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自己在两性关系方面的心理障碍有多久了?”
“最早应该是在七八年前,在我高中的时候。但那时对异性的接触比力少,所以并没有发生很强烈的反映。到大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会特别抵触异性的靠近或者追求,在距离太近的时候,甚至会发生生理性的恶心。”
“那你现在跟艾诚在一起的时候,还会有类似的反映吗?”
“他对我而言似乎比力特殊。我对他的反映,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别人那么强烈。现在大部门时间,我都能够正常地投入到恋爱关系中。”
“哦?你认为是艾诚治愈了你吗?”
宋颂思索了一会,回覆:“艾诚肯定对我发生了某种积极影响,我目前还不能确定这种影响有多深,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治愈。
我觉得我目前的状态更像是一种刻意的自我麻痹,冒充将不良反映掩盖起来。但遇到某个特殊的点,就会再次触发。”
“哪些事会更容易触发你的不良反映?”
“绝大部门来源于我的怙恃。再次看到他们的争吵画面,或者感受到争执的气氛,都市让我很焦虑。当焦虑累计到一定水平,情绪就难以自控,不良反映随之泛起。”
姜医生随着宋颂的表述做了一些纪录,尔后话锋一转,问她:“你是不是平常入睡比力困难?”
“嗯对。”
“连续多久了?到何种水平?”
“比力困扰也是从七八年前开始,近两年尤其严重,不外也分周期。有些阶段会比力严重,可能会连续一两个月靠自己很难入睡,需要借助安息药,但过了这个周期又会好些。”
“除了在两性关系方面,平时情绪怎么样?会不会经常有连续性情绪降低的状态?”
“简直,我有时候会间歇性地情绪降低,不外这个情况在恋爱之后有所好转。”
医生点颔首,起身去身后的资料台上拿来几张纸。
“来,我们现在做一个简朴的书面测试,这里是两份量表,你凭据最直接的感受和想法来填就好。”
宋颂认真填完,交给姜医生。
“咱们今天先到这里吧,我需要凭据你的谈话纪录和量表做一些整理和分析,后续的结果我再联系你,好吗?”
宋颂起身,“好的,谢谢姜医生,辛苦您”。
从诊室出来,艾诚已在门外期待多时。
“感受怎么样?”,艾诚立刻起身迎她。
“没什么特此外感受,姜医生说后续会再联系我,相同具体的诊断意见。”
“行,那就别多想了,饿不饿?咱们用饭去?”
宋颂颔首,两人离开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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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医生打来电话已经是周二,本着掩护客户隐私的原则,电话直接打到了宋颂这里,而非艾诚。
电话打来时,宋颂正和艾诚一块吃午饭。
一看来电显示,宋颂示意艾诚,“是姜医生”。
“我回避一下,你单独跟姜医生聊”,艾诚不确定宋颂是否愿意在自己面前袒露她的问题,正要起身离开。
宋颂却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用,你就在这里,我们一起听”。
她想跟他一起面对。
“好。”
打开免提,姜医生的声音传来。
“宋颂,这两天,我分析了一下你的资料。你的情况属于一种创伤后的心理障碍,说严重也不严重,你不用太畏惧。但这个问题,治疗起来会比力耗时,治疗后的反映因人而异,也比力未知。”
“您建议我如何治疗呢?”,宋颂问。
“针对你的这个情况,我建议暂时先不介入药物治疗,照旧要以心理治疗为主。这样,你以后尽量每半个月来我的诊室一趟,我会凭据你的具体情况实验和调整疗法。”
“好的,谢谢姜医生,我会定时已往。”
“但是宋颂,另有一个问题可能会有点麻烦,你要注意一点。”
宋颂愣了一下,“怎么了?”
“凭据你上次做的量表,再结合你的睡眠和情绪状况,可以断定你已经显示出中度抑郁和中度焦虑的症状。在这一方面,我建议需要配合药物,以免情况往更严重的偏向生长。
你这周六最好再过来一趟,我需要给你做一些身体检查,排除一些潜在病症,才气给你开药。”
“好,明白了,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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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现在宋颂脑子有些木木的。
从小在那样的情况里长大,她早就将不开心习以为常。就像之前在艾诚家看《狮子王》时她说的,在她心里,不快乐也没什么关系。
这种状态连续了这么多年,即便她能感受到自己陷入降低情绪的频率和水平都有些失常,但她也没有再多关注这一点。
或许是因为原来对未来就没有太多期待,从前她不觉得这样麻木着过日子有什么欠好。但遇到艾诚之后,她的快乐越来越多,就有意识地刻意忘掉那些坏情绪带来的折磨。
其实她不恐惧抑郁症,只是从前没有正视过它而已。可如今确诊了,宋颂心理照旧有些惆怅。
看呀,我有一箩筐棘手的问题,全都是平凡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而艾诚却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还要被迫来和自己一起面对这些糟心事。
想到这里,宋颂又有些气自己。
一旁的艾诚此时还没有跟上宋颂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毫无准备地听到这个消息,艾诚既震惊又心疼。
艾诚从小就乐观开朗,家庭气氛也融洽自由,他没有时机切身感受或接触“抑郁症”这件事。
只有在大学选修心理学课时,老师曾用一节课向各人解说了“抑郁症”。在那堂课上,艾诚才了解到抑郁症患者日常都面临着什么。
情绪降低、失眠、焦虑,甚至发生幻觉,乃至自can自sha。而在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之外,抑郁症患者往往还要面对社会的压力。身边人的不理解往往更是将他们逼向绝境的那把刀,让他们重复蒙受凌迟的痛苦。
想起这些,似乎也有一把尖刀插入他的心脏。
他的小女人,是有何等坚强,何等勇敢,咬牙吞下所有的痛楚,自己一小我私家生长为这样优秀的样子。
艾诚将宋颂轻轻抱住,“允许我,别多想,我们听医生的,定时检查,好好吃药,很快就康复,好吗?”
“对不起,我总是拖累你。”看着艾诚越发温柔的样子,宋颂一时忍不住,将心里想的说出口。
艾诚有些气她到了现在还跟自己这么见外,狠狠搂紧了她的腰,凶巴巴地警告她:“不许说这种话,也不许这么想。你就是看我脾气好,总是这样欺负我。什么‘拖累’,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你说这种话特别无情吗。”
听他这样说,宋颂鼻子酸酸的,“好,是我欠好,以后都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