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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凤鸣

第十一章 寒衣节

八荒凤鸣 蹲墙角吃盒饭 2978 2020-03-25 07:03:35

  盘龙山如青色巨龙围卧在乐雅城的西侧,延绵百里,层峦叠嶂,漫山遍野的银杏树和梧桐树,绿与黄层层叠叠地蔓延在阴沉昏暗的天空下,一眼望不到头,秋风飒飒,凉气四溢,闻上一口,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一路上,人流徐徐前行,往常一个时辰的路,这次却走了快要两个时辰,然而青阳却并不厌烦,相反,每次身处这样的寻常黎民的烟火气氛中,酷寒的灵魂都市感受些许的温暖。比起自己腥风血雨、骸骨盈野的杀手生活,这人声的嘈杂都是一份宁静。

  远远的看见半山腰静安坛牌坊,四柱三间结构,中间高,牛羊五谷镌刻于石柱之上,居中一间石梁上刻着朱红色的静安坛三个字。这牌坊耸立在这里八十年了,相传是滇国开国太祖虞晚舟为了纪念立国之战中逝去的人而建设,让黎民可以祭祀自己的亲人。

  穿过牌坊,即是青石铺就的小路,平整幽长,一直通往主峰峰顶的静安坛。

  青阳随着人流来到峰顶静安坛,但是他没有进入内殿上香烧衣烧钱,而是像往年一样,绕过白墙墨瓦朝着静安坛后的一条小径走去,或许走了半个时辰,四山围绕之处,有一块空地,虽是秋天,但依然草木蓊郁,烟岚缭绕,情况幽然,宛如仙境。

  青阳在这黛绿苍翠之间,一袭深色长袍甚是醒目。他默默的朝着空地旁的小湖边走去,走得近了刚刚见到,小湖背靠青山,倾泻而下的瀑布哗啦啦的冲刷着湖边一块巨石。青武者沿着小湖走近一颗古树旁,树枝茂盛阴翳,青武者走入树荫,在一块隆起的绿地边上坐了下来。

  “算起来有八年了,我把你埋在这里,你可寥寂?”青阳自顾自的说起话来。“昏厥的时候,我有时候有点畏惧,怕不能回来见你了,怕你就这么被人忘记了。”

  说到这里,青阳脸上泛起萧索的神情,“霜天冷气,你可感受冷?”说到这里青阳又笑了笑,“葱翠围绕,鸟鸣虫叫,碧水映山,草木蓊郁,想来你应该待的很自在吧。虽然和你家乡那嵯峨俊山,马鸣猿啼不相同,但还过得去吧。”

  青阳似乎越说越起劲儿,时而扬天长叹,时而追思满面,时而起身施展拳脚,似乎是遇到经年未见的老友般痛快酣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青阳终于冷下脸来,不再言语,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阔步离去,不再转头。

  回去的路似乎轻松了许多,青阳健步如飞,身形矫捷,似乎放下什么肩负一般。

  或许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便看见不远处的静安坛,突然阴翳的天空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青阳脚下生风,快步如飞,趁着雨小要尽快赶下山去。

  雨越下越大,青阳赶到静安坛门前时,已是大雨滂沱,周身阴湿了一片,晚秋的风吹过,夹着砭骨的冷气,即便战龙真气护体,但是这么冒雨前行,也会吃不用。

  想到这,索性进入静安坛内殿回廊避雨,此时祭拜亲人的黎民已经寥寥无几,三三两两的在静安坛的雨廊中避雨闲聊。

  青阳靠在一处偏僻位置的黑漆石柱旁,静待雨歇。

  “青阳?”一个温婉怕羞的声音传来,陪同而来一股淡淡的半夏花奇特的香气。

  青阳眉头微皱,即便不转头也知道来人正是忘忧阁舞姬鸾舞女人,青阳心下狐疑,难道她是跟踪我而来?

  平复了下心情,一脸淡然转过身来,看着来人笑了笑:“鸾舞女人这是?”

  只见鸾舞,一袭朴素白衣,玄色裙带收紧,青丝如瀑披于后身,于腰间束好,柳眉杏目,朱唇皓齿,面如朗月,清幽雅静,嘴角挂着浅笑,朝着青阳微微欠身。

  “来静安坛祭拜怙恃。虽然已经不知道他们的尸骨在哪里。”鸾舞轻声漫语道,“青阳,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多谢女人记挂,好一些了。”

  “青阳,你来这是?”

