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素试探问道。
沈闺宁一脸离奇地看着林晚素,头微微低着。
“宁儿自记事以来,接触的男子便只有爹爹和年老,除此之外就是贵寓的侍从和下人,爹爹也明言禁止,府里之人不行私相授受,宁儿更未曾与其他男子晤面,不知娘亲所言何意?”
沈闺宁低头看着地面,在林晚素看不见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透出一抹狡黠。
果不其然,林晚素听后,脸色尴尬地急遽摆了摆手。
“宁儿误会娘亲了,娘亲怎会怀疑宁儿,娘亲只是担忧宁儿马上及笄,皇上或许会为宁儿赐婚,你爹爹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终究皇命不行违。宁儿也知一入宫门深似海,你性情本就清冷,不喜争抢,更别提与别人争风嫉妒。娘亲想,若宁儿有心仪之人,娘亲便可与你爹爹商量,先帮宁儿将亲事定了。”
沈闺宁听后,眼里泛起一抹深思。
天大地大,皇家最大,苍月王朝男子依附权势,女子依附男子,女子职位何其卑微,只是男人的附庸品,觅一个好姻缘才是明智之举。
沈骞作为一国丞相,她又是沈府唯一的嫡女,皇家赐婚定是一定。届时不止她,乃至整个沈府必被卷入皇室风浪。
虽如今苍月王朝外貌海不扬波,可私下却潮水暗涌。
如此,嫁入皇家简直不是明智之举。
“娘亲切莫担忧,宁儿一直待字闺中,这两年又一直呆在苍山静养,皇上未知宁儿相貌才智,定不会马虎赐婚。”
沈闺宁慰藉道。
“娘亲只愿宁儿能嫁个爱自己的好良人,凭着宁儿的智慧才智,若被外人所知,沈府门槛早被踏破了。”
林晚素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和骄傲。
沈闺宁撇了撇嘴,敢情是怪她太过优秀,怕皇家打她主意。
那还不是您二老在我面前谆谆教诲,要做各人闺秀吗?现在又被嫌弃了,况且有这般夸自己女儿的吗?
“如今谈这些还言之过早,娘亲莫再为此事烦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外,倘若真有这么一天,宁儿定会掩护好自己。”
“娘亲相信宁儿,可终究不愿看到你受到丁点委屈。”
林晚素摸了摸沈闺宁绝色的脸庞,声音有些忧虑。
“知道爹爹和娘亲最疼宁儿,可总有一天宁儿要独自面对许多事情,不能一直在怙恃的呵护下,宁儿总要长大。”
沈闺宁起身,徐徐投入林晚素怀里,悠悠说道。
“这些娘亲都知道,只是娘亲就是担忧。你这两年一直呆在苍山,或许对皇城的事不了解。苍月皇室王爷不多,可每位王爷性格都有些离奇。就拿逍遥王来说,他最受皇上痛爱,却不喜朝堂之事,弱冠之后,就一直呆在王府中,就连你父亲一年也难得看到他频频,若是皇上把你指给他,那……”
想到这种可能,林晚素面色一白,眼底的忧虑不由愈甚。
“娘亲不用杞人忧天,宁儿这不是还没及笄吗?况且逍遥王只是淡泊名利,不喜政事而已。他出生皇家,却还能不被利益所惑,留有一片赤诚之心,也算是难能可贵。”
这话,也就是说来慰藉慰藉林晚素而已,沈闺宁可不相信,逍遥王苍月长情真如传言那样,无欲无求。
“如果真像宁儿所言,那自然好。”
林晚素轻轻拍了拍沈闺宁的背,眼神再次落入屋里某处,提倡呆来。
戌时快要,沈闺宁同林晚素去前厅用晚膳,走到门外便听见清冷温润的声音从大厅徐徐传来。
走进前厅见一男子身穿青色简朴长袍,五官明白,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子,看上去四十上下,坐于主位,满身透出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此人即是苍月王朝的丞相沈骞,他身旁两位置皆空着,劈面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五官与沈闺宁极其相似,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绯色的唇瓣微微勾起诱人的弧度,低垂着眼睑,身姿慵懒地靠着椅背,姿态娴雅。
此人是沈府嫡子沈凌尘,皇城众所周知不学无术,只顾风骚的纨绔子弟。
只见其眉头轻皱,眼神漂浮不定,百无聊赖地看向四周,当目光看见进入大厅的两人时,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瞬间变得清亮耀眼。
“宁儿。”
沈凌尘朝着沈闺宁快步走去。
“年老。”
沈闺宁看见沈凌尘如狗狗看见骨头两眼发光的神情,略显无语。
沈闺宁犹记十岁那年,年仅十四的沈凌尘已是万花从中过,听闻皇城新开了一家青楼名叫“第二春”,便兴致前往,回府后硬是把自己的闲云居改成了春苑,美其名曰:“既有南北工具,应有春夏秋冬,宁儿为南苑,我的便为春苑。”
沈闺宁其时听到贴身丫鬟云衣的描述,硬是把喝进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暗道:好你个沈凌尘,作的什么破诗,非得把自己的无知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况且南苑是她六岁那年更的名,和如今的春苑有八竿子的关系。
其时因为此事,沈骞在朝堂上可没少被人笑话。
“爹爹。”
沈闺宁避开沈凌尘,携着林晚素走到沈骞面前。
沈凌尘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双臂,嘴角抽了抽,转身回到楠椅上坐着。
“宁儿,坐着吧。”
沈骞话虽和沈闺宁说,眼里却只有林晚素,只见他伸手把林晚素拉已往,坐在他身旁。
“是。”
沈闺宁低声说了句,往沈骞另一边空着的位置坐了下去。
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身旁的沈凌尘,看着他递过来的幽怨的眼神,沈闺宁无语的把头转了回来,并暗自翻了个白眼。
“紫儿,传膳吧。”林晚素对着贴身丫鬟说道。
“是,夫人。”
……
用过晚膳,沈闺宁借故身子不适回了南苑,同行的另有沈凌尘,看着眼前飘落的合欢花瓣,沈闺宁不禁又提倡呆来。
似乎自记事以来,苍月皇城随处就种着这种合欢花。
“宁儿可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