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小姐终于又晤面了。”
张愈,不,应该是燕歌行呢喃道。
阿年敏锐地转头,只看到他痛苦地捂着受伤的肩膀。
瞳孔漆黑的,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但并没有什么异样。
搪塞眼前这个难缠的丧尸王才是正经事。
阿年把轻机枪扔到地上,从泡泡空间中掏出一把唐刀。
尖锐的刀尖瞄准嘶吼的丧尸王。
阿年举着刀站在丧尸王面前。
猛地一砍。
却扑了个空。
丧尸王凭空消失,又突然闪现在阿年背后。
尖锐的牙齿闪着冷光,它的目标阿年是纤细的脖颈上。
“小心!”
张愈的声音响起,语气焦急。
阿年转头,就看到丧尸王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
她一惊,柔韧的腰身向后翻,与丧尸王拉开距离。
接着又举起唐刀,砍向丧尸王。
丧尸王又消失不见。
来来回回好频频,这让阿年忍无可忍。
她索性把刀也丢下。
无数气透的小泡泡从她红色的裙摆上飞起。
不停挤压着空间,直到将整个丧尸群团团围住。
丧尸王依然不见踪影,普通丧尸焦躁不安发出嘶哑的吼叫。
阿年将身后的人拉到身边,催动泡泡不停胀大。
泡泡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最终将丧尸笼罩的区域空间全部吞没。
这群丧尸都被困在泡泡中,它们疯狂地用头骨敲击泡泡壁。
但这是无济于事的。
丧尸王也显现了身影,它被挤在丧尸群的一个小角落。
这个丧尸王的异能就是幻影,攻击完阿年后,就在她面前留下虚假的影像,自己早逃之夭夭。
现在,泡泡们将整个空间全部吞并,无处可去的丧尸王只能显现身影。
阿年原来计划,缩小泡泡空间,将这群丧尸全部挤压致死。
但那个画面实在恶心,这让她有点犹豫了。
燕歌行看她略微纠结的眉眼,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无声的笑了笑,在手中聚起一团闪电,直直打入丧尸群中。
丧尸导电,纷歧会儿就连成一片抽搐倒下。
阿年有些惊讶,燕歌行学着张愈往日的样子,冲她温柔地笑了笑。
阿年……阿年更惊讶了,明明和往日的样子差不多,心情也差不多。
但她总觉得,有一股子违和感在里头。
“你这样笑显得很奇怪。”
燕歌行迅速把笑容撤掉,转移话题。
“这个偏向的丧尸已经没有了,但不能保证丧尸没有今后外路前往A市,咱们快走吧!”
阿年也想快点离开尸山尸海,从泡泡空间中翻来翻去,掏出了一辆自行车。
“我空间里没车了。”阿年稀有地感应欠美意思。
“没事儿,我载你回去。”
燕歌行长腿一跨坐在前面,指着后座示意阿年坐上去。
阿年点颔首,斜坐在后面,用手小心地扶着他的腰。
感受到腰间的奇妙的触感,燕歌行耳朵红了,握紧车把,用力一蹬。
自行车原地不动。
再用力一蹬。
照旧原地不动。
……
阿年从后座跳下来,缄默沉静地和燕歌行换了位置。
燕歌行坐在后座,将手搭在阿年腰间。
阿年将自行车蹬得飞快,两小我私家一辆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在路上前进。
只不外两人一言不发。
阿年心想,她的身体数据时常改动,有时候轻得像一页纸,有的时候重的像一座山。
想必适才太重了,似乎伤到了张愈的自尊心。
张愈的意识早已甜睡在身体里,伤到的是燕歌行的自尊心。
燕歌行当年为了躲避主脑的吞噬,将灵魂破裂成无数小碎片,投放到其他世界里。
这导致他极其虚弱,他本体灵魂甚至无法站立,只能依附于轮椅。
这原来就让他十分恼火。
现在他好不容易趁张愈虚弱,掌控了他的身体,但却在阿年面前丢了这么大脸。
他只幸亏心中自我催眠。
我不是燕歌行,我是张愈。我不是燕歌行,我是张愈。
幸好没有在阿年面前袒露,这个锅就让张愈永远的替他背下去吧。
甜睡着的张愈:mmp 我谢谢你哦!
一想到有人替他背锅,他索性就放下脸皮,双手环住阿年纤细的腰。
阿年脊背上贴着燕歌行的脸,他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撒了进去,弄得阿年后背的整片肌肤都有些发烫。
再加上腰上的痒痒肉被人触碰,车把都要扶不住了,“你别乱动!”
“我肩膀受伤了,疼,阿年你让我靠一会好欠好?”
阿年追念起他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心砰砰乱跳。
一股从没有经历过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种新奇的感受,让阿年想起当日在武器库张愈的话。
阿年向来好奇心强,胆子大,但是其时她第一次退缩了。
现在东风轻盈的抚摸在她脸上,仔细的想了想,她为无数世界打过补丁,遇到过无数的人。
有朋友,家人,敌人,陌生人。
但没有爱人。
或许实验一下也没有问题。
“你还记得你上次问我的问题吗?我其时冒充没有听到,现在我告诉你,我没有男朋友,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燕歌行瞳孔一颤,层层叠叠的喜悦自其中激荡开来,不行置信地开口:
“我虽然愿意。”
说完之后他就意识到,这是阿年对张愈说的。
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但那又如何?
燕歌行是张愈,陆离是燕歌行。
他们本就是一人。
燕歌行翻过张愈的影象,找到他对阿年动心的那一瞬间。
张愈一直排斥他,不认可他二人灵魂本是一体。
但是他基础就不明白,他对阿年一见钟情的背后,是燕歌行刻在骨子里日日夜夜的忖量与执着。
自从燕歌行被主脑吞噬灵魂后,就一直甜睡着,那时候主脑一边实验咬碎他的灵魂,一边派出系统攻击其他世界。
他昏昏沉沉的,若不是偶然间对接上一个系统,透过系统看到阿年,他早就被系统消化殆尽。
那是一个荒芜的世界。
泡泡壁四分五裂,只差临门一脚主脑就能控制整个世界。
阿年背着一把破烂的砍刀,身后随着一群衣衫破烂的人类。
在沙漠里艰难求生。
她鸠拙地向那群人类教授在此外地方学习到的生存知识,把希望点亮在那群人类的眼睛中。
燕歌行透过系统,也点亮了求生的希望。
以前自豪的天才科学家不理解,一个有着完整人格的人,为什么会将另一小我私家视为救赎的光?但他注视着生机勃勃的阿年,似乎有点明白了。
那时的阿年还没有完全掌控自己的能量。
风沙把她吹的灰头土脸,身上的衣衫是人类送给她的,早已破烂不堪,另有一大堆血迹。
但燕歌行就是觉得阿年满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美,这种美与性别无关,甚至与他大学选修的美学无关。
阿年游离在燕歌行对美的感知规模以外,触碰即是亵渎。
这种美是不真实的。
他将自己的灵魂撕碎,投放到各个世界里,不只是为了躲避主脑。
也是为了在某一天,他的某一个灵魂碎片能够与阿年相遇,确认她的真实存在才气放心。
燕歌行将脸贴在阿年脊背上,看,他抱住了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