  “祭拜一个朋友,一起来乐雅城讨生活,厥后为了救我,被街上的泼皮打死。”青阳淡然的说,似乎说着和他无关的事情。

  鸾舞秀眉轻蹙,低声道:“是。。。”

  “那件事以前发生的,已经许多年了。”青阳利落的抢过话。

  “一小我私家讨生活,很孑立吧。”鸾舞看着回廊瓦片滑下的雨水入迷的说道。

  “时间久了就习惯了,谁又能一生陪伴着谁呢?”说这话时,青阳脸色凄然,似乎是想起什么伤心往事。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着话,语调低缓,不远不近。

  “雨差不多停了,我另有事,先走一步,告辞。”青阳见雨小了,躲似的告辞。

  “且慢,正巧我也要回去了,何纷歧同前行?”鸾舞微微颔首嗔道。

  青阳一向对鸾舞忽近忽远,虽然不常接近,但也偶尔回去忘忧阁捧她的场,这么多年下来,心里已经将她视为朋友,此时也欠好推辞。

  勉强的点了颔首。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静安坛,青阳刻意保持和鸾舞的一段距离,不管鸾舞如何加速脚步总是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

  正自走着,突然身后“哎呀”一声,青阳回首,竟是雨后地滑,鸾舞摔倒了。

  青阳下意识的箭步冲到鸾舞身边,扶起她如嫰藕的小臂检查伤势,却发现鸾舞的右侧小臂有五道漆黑的条纹。鸾舞急遽抽回手臂,脸色微红,“我。。我没事。”

  青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色微红,忙道:“我来背你吧。”

  鸾舞一惊,尔后笑了笑,随即伏在青阳的背上,感受着青阳宽厚的肩膀,轻轻的将俏脸贴服在青阳的颈下。青阳满身肌肉紧绷,行动僵硬,却疾步朝着山下奔去,山路颠簸,鸾舞便紧紧的搂着青阳的脖子。

  突然,鸾舞嫣然一笑,如繁花盛开般辉煌光耀,轻声道:“青阳,以后我就陪着你,你就不再孑立了。”

  青阳没有搭话,反而加速了脚步。

  天空阴沉,卷云昏暗,而青阳心里却莫名的暖了一下。

  进了城,青阳将鸾舞放下,“鸾舞,我二人肌肤相亲,对你终究欠好,城中门路平坦,我们就此别过吧。”话毕与鸾舞的笑眼相对,也不自然的笑了笑。

  鸾舞突然凑近青阳的肩头,朱唇轻启,吐气如兰:“记着我说的话。”话毕,掩面轻笑,转身便走。

  青阳望着鸾舞曼妙的背影入迷半晌,尔后朝退却了退,转身离开,朝着聚福客栈而去。

  刚一进客栈,迎面碰到那张熟悉的胖脸,这次没有堆满笑容,而是朝着自己使了个颜色,然后朝着顶楼去了。

  青阳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随即上楼,刚进入屋中。

  沈铭凑到青阳身边,“堂主,刚得来的消息,领土起了战事,十月初十,月国领土守军突袭关北七镇,连战连捷,两日之内就打到关山城下,这已经是三日前的消息。想必现在两军已经在关山城隘口坚持。”

  “滇月两国自八十年前,立国之战后就战乱不停,关北七镇更是得失交替,有什么奇怪的。”话毕,走到床边衣架,开始退去长衫。

  “堂主,恰巧的是将军那边来消息了。”沈铭跟了已往,神秘的说道:“让我们加派人手一边探查靖王爷的动向,一边派人探查关山城守将虞飞的动向。”

  “虞飞?皇族?”青阳问道。

  “不错,正是靖王爷的宗子。”

  青阳转身问道。“难道说这次的目标是?”

  “虽然上头没有说,但是靖王爷权倾朝野,线人众多,莫说军中都是他的亲信,即是朝中的吏部、刑部、户部的尚书也都是他的门生,没来由的视察他是不太可能的。”

  青阳点了颔首,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看向沈铭,“难道真的和李宰相有关系?”

  “虽然,二人常有恩怨,但是最近没听说有什么不行和谐的矛盾啊。”

  “年初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天子抱恙,这一年已经许久未曾上朝了。如果天子泛起什么不测的话。”青阳似乎陷入深思。

  “对了,堂主,储君的老师范商正是靖王爷的女婿。如果天子失事了,这靖王顺理成章的辅佐储君登位,那李宰相就死定了。“

  ”若是如此。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如何?“

  ”如果这么看来的话,此事非同小可,堂主,我启动宫里的舌头,查查李宰相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青阳摇了摇头,“全都不用,所有活儿都正常进行。”青阳淡然的说道,“将军不想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没须要加入。如果我想的没错,应该另有另外的堂口加入了这次的行动。如果真是帝王交替的事儿,凭我们几小我私家很难成事儿。”青阳抖了抖长衫,挂到衣架上。

  “那依堂主所言。”

  “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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