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岁月

　　钢厂绑架案前后经历了半个多月，但通历程思邈提供的线索，警方拔萝卜带出泥的端了隐藏在W城的窝点。

　　当查出孟丝的真实身份时，张驰恶心了好几天，他立誓再也不网恋了，并下定决心好好混完高三，听他爸的话是在考不出奇迹，就去蓝翔学个手艺。

　　吴越借着手伤未愈，整天在程苒眼皮子底下晃悠，明目张胆，越发没羞没臊

　　画室里，他裸着上半身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目光迷离的看向前方，劈面有几个学生时而低头时而皱眉。

　　“诶诶~同学别乱动嘛！”一男生看到吴越站起来，着急的喊了声。

　　吴越走到程苒跟前儿，捡起了她刚掉的笔，像只需要主人关爱的大金毛，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程苒，我手手疼！”边说还边把手送到人跟前儿。

　　男同学A：肉麻！

　　男同学B：恶心！！

　　一众女生：啊啊啊~校霸撒娇好酥！！！

　　门口路过的老师：哎唷~现在的小年轻不得了不得了！！！！

　　看着横过来的手臂，程苒深吸了口气，“你又想这么样？”警察局那次，她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心软帮他吹，如果这次……又提这样的要求。

　　她很可能，一巴掌呼已往！

　　“你什么心情嘛？我这伤口还不是救……”越往后说，他声音越来越小。

　　“一下午，我陪你去了两次小卖铺，一次医务室。”她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这次想去哪儿，直接点，说！”

　　“四周新开了家面馆，据说他家酸辣粉特好吃，我想去。”

　　“好。”程苒很爽快的允许，接着掏脱手机，“我打电话给程思邈，让她陪你去。”

　　吴越撇嘴，“算了，还不如叫学霸呢！”

　　为了答谢救命之恩，程思邈特意在小时光组了个局。

　　这天，几小我私家在包厢里尽情嘶吼、喝酒，再追念起钢厂的场景，各人都心有余悸。

　　他们只是17岁的少年，却莫名的从生死门溜达了一圈。

　　幸亏转败为功。

　　男生拿酒，女生拿饮料，举杯，张弛起头道：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了，以后各人都是朋友啦！”

　　谢明堂话不多，中途溜到洗手间，躲在小隔间里吸烟。

　　自从事情发生后，他就开始失眠，实在扛不住了，就吃点安息药。

　　刚从茅厕里出来，他就差点撞到人，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这时，程苒的声音传过来，“谢明堂，你居然躲在这里，里面正找你K歌呢！”

　　“嗯！我出来透透气。”他笑了下，回道。

　　或许是因为刚抽完烟，谢明堂的声音听上去哑了许多，低降低沉的，连尾音都在下坠。

　　程苒头一次遇见谢明堂这样，又或者说，是这个样子的谢明堂，说话有气无力的，连笑都很勉强，她随着也压低嗓子，问道：“你黑眼圈有点重，是昨晚没睡好吗？”

　　“嗯~这两天刷题太狠。”谢明堂胡乱找了个理由，舌头低下的烟味直冲脑门，他的头更痛了。

　　“都说学霸考试很轻松，但他们都不知道，其实学霸比别人更努力。”她在文具店碰到谢明堂好频频，他总是在买卷子或者练习册。

　　有些人只能靠一百分，而有些人是卷子只有一百分。

　　虽然不在一个班，但谢明堂是她见过最努力的学霸，除了话少，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来学校，不就是为了念书？”谢明堂思索了下，回道。

　　程苒：“……”

　　能把天聊死，谢明堂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包厢里，依旧群魔乱舞，吴越已经站到沙发上和人对唱征服，看到他进来，整小我私家拱到张驰背上，嘴里嚷着向前冲。

　　向他冲！

　　得~他又没招架住别人的起哄，喝了罐啤的，开始耍酒疯。

　　人与酒的关系，其实很奇怪，有人千杯不醉，有人沾酒必睡，吴越勉强属于后者，回回醉断片儿，可下次永远忍不住。

　　张驰跟告诉他，吴越在练酒量，说以后出社会事情了，怎么也逃不掉的。

　　歪理？但挺有原理。

　　看在各人都在兴头上，谢明堂搂着人坐回沙发，程思邈递过来一瓶酒，说要跟他喝一个。

　　谢明堂没接，觉得和15岁的女生喝酒不合适，给她换了杯橙汁儿。

　　终于结束了，无论是绑架案，照旧聚会，而一切都将成为他们影象中的一部门。

　　谢明堂坐在马路边的石墩子上，看着出租车渐行渐远。“谢明堂，不走吗？”程苒走过来，问道。

　　程思邈骑着电动车，停在边上，目光在两人间来回转悠。

　　“吹会儿风，你们先走吧。”离他家最近的公交车站就在马路劈面，末班车还早。

　　程苒“哦”了一声，对学霸的不冷不热也算习以为常，“那个……你最近去看汤圆了吗？三只小猫长得好快。”

