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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外镜川

第八十五章 厉帝回忆(一)

云不外镜川 古茄子 2479 2020-05-26 23:56:04

  “这几日冬风强劲,夜里也冷,公主简陋是受了些风寒。这公主晚上睡觉可有开窗的习惯?”

  “有,但就开半个时辰,公主不喜欢房间里闷闷的。”

  闻见有股中药味夹杂着外面的冷气飘过来,罗子蕴自己支着自己从榻上坐起,她半闭着眼睛,道:“又是你啊,张太医。”

  上次也是这张太医为她看的箭伤,罗子蕴有些印象。张太医微微笑了一下:“是,公主。公主是头痛吗,有没有此外地方痛?”

  “嗯——眼睛这儿也疼。”罗子蕴揉了揉眉骨,“这半边脸,连着后边半个脑袋,都疼。”

  张太医量了量脉,又询问了一番日常起居的事宜,便去开了方子,罗子蕴问他是怎么了,他只说是受了夜寒,才致的头痛,罗子蕴虽觉得奇怪,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反驳的,昨夜的窗,确实比平日开得久了些。

  太医又随意嘱咐了几句,便带着几个婢女去熬药,罗子蕴半闭着眼睛,跟边上人说道:“叫吕信过来。”

  吕信纷歧会过来了,隔着珠帘站着,罗子蕴则开门见山:“上次说的事情去办了吗?”

  “办了。”吕信道,“公主且等明日。”

  罗子蕴点了一下头:“你告诉皇上去了?”

  “是。”

  “他怎么说。”

  “皇上……”吕信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皇上的意思是,抓人,需要证据。”

  “证据,我有的是。”罗子蕴虚弱地笑了一下,“有位姓郑的礼部侍郎,你知道么?”

  “略有耳闻。”

  “他很有钱。”

  ……

  一片缄默沉静。

  “怎么?”

  “公主,您何须要干预干与这些政事……”

  “我在做好事,不是么。”

  “公主!您不仅是嫡公主,也是穆家的长孙女。”

  “你说反了。”

  吕信一怔,只听罗子蕴声音冷冷地:“我不会连累你。”

  “公主……三思啊……”

  “我没有冤枉他们。”

  “公主,喝药了。”

  罗子蕴蹙了蹙眉,吕信退到一边,宋璇走过来,将药端上,罗子蕴突然想起不久前,在罗宅生病那次,心中竟浮起万千感伤。

  “你伤好了么,这就来端茶送水的。”

  宋璇将盘托放在一边,端起药碗:“无碍,公主先喝药吧,快些歇下才好。”

  罗子蕴直接拿过她手中的药碗,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宋璇手悬在半空,纷歧会,接过罗子蕴手中的空碗,下去了。

  ·

  “白居敬私扣奏折,贪污受贿,与另一位在通进银台司服务的大人一起被贬了官,抄了家。”

  “有什么此外没?”

  “今日贺大人回朝,上奏折直批郑侍郎受贿,言语尖锐,皇上正在追查。”

  “那我便不用去说了。”罗子蕴头疼好了泰半,正吃着香又脆的花生米,兴致极高,“这几日就先这样吧,那药也别给我送了,头疼好得差不多了。”

  “皇上驾到——”

  罗子蕴被这声嚎给整一激灵,她而已筷,到门口去行见礼。

  “公主昨日可是犯了风寒?现在如何了?”

  “好了泰半了。”罗子蕴随着厉帝进了房,厉帝闻到有饭菜的香味,便道:“子蕴在用膳啊,是父皇唐突了。”

  “父皇体贴儿臣,哪里需要挑时间。”

  罗子蕴今日有兴致跟他周旋,厉帝看了她一眼,道:“子蕴在公主府住得可还习惯?”

  罗子蕴欠了欠身子:“习惯。”

  “想搬出去住么。”厉元琛突然提了一道:“子蕴一小我私家住在宫内,会不会孑立了些?”

