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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凤鸣

第五章 祭祀

八荒凤鸣 蹲墙角吃盒饭 2034 2020-03-22 07:05:43

  横亘海岸线百余里的崖山,如一座座跪伏于地的绿色巨人连接而成,百丈峭壁如刀削斧凿一般,山势雄伟连绵不停,东濒万里碧波的十方海,西接广袤葱郁的崖山森林。在众多巨人中间最高的一座峰顶即是清水阁。

  清水阁高二十丈,五层,金瓦朱漆,雕梁画栋,十二根朱漆大柱分内外两层犬牙交织的支撑着大殿,一年四季来宾都是络绎不停。这一日十月初二,正值午时,来宾熙熙攘攘,头两层人声嘈杂,喧闹特殊,多数是些普通黎民,三楼烟火缭绕,是厨房和一些客房,四楼装潢雅致,东侧一个舞台,轻歌曼舞,琴箫和鸣,坐落的多数是镇海城中非富即贵的大户子弟。

  最后一层,终年都是门窗紧闭,从差池外开放,有听说说是天子包下了这里,也有说是老板自己的居所,也有说是勾栏之所,总之是传言甚多,但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店中的几个伙计,没有人上过顶层。

  琴箫之声毕,两位年迈的乐师徐徐起身,朝着来宾微微鞠躬,台上舞姬也欠身退下台去。

  穿着粗布衣的伙计弯着身子低眉垂目,领着乐师、舞姬经过台下的来宾,朝着走廊尽头的屋子而去,那里是乐师舞姬休息易服的地方。此时大厅内已经三桌两桌的觥筹交织起来,更有甚者开始吟诗作对,热闹起来。

  易服的屋子微微拉开的门又轻轻的合上,年迈的持萧老人回望身边的伙计、乐师及舞者等人,点了颔首,污浊的双眸此时精光闪闪。

  四名舞者将袖中丹药吞下,然后脱下宽松的外衣,露出紧身黑衣,适才领路的伙计站在原地,棕灰色的同仁突然像染了墨一般漆黑一片,阴冷之气袭来,伙计的双眼似乎酿成了无尽的深渊。险些同时,伙计脚下淡淡的影子也如浓墨入水般四散开来,朝着众人爬去,顺着腿爬满了全身,徐徐的将整小我私家吞噬。

  即将被完全吞噬前,持萧的阳武者看着一脸冷淡的阴武者兴奋的笑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莫大的愿望即将告竣一般。穿紫衣的苏紫杉易容后褪尽了妖媚之气,此时看着逐渐爬满全身的影子蹙着眉,显出厌恶的心情。

  顷刻间,众人消失在墨雾之中,而雾气也随之徐徐淡了下来,直到消散不见。

  小二小心的端着茶盘,一壶刚泡好的竹叶青正散发着清香,休息室的门对着一个幽暗狭窄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扇木门,小二小心熠熠的打开门,漫步走上了幽暗的很难看清四周的楼梯,楼梯盘旋而上,或许过了三圈,影武者终于看到了微弱的亮光,想是到了尽头。

  又上了几步,小二的头先伸出了楼梯,朝东一扭头,想看清楚屋内的情况,突然强烈的日光射来,可能是在黑黑暗呆了一段时间,突然的强光使小二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头朝南一边侧了侧。

  顿了顿,稍微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小二开始缓慢的走出楼梯,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模样,五层的空间比下面要小不少,或许十丈见方,屋内铺着竹席,屋外是一圈外廊,东侧西侧各有两扇门连同外廊,此时西侧的门关上了,南面壁上画着万里晴空下广袤森林中的一块草地,几只奇怪的玄色巨兽在吃草,其身浮泛蓝色的雷纹,其头中间长出长角,周身肤色灰黑,四肢强健有力。草地上另有两个放牛小童身着皮制短衣短裤,前后追逐。

  北面墙面画着阴云密布的海边一悬崖之巅,年轻男子肤色黝黑,面容硬朗肃穆,身着皮制短衣短裤,身披纯白闪亮的羽毛编织而成的大袍,周身雷光影戏,迎风而立,一双冷峻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玄色影子,身后众人眼中满是期盼和信任,为首的一男一女甚是引人注目,男子虽然肌肤略黑,但是面容俊朗,意气风发,女子肤如凝脂,皓齿明眸,蕙质兰心。

  屋顶的画略显奇怪,西侧的看起来是一张上古传说的四灵镇魔图,讲述的是一个极为古老的神灵降魔的故事,而靠东边看不明白是什么,类似舆图,形状各异的七块分了七种颜色,中间一块极为巨大。影舞者不敢延误草草扫了一眼便朝前走去。

  屋内虽然宽敞,但陈设却极为简朴,近侧的角落放置一个大木箱,想必是平时为寝具所设,东侧近门位置有一个低矮茶几,茶几上只有一张宣纸,似乎写着悼念逝者的诗词。茶几旁一中年男子面朝东方执名群岛的偏向跪坐着,长发散落于背后,金色的阳光洒下,似乎整小我私家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男子肤色古铜,面容俊朗肃穆,眼中微红湿润,似乎他看向的不是远方,而是伤心的影象。

  看着眼前普通的男子,既无凌厉的杀气也没有叱咤风云的霸气,真是很难想象这就是让世人色变的第一杀手。

  影武者静悄悄的走到茶几旁,轻手轻脚的将茶壶和茶杯摆放好,随着影武者倒茶,竹叶青淡淡的香气飘出,可能是哗啦哗啦声音惊扰了男子,他微微侧过头,扫了影武者一眼,只见影武者虽然屈膝弯腰,却面色从容,镇定,尔后收回了目光。

  “十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阿松来侍奉我。”男子淡淡的说,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把短刀放到竹席上,刀长一尺五,刀鞘棕色皮质,刀柄木质,刻鹿头纹,刀柄末梢有细小孔洞。一阵海风掠过,男子的发梢轻轻飘起,突然一阵呦呦的鹿鸣之声从刀柄处传来。

  此时,影武者已经改变了影灵,隐藏的众人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众人心下明白,此刃应该是鹿鸣刃没错。

  虽然影武目光只是一撇刀身,但是依然被男人捕捉到,看着远方默然不语,片刻后,男人直了直上身,正了正衣冠,朝着东方郑重的扣头三次,然后淡淡地说:“你们把阿松杀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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