　　“上周去过一次。”谢明堂回覆。

　　“谢哥，你哪里来的猫啊？我也想养一只。”程思邈两眼发光，看着谢明堂。

　　“不是我的，你姐姐的猫。”

　　程苒现在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两人关系算不上好，但她因为绑架受了刺激，晚上不敢一小我私家睡，这段时间都是程苒陪着。

　　可尽管如此，她也不想主动去了解程苒，长时间的偏见，加上两人又是同父异母的关系，怎么也不会变得亲密无间。

　　但程苒不这么想，无论以前经历过什么，但结果就是，程思邈是她血浓于水的妹妹。

　　“明天，我带你去看小猫们。”程苒许诺。

　　另一边，吴越一路上都嚷嚷着找程苒，在车上闹个不停，张驰没措施只能打电话，结果就是程苒拿着手机，尴尬的站在路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我要找程苒！”

　　夏天W城的夜风，带着热，也带着一股烤串的味道，程思邈花十块钱买了三串羊肉串，吧唧几口发现味儿差池。

　　谢明堂家开超市，知道点其中的猫腻，“就这个价位，一半以上的羊肉串都是鸭肉做的。”

　　“好吧，看在闻着香的面子上，我全吃了。”程思邈吃得满嘴都是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从自己犯事儿讲到和屠扬他们混的一些事儿，她跟程苒一点就不像，谢明堂心想。

　　十分钟已往，程苒还没挂电话。

　　吃完肉串，程思邈等得不耐烦了，说道：“越哥也真是厉害，追了程苒这么久，但程苒不会喜欢他的，她啊……藏得深着呢！”

　　谢明堂看着劈面人的侧脸，有点晃神。

　　最近，十班课堂纪律出奇的好，既没有人上课睡觉互传小纸条，也没有人吃零食看小说，老冯深感欣慰。

　　对即将接替班主任之位，也稍微有了点底气。

　　老朱办离职的流程走得差不多了，也意味着他们的师生情走到了尽头。

　　老朱是个好老师，刚结业就调到了五中，但作为班主任，用分数来判定一个学生的优劣、前途又未免太过于狭隘。

　　据说，老朱因为施燕轻的事一直很自责，对恩师也充满了愧疚，所以决定离别老师身份，以学生的身份重回学校，继续深造。

　　校方领导找他谈了许多次，但老朱坚持离开。老校长看着曾意气风发的大学生，酿成了缄默沉静寡言的中年人，十年教书育人之路，也许是他没有做好那个引路人。

　　作为W城最好的高中，五中历来都是以结果证明其实力，学生为了结果拼尽全力，老师为了学生能取得更好的结果绞尽脑汁，可他们忽视了时代在改变，结果并不能决定孩子的一生。

　　而保持对生活的热爱，拥有健全的人格，才气奔赴下一片山海。

　　十班，语文早自习

　　张驰转着笔头，摇头晃脑地背诵《滕王阁序》，“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所赖君子识趣，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

　　“屁啊！每次背到这里就忘记了~”在他翻书的前一秒，一只手伸过来压住他的书，往下继续背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

　　倪大飞示意能不能往下背诵。

　　张驰发现，自从自己失恋后，大飞这个狗男人泛起的频率有点高，不仅主动约他打游戏、滑旱冰、用饭，上个星期还约他去游乐场玩。

　　说这些都是作为同桌，不忍看他失恋颓废的福利。

　　张驰戳了两下餐盘里的鸡腿，气鼓鼓道：“不忍心个屁，谁特么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虽然感受好不错啦！但很娘啊~

　　可那狗工具说，人在世最重要就是开心。

　　吴越吸溜一口酸辣粉，爽得感受都要飞起来，“不吃也别糟蹋，鸡跟你没仇，可乐给我喝一口。”

　　他掀开盖儿，半杯可乐喝见底，这才回覆道：“有什么奇怪的，大飞不是一直都很宠你吗？”

　　“没有吧。”张驰反驳。

　　“作业借你抄，睡觉帮你打掩护，赌钱故意输，连你交那女的第一次买礼物钱不够都是他帮你掏的，你说~他除了阻止你打架，另有什么事拒绝过你？就差把你当儿子养了！”

　　两人初中在同一所学校，但是差异的班级。

　　正因为如此，从高一到现在，大飞都比力照顾他，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其实，两人刚成为同桌那会儿，矛盾也不少，甚至玩过“三八”线，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慢慢就玩在了一起。

　　什么时候呢？张驰盯着鸡腿出了神。

　　张驰突然就像被雷劈了般，整小我私家发麻发烧，他看着吴越，嘴巴微张，没有作声。

　　他想起来了！

　　高一第一次月考，他考得很差，趴在位置上哭，大飞慰藉他，还说自己长得像他一个弟弟。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宠着他了。

　　“喂~你手机响了！”吴越敲了敲桌子。

　　张驰翻过正“噗噗噗~”响的手机，划开接听。

　　他还没来得及作声，那头就跟机关枪扫射似地说起来，“哪儿浪呢？书包都不要了，电玩城新上了几款游戏去不去？”是大飞的声音。

　　岁月看似无情，但不知不觉中有些人变得越来越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