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苏木带上……这话一出,吕舒怀就明白了自家怙恃的用意,他皱着眉,却什么也没说。
到是一旁的吴桐应道:“好。”
她并不清楚苏木的身份,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上苏木,她以为这是吕舒怀的意思。
吕家司机将吴桐送回了住处,这次与公婆的碰面算是结束了,可成不乐成,她不知道。
吴桐倒在床上,脑袋里一遍遍追念与吕父吕母晤面的场景,一遍遍追念吕母的话,突然感受哪里差池劲,
想了会儿,她拨通了苏木的电话。
“喂?”苏木那边的情况很嘈杂,应该是在医院上班呢。
“木木。”吴桐唤道,良久的缄默沉静后,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后天有场宴会,你能陪我去吗?”
电话那边的苏木笑道:“你是不是忘了,后天我们值班呢,我们还约好值夜班的时候一起泡个自嗨锅吃呢。”
吴桐沉下声,又道:“我请假了,你能请假和我一起去吗?”
苏木一怔,问道:“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我今天见吕舒怀的怙恃了。”她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天花板,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就连声音也沾了几分疲累,
“你说的很对,吕舒怀的怙恃是很强势的人,喜欢将别人的事都部署好,别人只需要凭据他们计划地走下去就行了,你说,吕舒怀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啊?”
苏木轻叹,放下手中的资料,徐徐说道:“你知道吗?其实上大学之前我都没有把吕舒怀当做朋友,虽然我和他一起长大,他平时又变着法接近我想和我玩,我都没理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记得那是在初中,他有一个家境不太好的朋友,两小我私家老是形影不离的,他怙恃知道以后斥责了他,还要求他当着他们的面和那个男孩隔离朋友关系,那天他是笑着说的,就似乎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而且还要怙恃满意。”
自那以后,吕舒怀交的朋友皆是家境富足的,他虽然是家中独子,却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他就像吕父吕母的作品一样,不管是在性格,照旧在生活方面都是完美的,而他似乎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很正常,而且很满足。
上了大学,吕舒怀才有了一点点权利,有了一点点乐趣,至少学医这个选择是他自己选的。
又或者,不是。
苏木和吴桐讲了许多,有吕舒怀这些年的经历、她对他的心疼,另有他为数不多且不为人知的喜好。
也不知道是悲痛,照旧同情,挂了电话的吴桐陷入了沉思,
她以前只觉得他乐观,和谁都合得来,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人际关系,也没有他摆不平的医闹麻烦。
他是那么的完美,性格好,医术也好,而现在这种完美让她有些心疼。
一小我私家的人生是被塑造打磨过,被提前设计好的,这些都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这小我私家没有生出半点自主思想。
可悲,又可怕。
这一晚,吴桐想了许多许多,她爱他,所以她不会放弃他。
纵然搭上自己的人生,搭上自己孩子的人生,她都要一直一直陪着他。
以后的事,她想了无数种可能。
吕母说的很对,女人不应该靠任何人,只有靠自己的时候才是最强大的。
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不仅是为母则刚,更是为妻则刚!
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黑夜里她的目光格外得亮。
而深夜的机场里,一个风衣男人透过玻璃窗看着城里的璀璨灯光。
如果不是听到那番话,他也不会决定离开。
那个女人,或许比他更适合吕舒怀。
至少,她获得他怙恃的满意,同时她也足够爱他。
今日在咖啡厅,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吕舒怀,也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如果现在他走了,放弃了,也不知道未来的吕舒怀会不会忏悔,未来的孙浩鸣会不会忏悔?
孙浩鸣攥紧兜里的机票,轻笑。
答案,早就有了。
如果人生能看到尽头,那也就没意思了。
这时,机场登机的播报出来了,孙浩鸣推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另一条全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