  “不会。”罗子蕴心中生疑,不知厉帝为什么突然要提这件事,“父皇何出此言?”

  “也没什么,听说昨日你与谢王出了宫,以为你在宫里待了闷呢。”

  “儿臣就是图个新鲜。”罗子蕴忙言语挽回,厉帝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在她眼中看出任何此外情绪,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想去将军府么?”

  罗子蕴想了想,答:“不知道。”

  厉元琛笑了一下:“为何不知道?”

  “不知穆家人对儿臣如何态度,儿臣也不知自己对穆家人如何态度,即是不知道。”

  “听闻前几日,你与穆将军大吵一架。”

  “确实。”

  罗子蕴答得很爽快:“因为他问了儿臣一句话。”

  “什么话?”

  “他问儿臣,怨不怨他将儿臣远嫁去董国。”

  ……

  这回是厉元琛缄默沉静了,罗子蕴却心焦万分,她一直在等厉帝的一句忏悔,尽管希望渺茫,但她照旧想指望一番,另有一点时间,是厉帝可以忏悔的。

  “那子蕴,怨吗?”

  罗子蕴心情瞬间凝固,虽然早已料到,但厉元琛这话,确实是为难了她。

  罗子蕴答:“……父皇,这个问题,并无意义。”

  “你跟你母妃,确实很像。”厉元琛心情微妙,“她也说过这句话。”

  罗子蕴瞄了厉元琛一眼,问:“您其时问了什么?”

  “朕问她,是否忏悔嫁了我。”

  罗子蕴却注意到,厉元琛在后面,用的是“我”。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注重这种细节,但一个当了十几年天子的人,是不会轻易忘记“朕”这个自称的。

  那么罗子蕴可以推测,那时,厉元琛可能不是天子,或者甚至连个王爷都不是,亦或是,在穆青面前,厉元琛基础不在意这个。

  实际上,全都有。

  十七年前,厉国还在先帝的暴政下水深火热之时,厉元琛作为众多没有名分的皇亲之一,与穆青在一场奢侈的庆功宴上一见钟情。

  那时穆青刚刚及笄,天生的虚荣心使她加入了这场盛宴,那天,在金碧辉煌的皇殿之内,觥筹交织之间,穆青穿着一件火红色的广袖长裙,在先帝面前演出了一场英姿飒爽的剑舞。厉元琛全程盯着她,并不怎么纤细的腰身与臂膀,舞起剑来是此外女子没有的凌厉与锐气,她目光永远傲意,纵然是面见其时的残暴的天子,她的头也丝毫没有低下一分。

  那晚,厉元琛的心思便被父亲发现了,父亲希望他不要与那女孩走得太近,那场盛宴是为首战董国告捷的穆家设的,穆家人风头正盛,穆骁一家人也都心高气傲,是朝中唯一不怕先厉帝的,他们最有可能进行造反,岂论他们造反是否乐成,他们都没有须要去掺一脚,相反,一直对先厉帝忠心不二的吴家军,才是他们多要接触的。

  厉元琛虽然没有听进去,那晚他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那个舞剑的女人,他去了花园游荡,却碰见了从屋顶下来的穆青。

  他欣喜万分,问她为何会在这里,穆青领着他去了花园的湖心亭,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我看见你了,你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我看?”

  穆青讲话脆生生的,很好听,她说得过于直白,倒叫厉元琛有些欠美意思了。

  穆青也没在乎他的回覆,又问了一句:“你几岁了?”

  厉元琛忙答:“十七。”

  “你有封地吗,或者封号什么的?”

  厉元琛摇了摇头,先厉帝重权而多疑,很少给皇亲封地和封号,这在那个时候是应当可以理解的事情,但穆青却很讥笑地笑了。

  “你连个名分都没有,凭什么娶我呢?”

  这话又一次直戳了厉元琛的心底,他确实很喜欢穆青,但是他确实也没有那个权力。

  “我父亲说,你要娶那个吴文彤。”穆青走到了湖心亭的最中央,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他,“可我觉得,她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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