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灼烁媚的一个周末,郑庭和温橘在杨桃林里摘杨桃吃,郑庭爬树摘,温橘在底下用手接。
温橘在旦旦村里混了几年,旦旦村小孩的必备技巧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接杨桃完全不在话下。
相比之下,郑庭才是厉害的那个,爬棵没有几多枝桠又平滑的十米高的杨桃树他用时一分钟搞定。
挑了熟的就丢下去让温橘接住,一会就许多了。
两人坐水井盖上欢快分杨桃。
分完杨桃郑庭又在果园里逛一圈,无意间看见一棵鸡心椒,鸡心椒只有未脱壳的麦子这么大,超级辣。
郑庭看了看坐在水井盖上吃杨桃的小橘子,于是偷偷地笑了,这是他做坏事前必备的心情。
“小橘子,这个很甜哦,给你吃。”郑庭一副美意的样子把杨桃给小橘子。
小橘子接过咬了一大口,立马就又吐了出来,她辣的泪眼婆娑张口直哈气:“好辣~。”
郑庭捧着肚子笑弯了腰:“哈哈哈哈,虽然辣,我擦了辣椒,你真笨,这么简朴就上当了。”
然而,当郑庭擦笑得溢出来的眼泪时,悲剧了,他适才开玩笑时手上残余的辣椒汁末就这么和眼睛亲密接触了。
“哇~”郑庭立即大哭。
“怎么啦?”郑庭妈妈闻声跑过来问,一看到郑庭又红又肿的眼睛立马心急问:“眼睛怎么回事?”
“小哥哥适才拿了个有辣椒的杨桃给我吃,他擦擦眼睛就哭了。”温橘指指地上被咬过一口的杨桃说。
郑庭妈妈立即明白了,她最清楚自家儿子是个什么鸟蛋。
郑庭妈妈赶忙拖着儿子回家:“快回家洗眼睛,叫你使坏,叫你使坏,这次知道死了吧?”
“呜呜~”郑庭眼睛又辣又痛还被妈妈骂,心里委屈哭得越发高声了。
“哎哟,你还美意思哭?活该。”郑庭妈妈一路拖着郑庭一路骂,而郑庭也一路哭。
回家后的郑庭就算眼睛冲了水,照旧越来越肿,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
还被他妈赶到门口蹲到天黑才让进门。
……
温橘和郑庭相处的日子里,温橘总是属于被欺负的弱势群体。
郑庭每次欺负温橘都是在大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不外,总有被发现的时候,好比他的妈妈,有一次郑庭把温橘弄哭,郑庭妈妈拿着铲子满村子追。
在某个星期一下午,郑庭偷偷带着温橘去上学。
温橘蹲在教室门外,不时站起来扒窗看向教室。
老师注意到后走了出来,看见是个比班里学生还小的小孩,老师转身问班里的学生:“你们谁认识她吗?”
“老师,她是我妹妹。”郑庭站起来说。
“小朋友,进去和哥哥坐。”老师牵着温橘进教室。
于是,教室里四十几个小孩子中夹着一个更小的小孩。
回去时,郑庭买了两毛钱的黑甘蔗和温橘一人一口一路吃回家。
有时郑庭为了不去上学,就会带温橘去秘密基地或某个隐秘的地方躲到有人放学回来才回家。
今天同样也是。
“小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郑庭起身看看山坡那边的林间小路,那是连接隔邻村的放学必经之路,看到没人他又坐下草地说:“再等等,等有人放学回来才可以回去。”
温橘无聊地拔草:“我想回家,这里都欠好玩。”
郑庭抚慰说:“现在还没人回来,还没放学呢,我这么早回去我爸妈就知道我没去上学了,再等一下嘛,很快了。”
“可是我肚子有点饿了。”
“我去摘大挪给你吃。”
