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酿酒仪式

　　三月，王家大院开启了一年的酿酒仪式。

　　王家祖上相传，每年的春酿都市举行盛大的酿酒仪式，而且宴请豪绅和一些重要的商户。

　　酿酒仪式的基本步骤是1，先要打开封存到20年的酒窖，先请出一坛20年陈酿，敬天地、敬祖上，并沿着酿造车间撒上一圈，要有年长的老工人念念有词，说一些祥瑞的话。

　　2，打开粮仓，要让商户自己看一下粮食的优劣，取得商户们的信任。

　　3，就是喝酒行豁拳令，以同一时间，差异组角逐，在划定的时间内，行令赢得次数最多者为胜，胜者会获得一笔数目不菲的奖金。

　　最热闹也是所有人都期待的是豁拳角逐。

　　这个角逐不两全份职位，谁都可以来比。整个酿造车间整整齐齐的摆好桌椅，来加入角逐的人排队入场，面劈面做好，面前是两个碗，一坛酒，边上另有裁判。

　　11点，角逐正式开始。这里行的酒令是最常见，也最简朴的是“同数”，现在一般叫“豁拳”，即用手指中的若干个手指的手姿代表某个数，两人脱手后，相加后必即是某数，脱手的同时，每人报一个数字，如果甲所说的数正好与加数之和相同，则算赢家，输者就得喝酒。

　　如果两人说的数相同，则不计胜负，重新再来一次。

　　角逐的规则是可以情绪激动，但是不能太大的声音喧哗，纵然这样，由于人多，也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每个平行阶段为20分钟，第一场角逐结束，每组裁判都集中在一起，再筛选出平行最高分，再第二轮角逐，以此类推，到最后要选出优胜者。

　　每年都要进行3到4轮角逐，少少数会到第5轮。

　　远顺不懂行酒令，就在一边维持秩序，前来资助维持秩序的另有警察署里的警察，和王家自己的仆人伙计。

　　范栓子也在这里维持秩序，看见远顺心里就犯堵，这时管家吴伯取了一坛陈酿准备送去小姐秀芝那里

　　范栓子眼睛一转，就对吴伯说：“吴伯，让小顺子去送。”吴伯也喜畛囟顺机敏，就付托远顺去中院送酒。

　　走出酿造车间，一股暖风迎面吹来。穿堂过院，来到后庭。

　　各人都去瞧热闹了，整个院子和回廊都是冷冷清清的，连丫鬟婆子都少见。

　　远顺小心翼翼的拎着酒坛，径直去了中院，到了小姐的内室，敲了敲门，里面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来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打开了门。

　　来开门的正是杏儿：“是远顺哥啊！”又转身对里面说：“小姐，远顺来送酒了。”

　　听见里面答道：“接下就是。”杏儿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接过了酒。

　　完成了任务，远顺转转身就往回走。

　　刚穿过回廊，准备进东院，杏儿一路小跑着追来：“远顺哥请等一下，我们小姐让你回来，她有事要问你。”

　　远顺随着杏儿折了回来，走到门口，恭顺重敬的站在那：“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付托。”

　　“进来说话吧！”

　　“您有事尽管付托，我站在这听着。”远顺知道，小姐的内室怎么能随便进呢，这要是传出去，怕有人说闲话。

　　杏儿说：“远顺哥，小姐她脚欠好，不能下地走动，她在做绣工上遇到了麻烦，小姐说你手巧，或许能帮到她，这里没别人，不会有人撞见。”

　　远顺照旧不能轻易的踏进那道门，男女有别，尊卑有别，这要是被有心的人看到了，告诉了管家，自己一定会受到责罚的，自己受到责罚也照旧小事，小姐的名声可是最受不得半点污的。

　　里面的人叹了口气：“现在是民国了，不用再拘谨于这些礼数，进来吧。”

　　秀芝小姐付托，远顺不敢不听，想想这一路也没有遇到什么人，现在是青天白昼，有杏儿在，自己又不是贼，也没什么好怕和担忧的，便走了进来。

　　房间里很温暖，红木的桌椅，另有一个博古架，架子上除了有玉器摆件，更惹人瞩目的是摆放的几盆花，其中有一盆康乃馨花开正艳，玻璃翠的绿叶在冬季里格外的耀眼。

　　远顺低着头，并不敢看小姐。

　　杏儿对小姐说：“这就是你经常表彰的远顺。”

　　秀芝上上下下审察着远顺，知道有个工匠师傅手巧，也知道他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没想到他有着规则的面容，而且是个眉目清秀少年，只是身子细瘦。

　　杏儿又对远顺说：“远顺哥，我们小姐有事求你，你帮她看看这个绣工。”

　　说着，把一块没有绣完的绣品递给远顺，远顺这才抬起头来，远顺望着眼前的秀芝，呆了片刻。

　　秀芝是一个清水芙蓉般秀丽的女人，细细的柳叶眉，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红的嘴唇，一张完美的瓜子脸。

　　又因为脚伤，一直静养，不去屋外，面色越发的白皙。

　　杏儿用胳膊碰了碰他，他才缓过神儿来，慌忙接过绣品。

　　秀芝正在给母亲做一件汉服，准备母亲生日的时候送给她。是一幅泼墨牡丹图，牡丹花的走势如泼墨般流畅，又不失牡丹的雍容华贵。

　　其实，这个绣工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是有一点花和花衔接的地方，有几处看起来有一些混淆的花边，没有到达更好的效果。

　　远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秀芝的针脚走势，琢磨了一会，就有了主意，他把已经秀好的拆了几针，从另外一处花起针，反向走回，再沿着花边重复绣原来的边的三分之二，再从后面反针秀另外一朵花，果真牡丹栩栩如生。

　　秀芝惊喜的望着绣品：“就知道你有措施。”

　　受到了表彰的远顺红了脸，只是诺诺的说：“这件绣品是费了心的。”

　　秀芝应道：“母亲最喜欢牡丹，先前忙着上学堂，如今我的脚不方便出去，才静下心里来完成这个绣品，只是就卡在这里，重复琢磨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好法子来。”

　　远顺听秀芝小姐说到脚，又大着胆子问了句：“秀芝小姐这脚可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秀芝说：“我还要说声谢谢，听杏儿说，是你找的钱掌柜。”

　　远顺忙说：“秀芝小姐客气，我们做下人的，吃着主人家的饭，受着主人的恩惠，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秀芝忙说：“你们也是靠劳动赚钱用饭，什么下人不下人的，人生来就没有什么崎岖贵贱，都是一样的。”

　　秀芝说着浩然曾经说过的话。

　　远顺听着，觉得这个小姐既漂亮又和别人家的主子小姐纷歧样。

　　心里在想：要是如小姐说的，那这个世界就乱了章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