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妃!追什么!”那女子听声音该有四五十岁,但调养得也确实好,罗子蕴转头,那女子便道:“我是这儿的老板娘,下人不懂事,王妃莫要生气。王爷刚朴直找您呢。”
罗子蕴面色淡然,心里却十分不屑。
她看上去就有那么斤斤盘算吗?
纪沛川正好也找来了,罗子蕴别过头,不愿看他,纪沛川不知她是怎么了,只得和声相劝:“怎么了?刚刚跑出去做什么?衣服不称心吗?照旧饿了?要不要去吃些工具?”
她有这么娇柔吗!他这是在哄小孩吗!罗子蕴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纪沛川只得在她身后随着,罗子蕴走得很快,纪沛川也不得不加大了法式,店里的人看着,觉得他们是日常的嬉闹打骂,女子们都偷偷地吃吃地笑。
衣服很好,人也很好,可就是太好了,罗子蕴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在沉溺中尚存一丝理智,她很清楚太过沦陷的结果是什么,也很清楚纪沛川对她的这一套她实在太受用,而越是这样,她越是要理智。
因为纪沛川的理智,是她远远不能攀比的。
一番思想斗争事后,她便放慢了脚步,见那老板娘叫住了纪沛川讲话,两人讲了好一会,纪沛川才走过来。
罗子蕴低着头,拿脚踢地上的石子玩。纪沛川走到她身后,道:“今日就先穿着,刚刚我与老板娘讲了,明日将做好的衣服送到贵寓。若是不喜欢身上这件,再去找成衣铺改……”
罗子蕴停步,转身做了个“嘘”的行动,纪沛川噤声,看着她进了一个饭馆。
罗子蕴确实饿了,其实本也没那么饿,但纪沛川适才那么一提,她突然就饿了,也是,到底是落了两顿饭,不饿才怪。
“客官,吃些什么?”
纪沛川拉开椅子,叫罗子蕴先坐下,再到劈面坐下,问:“吃面吗?”
罗子蕴颔首,纪沛川道:“两碗面。”
他也吃面么?
罗子蕴一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桌面,另一只手在桌上吗,慢慢敲打。
有些无趣。
纪沛川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罗子蕴立刻回神,迷惑地看着他。
“你看,在搭戏台子。”
确实,那块高台有几小我私家在搭戏台,罗子蕴确实也很久没有看过戏了,说起戏,她竟想起鱼春寒来。
鱼春寒是她遇到的少有的有趣的人。
就这样两人一面听着戏一面吃了面,上边恰好一曲唱罢,纪沛川正要叫小二结账,就听戏台子上一声惊呼,众人都朝那看去。
刚刚在那唱戏的花旦,被一个穿着颇为奢侈的男人拉走,那花旦尽力挣扎,那男人便叫上了几个兄弟一起拉走,那花旦的女伴追着上去要帮她,却被一把推倒。
罗子蕴看不得这种事情,想上前去教训那陌生男子,纪沛川忙就拉住了她,低声道:“不要激动,我会解决。”
店里的客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似乎习以为常,都只是看了一眼就接着用饭了,纪沛川叫了小二结账,顺便问了一句:“小二,刚刚那人是谁?我们初到此地,不太熟悉。”
那小二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偏向,那花旦被塞入轿子,几小我私家欢快奋兴走了,这才解释道:“那是廖令郎,跟我们这运城的运城军军长有些关系,才这么嚣张。”
“桑在中?”
“桑在中?桑在中算什么?您不知道啊,这运城军是破裂的两批人,一批守城东,一批守城西,两边军长对着干,已经许多年啦!”
纪沛川听罢,心中有了盘算,道:“多谢了。告辞。”
“客官下次再来啊!”
纪沛川拉着罗子蕴出了门:“回府吧,现在就去解决这件事。”
·
“坐下来,本王有事要问你。”
桑在中讨好地一笑,使唤边上的侍卫:“去,倒些茶水来。”
罗子蕴想听他们讲话,便在屏风后面站着。
“今日上街,听说这么一件事。”纪沛川顿了一顿,“这运城的军队,分成了两股势力,一东一西,认真?”
“这……确实是。”
“另有,你说运城是本王的封地,那我不在的那几年,这运城归谁所管?”
“……”桑在中尴尬地笑笑,“这个……不太好说。”
“有什么说什么。”纪沛川语气突然严肃,桑在中一个激灵,道:“是……是西阳王和裴王在管……”
“一个小小的运城,用得着这么多人管?”纪沛川端起茶杯,晃了晃茶水,“父皇身体还康健,皇弟们就这么着急为父皇分忧?”
“这……王爷,话不能这么说……”
“你不是我的部下吗?你现在,是帮着西阳王说话,照旧裴王?”
“属下只忠心于平东王!”桑在中一个大跪,紧张得脸大气都不敢出。
“桑军长,不必如此大礼。”纪沛川客客气气说了一句,刚刚那句话里的杀意全无,他还弯腰去扶桑在中起来,罗子蕴从屏风边上露出一颔首,十分好奇纪沛川脸上是什么心情,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快地切换喜与怒?
纪沛川起身,脸上照旧那副人畜无害的谦和的微笑,他扶着桑在中站起来,自己又坐了回去,喝了他杯中的水。
啧,此人果真颇有城府,深不行……
“呯!”
“纪沛川!”
纪沛川口吐鲜血,骤然倒地,罗子蕴直冲了过来,拼尽全力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话一出口的瞬间,喉中马上传来剧痛,罗子蕴向前扑去,将纪沛川扶了起来,嘴角却也渗出血来。
她也顾不上喉间的剧痛,张口就沙哑地吼道:“茶里有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他可是王爷!”
桑在中脸上的横肉一动,扯出一个狡猾地笑来:“不是哑巴啊,啧,那也是苦命鸳鸯。青石!压入大牢去!”
罗子蕴起身就给了他重重一拳,桑在中则直接被打得向后趔趄了两步,他恼了:“把这个女人拖下去打!”
立即就有两侍从上来架住罗子蕴,罗子蕴虽然不平,马上就转身给两人一人一脚,此时便有更多人上来,罗子蕴一人不敌众人,很快就被制服。
“什么王爷,连兵都没有,浪费一个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