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噔噔的行。
祁易弦因为起的太早,在车上早就已经无聊的睡去了。
从踏上马车的那一刻起,她就被容珩抱在怀里,一直静静地睡着。
容珩抱着小女人,把她小小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用不厚不薄的锦被裹着,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小女人平静的睡着,容珩放轻自己的气息。
生怕自己气息凝重,会冻着小女人。
就这样牢固的过了两个时辰。
祁易弦一直甜睡着,额头冒出了些许细汗。
容珩低头看了看,似乎感受到怀里的小女人睡的有些不牢固了。
他掀了掀锦被,以为小女人被捂着热了。
可是他又感受有点差池劲……
祁易弦陷入了深深的梦魇。
她梦见她被徐竟生死死的压在身下,而徐竟生一直在大笑。
飞机内的温度迅速升高,她感受到了炮弹哔哩哔哩的在响……
祁易弦这个时候畏惧了,她为什么会回到这里,自己不是回到主魄了吗?
这是怎么了?
“嗙!”
飞机在离废弃广场几米远的地方发生爆炸。
为什么这一次自己感受不到痛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耳边一直传着徐竟生的笑声,他狰狞的脸,像魔咒一样的笑声,幽转不停……
她捂着耳朵,蹲坐在一片旱地上,她的周围被白雾笼罩着,看不清前方。
徐竟生的脸像复制了一样,像围成了密不透风的铁皮,祁易弦不停的用石子掷向徐竟生的脸。
他狰狞的脸不停的笑着,把她扔的石子吞了进去。
癫狂的笑声像魔钟,一下一下的刺激她的耳膜。
很久没有残暴的祁易弦,露出了惺惺寒意,她化成的小小的身体,似乎在压制着什么,压抑着自己最残暴的残魄。
这时,原来晴空万里的天气,被阴暗侵入了一角,灰蒙的乌云迅速盖过了白昼,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祚皖一脸无欲无求的坐在马车里打坐,双手合十,指虎处挂着佛珠串,他紧闭着眼。
在天暗下来的时候,他手中的佛珠微微抖了一下,祚皖睁开了眼。
他心里微微一滞,他在心里算着,这突然变天,是体现了什么天机?
片刻,大雨迅速的落下,激起了马蹄下的滂浣,洗涮着一行人掀起的灰尘……
怀里的小女人没有意识的摇着头,不停的在空中乱拍着自己的手。
容珩略带张皇的喊着:“阿弦。”
“阿弦,快醒醒。”
小女人有好几下都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看着小女人苍白的脸,不停的冒着汗。
他紧紧的抱着祁易弦,用脸贴着她的额头,轻声的唤着:“安弦,没事的,哥哥在呢。”
他面色模糊,只愣愣的唤着:“安弦别怕,哥哥在……”
他看着小女人的样子,似乎透过了薄雾重新看见了,当年他父王毒发身亡,抬回来的灵柩放着父王的尸体……
容珩的心里发着颤,他畏惧妹妹像父王一样走了,也畏惧怀里的小女人下一秒就没了生息。
他又唤了祁易弦几声,见她照旧梦魇的样子,一直不醒,浑浑噩噩的。
他张皇的掀起车帘,对骑着马跟在马车旁的柯钧说:“快去寻祚皖大师前来,公主梦魇。”
柯钧从没见过世子这么忙乱的模样,他一惊就扯着马头,往后走去寻祚皖。
这时雨倾盆似的下着,祁修芾掀起车帘正想让人快些前行,冒着雨先去最近的驿站。
结果就看见本该跟在身后的柯钧踏着马,行色急遽的往后走,他问向跟在车身的曹副将:“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曹副将闻声就往世子的马车走,他骑着马在容珩的马车外询问着:“不知世子这边发生了何事?”
容珩阴沉的掀开车帘,瞟了一眼骑着马立在车外的曹副将。
容珩冷着一张脸,心情冷硬,声音如铁:“去禀了皇上,公主梦魇。”
曹副将被世子瞟了一眼,他感受空气都凝滞了,他心里惊起了一片浪,世子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扯马回去告诉了皇上:“世子说,长公主梦魇,已经命大府司前去请祚皖大师了……”
曹副将有些紧张,生怕这帝王降怒。
果真祁修芾一听就急了,一推车门就想往外冲,也掉臂这个时候马车还没有停,外面还在下着暴雨。
尚云郡主连忙拉住了这激动的帝王:“现下还下雨,皇上照旧别下去添乱了。”
祁修芾这才回了些许理智,他回了马车,他在马车里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尚云郡主也担忧那个看着单薄的孩子,她命曹副将说:“现下暴雨,命人平稳慢行,确保公主一路平稳。”
一时之间,公主梦魇的信息就传遍了整个回京的队伍。
许多人都慌了心神,就连一直不喜欢祁易弦的祁易缙,都不禁眉头一皱,有些心神不宁的。
祚皖正准备出马车看看这暴雨的时候,就看见了远处的柯钧骑着马向他这边跑来,他有些不安的心情,就变得慌了。
柯钧脸上还挂着雨水,他来不及抹,边把祚皖扯上了马:“大师恕罪,公主梦魇,情况紧急。”
祚皖还没反映过来,就被扯上了马,要不是他是习武之人,还清心寡欲的脾气好,他可能就会揍这个不知礼的小辈。
柯钧飞快的向前驾着马,不外一会时间,把祚皖带到了世子的马车边,把他送了进去。
这时祚皖的衣裳已经湿了,光洁的头顶上都还淋着雨水。
他一进去,就感受到一股暖流向他袭来,是容珩用了内力帮他催干了衣裳……
这……
他不禁惊叹了,这祈王世子小小年纪,内力如此深厚,百丈之内杀人于无形也不外如此了吧。
他都有些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容珩了……
想想也真是令人羡慕,不外当年的容憬也是一代枭雄,若不是他当年还没有研制出解毒的解药,他也不会如此早就……
现在他的比他造诣还超前,他也该兴奋了。
祚皖想想自己也是可悲,当年的他打不外容憬,现在打不外他儿子……
唉,祚皖心里悄悄的叹息,就在容珩酷寒的目光下,伸手向他怀里的小女人的手腕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