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禹带着人,骑马来到府衙。
衙前纵身下马,田禹径直去了大堂。
守门的衙役急遽喝道:“干什么的?”
田禹没有理睬,带人进了大堂。里面的衙役拿着水火棍,上前阻拦。
田禹伸手夺了水火棍,一脚将衙役踹成滚地葫芦。
就这样,他拎着水火棍,直奔后衙,拦路的就一棍子砸到,一步也没有停留。
钱丰跟在后面,也夺了一根水火棍。
被田禹击倒在地,还想起身继续反抗的,钱丰就上前补几棍子。
府衙的结构大同小异,前面是公堂,后面是六房等各部门,再后就是知府的公房。
等田禹站在知府的公房门口,冲过来的已经被砸翻,识相的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知府高文玉恰幸亏,肥硕的身躯在太师椅中微微哆嗦。
高文玉故作镇定地问道:“来者何人?”
田禹拎着水火棍走了进去,站在高文玉面前,回道:“忠勇伯府,田禹。”
高文玉没想到田府会来人,还这么高调地来,“田抚远的家人?”
抚远是田霍的字。
“他是我年老。”
“何事?”
“你说呢?”田禹一挑眉毛,反问道。
在莱州府的黎民面前,高文玉就是高屋建瓴的土天子。
俗话说,抄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
现在威严一再被田禹挑衅,高文玉恼怒万分,他壮壮胆子,质问道:“忠勇伯就是这样教你的礼?打进府衙?质问怙恃官?”
“夺取同僚的官印,限制出行,这是你的礼?”田禹反唇相讥。
高文玉自知理亏,没有说话。
田禹拿着水火棍,盯着他,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
高文玉等了半晌,也没人来营救,便沉吟道:“本官可以上报巡抚大人,等叶大人裁决。”
“官印!”田禹说道。
高文玉用力抓着扶手,站起身,从架子上捧来一个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钱丰上前打开检察,“是大令郎的印。”
田禹依然看着高文玉,没有动。
高文玉被盯的心里发毛,“另有何事?”
“不忍看大人案牍劳累,何不回去?”田禹淡淡地说道。
高文玉脸色苍白,不知道是畏惧,照旧恼怒,“你,你……”
他没有想到,田禹竟然要赶他走。
高文玉不敢置信地看着田禹,自己可以朝廷任命的,他这是要造反吗?
田禹随手将水火棍抛在地上,吓得高文玉一哆嗦。
看到田禹已经将手扶在了刀把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知府的关防大印!”
高文玉急遽送上知府大印。
天子都换人了,大周朝也没了,谁还会在乎他这个知府哪里来的。
他想通了。
钱丰伸手将官印接已往。
田禹带着钱丰走出公房,临走前嘱咐高文玉道:“大人最近不要出府衙,免得有什么误会。三天后,吾等恭送大人离境。”
田禹留下雷大坚带人扼守府衙,同时派人去召集肖家村的壮丁过来协助,自己则带着两个官印去找年老田霍。
~
田禹刚走,一行人骑马赶来,栉风沐雨,在府衙下纷纷下马。
凭据田禹的付托,雷大坚并没有阻拦,任由他们走了进去。
有衙役过来询问,为首的中年男子说道:“本官来自巡抚衙门,来见高峻人。”。
有衙役跑去通知高文玉。
高文玉正在书房里坐着,失魂落魄,一筹莫展。
听到济南府来人,他立刻站了起来,打起精神,快步迎了出去。
客人竟是他的旧识,巡抚叶铭申的幕僚赵平芝。
两人客套了一番,进了公房,分宾主坐下。
高文玉问道:“老师可好?”
赵平芝笑道,“好!十分好!大人现在是青州节度使。”
高文玉喜出望外,他是叶铭申的门生,老师高升了,他自然也水涨船高。
他急遽向北拱手:“恭贺老师!”
赵平芝笑道:“这不,大人一接到任命,就想到了他的自得门生,派在下赶来,请高峻人去帐前担任掌书记。”
“恭喜高峻人!”赵平芝拱手道。
“同喜!同喜!”
高文玉双手接过谕令,心情大好。
适才还为田家的杀星发愁,转眼间就平步青云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向赵平芝告一状。
莱州府另有守备军,但是他没有调兵权。
赵平芝也没有,但是赵平芝是叶铭申的幕僚,守备肯定要给面子。
再说了,不外是剿灭伪周的几个余孽而已。
高文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莱州府谁接任?”
赵平芝道:“新皇给了大人委任治下仕宦的权力。”
接着,他说了一个名字。
高文玉听了之后,目瞪口呆,半晌才说道:“也罢!”
赵平芝看他心情有异,急遽问道:“高峻人,有何不妥?”
高文玉却道:“老师所谋深远,自然是极好的。”
他没再提田禹抢走官印的事。
因为他突然觉察,如果让赵平芝知道这件事,太丢脸!殊为不智!
~高文玉不愿意说,赵平芝自然不会追问。
两人喝着茶,从茶道聊起,高文玉说了莱州府的风土人情,赵平芝讲了济南府的见闻。
最后,赵平芝讲述了在济南府外打的一仗。
虽然,他没有提及田禹的劳绩。
现在济南府已经没人知道田令郎了,都在忙乎赞美青州节度使叶铭申大人,传扬他的文治武功。
当高文玉听到,老师竟然打败了军力绝对占优的北周军,立刻与有荣焉。
他越发确定,这次去济南府是个机缘。
老师文武双全,学生随着,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平步青云,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