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秋平的举动,瞒得过别人,却瞒不外陆耳。
只是,陆耳究竟是洪荒小世界身世,见识有限,又是聆听天赋神通,而非是眼见,对邓秋平行为听了个一知半解。
它将所闻叙述一番之后,别说是它,即是景青时也被弄了个迷糊。
只知晓邓秋平又取出了什么法宝,安置在一处奇怪的地方,人又偷偷躲走。
景青时略微斟酌,按陆耳所言,邓秋平停驻之处颇有离奇,有奇怪声响发出,是秘地所在的几率很大。
只是不知邓秋平到底做了什么部署,不外他能放心离去,想必自有谋划。
景青时心道:自己的目标是秘地而不是邓秋平,就算有危险,也当一探究竟,更况且,另有人在前面打前哨,自己跟在后面,应机而动,不说万无一失,起码可保一半安危,更况且,万一真有险情,还能往小世界里躲避,这个险照旧值当一冒。
拿定了主意,景青时对陆耳付托了几句,两人以遁形符不停闪烁,向着秘地偏向快速赶去。
路赶到一半,却突然“轰隆”一声,接着脚下一震,一道道水浪冲着两人攻击而来。
一声巨响之后,紧接着又是八道震雷声接连响起。
霎时间,整个水域地震山摇,若不是陆耳乃是八阶大妖,且是倚仗妖身多过血脉神通的那种妖族,都要险些被这水浪攻击得站不稳身形。
景青时面色一沉:“竟然是雷法。”
景青时猜到邓秋平定然会施下手段,却没想到此人如此辣手,显然不给厥后人一点生路。
家族曾教导过散修凶残嗜杀,直追妖兽,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修道术法之中,杀伐之术,以飞剑与雷法为最。
其中,剑修考究心意一体,以心与意控制飞剑,攻击精准。
而雷规则差异,同为杀伐至法,雷法修士无论有多精通此道,也做不到收发由心,或是精细操控。
雷法一旦使出,无不是倾泻而出,有出无回,且往往都是规模攻击,避不开任何人。
若是搁到人群中施展,绝对是不分敌我的术数,属于痛击敌人,也痛击我方队友的类型。
这也是为何雷法强横,各色雷珠数不胜数,修界中却都不太用的缘故。
这种工具,近了用,非雷法修士,避不开,只能同归于尽。
远了用,如邓秋平这般,只能提前布下,还得手段高明,对方没有堪破,才气一招杀敌。
除此之外,只能远距离投掷,但如此一来,对方要么可以避过,要么可以提前防御,效果大打折扣。
否则的话,这等越阶杀敌之物,早就泛滥成灾了。
没错,景青时现下已是猜出,邓秋平取出埋伏的宝物,定是雷珠中的一种,且埋下的足有九枚。
这可真是大手笔,也不怕把秘地给炸沉。
但此举却给景青时行了方便,扫清了路障。
景青时一拍陆耳:“快去。”
邓秋平那里不知另有没有雷珠存货,不到须要时刻,能与此人避开,照旧避开吧,正好趁得此人还没赶回,自己可以先行进到秘地。
两人迅速赶到秘地四周,陆耳一直听着消息,知晓里面另有三人存活,只是受伤颇重。
到了地头,陆耳依照路上景青时嘱咐,身形一摇,自动投到灵兽袋中。
景青时亦摇身一变,马上化作景子冶的模样,嘴角浅笑,走了出去。
她不欲袒露身份,只好请马甲再度进场了。
秘地入口处,此时水府门户洞口大开,护持洞府的法阵早就被阴雷炸得破坏。
洞府外,水势混沌,三三两两的残肢断骸四处散落,血水将这片水域染得污浊。
唯有三人还堪堪维持着完整的人形,但也狼狈不堪。
其中一人奄奄一息,连避水也维持不住,堂堂一个修仙者,眼看就要溺死在这幽暗水底,口中咕噜噜地不停吐出泡泡。
更远处另有两人,口中还在吐血,脸上带着三分惊惶,七分恨色。
这二人俨然是青年文士与山羊髯毛道人。
他二人能得以保全,一来是比前方的那些人来得晚,离得尚远,二来是,雷珠发作之时,他二人直接以血契灵兽巨鳌为盾,帮他二人盖住了伤害。
只是雷法遇水而生,他二人照旧不行制止,受到了极重的伤势。
两人知晓此事未完,邓秋平早晚还得回来,接下来要么避开,要么就是一场恶斗,立即吞下灵丹,挣扎欲起。
这时,青年文士突然眉眼一竖,厉声道:“滚出来!”
话音落下,一名唇红齿白,不外九、十岁上下的美少年从隐身处走了出来。
这少年唇角带笑,意态闲适,一看山羊髯毛羽士欲动手,忙道:“慢来。”
“前辈。”少年狡黠笑道,“邓秋平就快要赶来了,前辈另有功夫与我动手的吗?”
邓秋平?两人马上明白,原来半路结下的对头叫这个名字。
山羊髯毛羽士闻言停住行动,转头看向青年文士,似是等对方拿主意。
青年文士上下审察一番,这少年外显的不外是炼气修为,但他久经江湖,什么妖魔鬼魅没见过?更况且,这里可是龙泽大渊深处的水底,能来得此处,必有几分道行,因此自然不会小瞧对方,立即试探问道:“你欲作甚?”
少年摆摆手,一指水府洞口:“借个道而已。”
青年文士立即气极而笑:“我与邓秋平鹬蚌相争,情感让你这等小儿家当了黄雀?”
少年笑而不语,眼神却冷了下来。
意思很明显,他的时间也很名贵,若是再拖延下去,他不介意落井下石,再补一招。
青年文士看懂他的脸色,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又吐出一口血来,他咬了咬牙,权衡片刻:“滚!”
少年不以为忤,脸上又恢复笑嘻嘻的模样,甚至还抬手行了一礼,倒退着进了秘地水府。
少年刚走远,山羊髯毛道人便猛锤一记地面,脸上带上记恨之色。
青年文士吐出胸口淤血,道:“莫要生气,帐要一本本算,咱们先算邓秋平的,这小崽子的帐后算不迟,他总要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