂，特意把相似的部门做了标志，指明程苒抄袭他人的作品。

　　抄袭，这对于原创作者而言，无论真假与否，都市留下欠好的名声，尤其是被扒的一方。

　　回到教学楼，已经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有人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种种子虚乌有的推测都冒了出来。

　　“啧啧～原来是抄别人的啊！之前我还觉得她是才女呢？”走廊上聚集了不少人，拿着手机显然正在刷贴吧。

　　“放屁！程苒用得着去抄袭别人！！”吴越脑门生火，身体比脑子反映快一步，他揍完人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可对方也不是个软柿子，“窝草你妈！吴越——”

　　“骂我妈？恭喜你，你乐成的惹到我了。”

　　被打的人，往嘴巴上一抹，冲过来就要还手，下一秒两人就在走廊的打起来。

　　谢明堂拖着吴越，张驰出来一看，有人揍他越哥，交浅言深半句多，啥也不说就是一个字“干”。

　　对方班级的人见同学挨打，虽然咽不下这口气，拉架打架的凑一块，消息越来越大。

　　结果谢明堂是谁也没拉住，平白无故的挨了打。

　　这时，有人抄起椅子往张弛身上砸，倪大飞眼疾手快地扑到人跟前，还没把人推出去，椅子就落到自己身上。

　　啪嚓——

　　整个楼道平静了！

　　“大飞！！！窝草尼玛，你敢动他——”要不是大飞拦着，张驰的武力值得把那人往死里揍。

　　可大飞紧紧捏着他胳膊，不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疼得直皱眉，“池子，你是来劝架的，别惹事！”

　　大飞比任何人都清醒，这事儿生长下去，肯定是要挨处分的。

　　“你们干什么？啊？？”教导主任，人未至声先到，看热闹的同学自动让出一条道儿。

　　教务处秃顶腋下夹着根训诫尺，踏着“死亡之气”徐徐走来。

　　“刚谁打架的？老实点，别跟我耍滑头，摄像头好着呢！你……”他指着吴越，咬牙切齿道：“从高一到高三，回回打架都有你，打电话把你家长叫来！”

　　说完，秃顶站到大飞跟前，旁边躺着缺了半条腿儿的椅子，“说，谁动的手？自觉点。”

　　七班一刺头站出来，看着坐地上的倪大飞，怕得分不清额头流的是冷汗照旧热汗，“老师，是他自己凑上来的，我……只是砸空地方，想让各人冷静下来！”他嘴上说得真切，眼里假得慌。

　　装得太过，假就变得更明显了。

　　吴越推开谢明堂，站到楼道中央，“老师，是他们先污蔑人。”被指着的那小我私家，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网上就那么写的，你凭什么说我污蔑！”

　　陈桂华看不下去了，爽性手指一点，“你，你，你，另有你们两个……统统给我滚到教务处！”

　　办公室的程苒，还不知道有人为她打了一场架。

　　班主任钟襄安刷完贴吧，放下手机，问程苒：“你以前的作品都没有传到网站上吗？”

　　“传了一些，但大部门都没有。”程苒回覆。

　　“老师也不相信你会抄袭，但只有我相信是不够的。”她需要让更多人相信。

　　事情是这样的，暑假程苒代表五中加入的绘画角逐原本是得了奖的，可那边突然说要取消她的获奖资格。

　　原因是有人举报她的作品，涉嫌抄袭！

　　“老师，我没有抄，那些都是我自己画的。”她想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污蔑她，但网上的证据，令她哑口无言。

　　因为对方发表在站酷上的作品，不仅宣布时间比她早，就连画风、构图，就连细节展示图也和她有许多相同之处。

　　重点是，对方还比她有名气。

　　原本也没人挖出这事儿，但她入选了W城绘画角逐的作品，被官方微博发了出来，被网友看到就顺藤摸出这个瓜。

　　“程苒，你是我从高一带到现在的学生，老师相信你是个老实守信的勤学生，但这件事儿不是老师一句相信就能抹已往的，而且现在的情况，对你很倒霉，你想想，除了自己另有人动过、或者知道你的作品。”他怀疑，有人偷了她的画，但出于什么目的，很难说。

　　虽然，这仅仅只是个推测。

　　程苒回忆了一遍自己能想到的可能和场景，她平时都在学校画室画画，偶尔也会带回家。

　　姜秋不想让她走美术生的路，每次动她的画，不是撕就是烧掉，如果真有人抄袭她的作品，那这小我私家就在她身边。

　　钟老师见她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先抚慰她，让她先回教室。

　　如果找不到证据，评委那边就彻底认定了程苒抄袭，取消获奖并给予禁赛处罚，这对于绘画生涯刚开始发光的她而言，无疑是一场致命的攻击。

　　上学期，程苒的家长来到学校，说不让她继续学画画，改走考试的路，现在又出了这个事。

　　“哎！希望这孩子能坚持下去。”钟襄安满是可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