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使灵的新生翅膀已经开始长出绒毛了,它愤愤道:“不用说此外,一件事就够了,雷九霄是个叛徒,他把自己的兄弟和兄弟媳妇杀了。”
“为什么?”
“不知道,横竖我最恨他这种人。”乌鸦的攀谈欲直线下降。
顾小冥摸了摸下巴,随口说道:“可他不像那样的人。”
乌鸦很无奈,“主人,不要替只见过一面的人说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会认为你圣母,呆子,脑袋缺根弦的。”
“说说而已。”顾小冥自动屏蔽乌鸦的毒舌。
接下来乌鸦使灵说了一句让他瞠目结舌的话。“主人,我想静静。”
一个话痨说想静静,那是真的想静静了,
能看出乌鸦使灵情绪很是降低,顾小冥识相地闭上嘴,专注赶马车。
仔细想一想,乌鸦使灵和雷九霄之间肯定有猫腻儿。
所谓相爱相杀,难道是痴情母乌鸦被冷酷猎魔人无情抛弃的戏码?
咿——
顾小冥虽然心情未变,但身上照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直到夜深,他才看到了碧雷之城。
一路上没再遇到任何妖魔,他对自己灾厄体质的料想稍微减轻一点。
都市是天地中唯一的亮光,被黑暗陪衬得明亮又十分微弱,就像羸羸烛火,一吹就灭。
青色的古老城墙在月光下酷寒庄严,城门如同生铁巨人深深嵌入城墙。
城门前面另有三道闸门,只要天一黑,闸门就会落下。不管是人,照旧妖魔,都别想进去。
弓箭手在火炬林立的城墙上漫步巡逻。
来到城门前,钢铁闸门后一位身穿灰色轻甲的士兵期待多时。
士兵年龄与顾小冥相仿,鼻梁挺拔,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侧身倚在墙上,腰后别着两把黑刃飞斧,斧尾连着白亮锁链。
灰铠士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例行公务地询问:“妖魔?”
“人类。”顾小冥镇定回覆。
“那只乌鸦呢?”
顾小冥闻言怔了一下,乌鸦使灵确实是妖魔,这个世界的人对妖魔十分戒备,天黑封城,妖魔从大门进城基础不行能。
“问你话呢!”士兵有些不耐烦。
“宠物。”顾小冥随口瞎掰。
“哪有人会把乌鸦当宠物的,骗鬼呢,证明一下你自己。”士兵拿出一个木头哨子放在嘴边,“哨子一响,结果有两个,好的结果,大门开启,开开心心进城,坏的结果,万箭穿心。”
顾小冥微微抬起头,看见不下十个弓箭手探出城墙,拉弓搭箭瞄着这呢。
虽然不是万箭穿心,但箭这工具,谁也不想中。
顾小冥有些无奈,直接抽出脖子上的尖锐小刀,在手心轻轻一划,淳红鲜血冒出来。
这招照旧从武陵镇茶室掌柜那学的。
“是人类。”灰铠士兵满意所在颔首。“乌鸦也要证明。”
证明它是妖魔么?顾小冥摇了摇头说:“算了,我照旧走吧。”说完便牵动缰绳,让马车调头。
灰铠士兵提高声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觉得我会放过一只妖魔乌鸦,或者是计划资助妖魔混入城里的人类叛徒么?”
顾小冥看了乌鸦使灵一眼,后者用翅膀做出无奈的行动,就像在说:你看看,我说不来这吧。
“算了。”士兵直接吹响了哨子。
哨子一响,乱箭齐发。
说时迟那时快,顾小冥就像行动大片里的男主角,一个尺度的翻腾行动,钻进马车底下隐蔽,同时抽出双管火铳准备还击。
过了或许五六秒,没有箭矢破空的声音,乌鸦使灵也没下来陪他。
相反,随着轰隆声,闸门升起来了。
他一脸茫然的从马车底下爬出来,看了看淡定乌鸦,又看了看憋着笑的灰铠士兵,真是尴尬。“怎么回事?”
乌鸦使灵落在他的肩膀上。“主人,他在耍你。”
“什么?”他头一歪,不是很理解。
灰铠士兵嘿嘿笑着。“只是试探一下,若是正常情况,夜晚你是靠近不了城门的,一进入射程,城墙上的弓箭手就会放箭。”
乌鸦使灵认同所在颔首。
就我傻呗,顾小冥腹诽道。
灰铠士兵笑着说:“城主回城就付托过,会有一位年轻人带着一只乌鸦进城,是他派我在这等着。”
“城主,雷九霄么?”顾小冥把心中推测说出来。
“没错,他的忘记症让我们这些下属很抓狂,多亏他记得你,否则你早被射成刺猬了,记得有一次,他去铲除妖魔,武器丢半道了,随着找了一道,最后在解手的地方找到了,得亏最后没误事。”说到这,灰铠士兵无奈摇摇头,看起来深受城主忘记的摧残。
这心是有多大啊,顾小冥心里感应庆幸。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挤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因为是面瘫,也仅仅是抽动一下嘴角而已,善意表达出来就行了。
灰铠士兵爽快地自我介绍道:“对了,我叫韩飞斧。”
“顾小冥。”
顾小冥报上姓名,指了指城门。“我现在可以进城么?”
“可以,虽然可以。”闸门已经升到最高,韩飞斧让出一个身位,让马车能够通过。
在顾小冥驾车经过的时候,韩飞斧眼睛死死盯着乌鸦使灵。“不愧是被城主看上的男人,竟然拥有使灵这种稀有玩意。
被城主看上...,这话怎么这么拧巴呢,顾小冥心中嘀咕。
“我不是什么玩意儿。”乌鸦使灵反驳道,说完歪了下头。“我刚刚说了什么?”
似乎自己骂自己。
顾小冥驾车驶过三道升起的闸门,城门洞两侧都是密密麻麻的箭孔机关,就算有人攻破闸门,到了这也是有死无生。
随着咔嚓的难听逆耳声音,身后三道闸门相继落下,最后的生铁城门开启。
顾小冥回过头,透过闸门漏洞,看到韩飞斧牵着马走向城外的黑暗,不禁喊道:“你要去哪,不回城里么?”
“不回了,”韩飞斧背着身子挥了挥手,潇洒地说:“正是夜深时,美人鸟在尖叫,轮到我出城执行任务,对了,秋膘酒肆在水仙街,沿着大路一直走就能找到,等我回来,你可要跟我好好喝一顿。”
“好。”顾小冥回道。
也不知道韩飞斧为什么这么热情。
另有美人鸟在尖叫,是什么意思?
顾小冥听不懂韩飞斧的话,感受像土匪的黑话,基础对不上来。
只能客套一句,就驾着马车进城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