大挪(谐音)是一种尾指巨细形似多米花生的长条形野果,热时紫红色,入口微甜,核多肉薄。
夕阳西下,漫山遍野,桃稔花开。
郑庭和温橘坐在小山坡的草地上,劈面是将要日落西山的太阳,金黄色的斜阳照着整个山坡,周围全是半米左右高横向生长的桃稔树,树上开满粉色或白色的桃稔花。
未开花时像梅花的花蕾,盛开时像桃花,却比桃花的花瓣更丰满,更有肉感。
如果说桃花是娇艳的,那么桃棯花是娇艳与圣洁的结合。
因为它是渐变色的花种,花开三天才落,第一天是深粉色,第二天是淡粉色,第三天酿成洁白无瑕的奶白色,这时它是圣洁的,等风来时,它会以优雅的姿态坠落。
坠落的花瓣繁多交杂,铺了一地,与地上鲜嫩的青草交相辉映,最后化作春泥为下一年更富贵的盛开作准备,也为即将上场的甜美的桃稔果提供养分。
……
晨光曦微,晨雾蒙蒙,田间小路交织相通,路旁野花开放,花瓣上露珠莹莹,散发着清幽的花香。
整个乡村呈山坡状,衡宇犬牙交织,高崎岖低遍布。
乡村间能清晰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有肥沃的田地,有碧绿宽圆荷叶掩映红粉洁白荷花的美丽池塘,有郁郁葱葱的榕树竹子。
早起的村民跟往常一样,或挑扁担尿桶,或扛锄头铁犁牵牛涌向田间种田劳作。
郑庭妈妈要去地里挖蕃薯,郑庭和温菜随着一起去。
蕃薯地就在荷塘边,荷塘里的荷花躲在茂密的荷叶之间,亭亭净植,还未走近,风便送来了荷花的清香,清新的空气夹着淡淡的荷香,让人不由得着了迷,丢了心,痴痴地寻香而去。
但在这里,此景年年岁岁如此,勤劳的农民无暇顾及欣赏。
“你看好小橘子,禁绝欺负她,知道吗?”
郑庭妈妈警告完郑庭就拿着锄头开始挖蕃薯。
温橘坐在池塘边的水泥板桥上,郑庭摘了两顶小荷叶,把一顶盖在自己脑袋上,手里拿着另一顶跑已往也盖在温橘的小脑袋上。
“我想吃莲子。”温橘仰头道。
刚说完,荷叶帽滑下地,温橘重新戴回,虽然这顶荷叶已经够小了,但对温橘来说照旧大了,把眼睛都遮盖住了。
“帮我拿着。”郑庭把自己的荷叶帽放温橘怀里,然后去找树枝勾莲蓬。
温橘目不转睛地盯着莲蓬,对盛开的白莲不分一丝余光,对怕羞未绽的粉莲也不动心,一想只想着眼前看获得够不着藏在莲蓬里的莲子。
突然一声声离奇的青蛙叫,温橘转移了目光。
她看到地埂沟里一条蛇正咬住一只青蛙。
温橘吓呆了。
青蛙被蛇一点一点往下吞,青蛙只剩一只脚还未完全吞下,蛇头被青蛙撑得异常大。
温橘就这么看着蛇把青蛙吃了,久久才从恐惧中反映过来,唯有眼泪才气缓解恐惧。
郑庭妈妈听到哭声立马丢下锄头跑过来:“怎么哭了,是不是郑庭那小子又欺负你了?”
郑庭妈妈无论怎么问怎么哄温橘都照旧大哭不止。
郑庭妈妈抱起温橘去找郑庭,基础没有注意到脚下地沟里还没走的蛇。
郑庭妈妈一看到郑庭就放下温橘冲已往拧住不明真相的郑庭的耳朵:“郑庭,你是不是想死?适才都警告过你了,你照旧弄哭小橘子。”
“不是我。”
“还不认可。”郑庭妈妈一听更气了,连续拍郑庭的屁屁几巴掌。
“不是我,不信你问小橘子。”郑庭感应好委屈。
温橘犹自陶醉在恐惧里不能自拔,哪里顾得着郑庭是不是被冤枉。
回去时,郑庭妈妈仍在数落郑庭。
“真的不是我弄哭小橘子的。”郑庭第n次为自己辩解。
“不是小哥哥。”温橘已经从恐惧中脱离出来,哽咽地替小哥哥洗清冤屈。
“你看,小橘子都说不是我了。”
“就是你,不是你是谁?”郑庭妈妈很肯定,郑庭已经是惯犯了,说什么她都不行能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