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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清梦

第九章 人日早做及笄礼 天恩亲赐木樨裙

唐宫清梦 此乃妖妃 3632 2020-03-24 13:37:04

  贞观十四年,正月初二。

  这天开始全贵寓下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一件大事——那即是初七那天徐惠的及笄礼。

  在古代把一个女孩的一生分为几个阶段:两三岁的时候称为孩提时期;三四岁到七岁叫做垂髫时期,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孩子是自然下垂的短发;八岁开始孩子把头发分作左右两半,在头顶各扎成一个结,形如两个羊角,所以这个时候叫做总角;十三四岁的时候叫做及笄年华,豆蔻是一种初夏开的花,而不是盛夏,用这个比喻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和现在比喻花季少女是差不多的;而当一个女孩子长到了十五岁,就证明孩子已经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了,可以结婚了,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就可以用笄贯发,笄是发簪的一种,也就是说十五岁的女孩子就可以用发簪绾发了,所以十五岁的时候行的成人礼叫做及笄礼,跟男孩子二十岁弱冠行冠礼是一样的意义。

  其实徐惠贞观十四年才将将十五岁,严格来说才十四周岁,一般来说及笄礼是要在女孩子过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为她办的成人礼。只是考虑到徐惠今年就要嫁入皇家,虽然入宫的日子没定,这件事却也是不能更改的来,徐家人为了不错过她一生中这个重要的仪式自然要早做计划,于是便决定把这个及笄礼选在人七日提前先作了。

  初二这天徐家人准备了几十份名帖,家仆挨家挨户的送到了几位相熟的大人和亲友的贵寓,又将年前在长安城雀羽楼和鹤鸣阁新定的一套手工刺绣的礼服一套暖玉头面首饰取了回来。

  徐父坐在花厅里轻轻拂过礼服上面的刺绣,何等精致的绣工啊,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给女儿准备衣服了。等她入宫以后一切都要凭据宫中份例部署和使用了。想到日后女儿就要在深宫中渡过余生,徐父心中一阵酸楚,却又不敢体现出来,担忧会给家人增添烦恼。

  徐惠的弟弟妹妹最近都很灵巧,他们知道姐姐即将出嫁,从回乡祭祖的时候就知道了,于是自从回来就灵巧的紧。他们发现姐姐对她们却不如从前亲厚了,不外只以为是因为要出嫁了姐姐心里不舒服才不陪他们玩了。只可惜他们如何知道自己的姐姐早已不在这个世间,他们看见的不外是另一个借居在姐姐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而已。

  时间就像沙子,握得越紧流逝的就越快。很快,初七到了。

  正月初七相传是人日,人是神仙在月朔到初六造出鸡、狗、猪、羊、牛、马之后缔造出来的物种,这个物种用来治理和协调各个物种之间的关系,由于初七这天是人类降生的日子,所以这天被称为人类的纪念日,简称“人日”。

  月朔到初七既然被分为各个物种的纪念日,那么到了某一个物种的纪念日当天这个物种将是很尊贵的,在这一天不能被吃,也就是说月朔不能吃鸡,初二不杀狗,初三不吃猪以此类推。那么同样,初七不能吃人,虽然,哪天都不能吃人,那么初七吃什么呢?

  由于前六天不能吃这个肉不能吃这个肉的,那么这天就使劲吃肉吧?这是不行的,这天也不能吃肉,不是具体哪一类,而是每一类都不能吃,这一天吃素。但是要知道这是正月啊,天气还没有转暖,尤其北方照旧严寒当中,这个时候上哪找绿叶菜去啊?那个时候也没有反季大棚,于是这个时候有条件的人家会吃一点儿秋天存的秋菜也就是晾的一些干菜做成的菜羹和“煎饼”,而没有条件的则是连菜羹都很少吃的上,只能吃“煎饼”。

  虽然,这时候吃的“煎饼”并不是咱们印象中的那种山东大煎饼,也不是现在超市里常卖的那种跟鸭饼一样大的小煎饼,更不是煎饼果子那种煎饼。唐朝时期的“饼”只代表是面食,不代表形状,所以这个“煎饼”可以理解为用油煎的一种面食,就像油条之类的。于是初七这天早上徐家人即是就着一碗明白菜汤吃的油条。

  吃过早饭以后徐父便带着徐母站在府门口东台阶上期待迎接来宾,老管家徐福则站在西侧台阶下期待着,及笄礼上需要的桌椅、道具已经准备停当,都在花厅摆好只等客人落座。菜品也已经在后厨准备妥当,及笄礼结束之后几本就可以上桌了。

  而此时徐惠则在她的寝房内由奶妈和馨儿资助换上采衣采履(就是特别普通的没有包边的毛边儿料子做的衣服鞋子),然后由妹妹徐思陪着静静的坐在床上期待仪式开始。

  徐家花重金请来了长安城数一数二的乐工来演奏这次的礼乐,在浑朴喜悦的配景音乐下诸位来宾依次走了进来纷纷落座,徐父官职并不高,因此在座的并没有什么高官显爵,只有一些相熟的亲友和个体几个将作监的同僚。徐父在前面先说了几句局面话,无非就是谢谢各人前来加入小女惠儿的及笄礼之类的开场白,接着宣布及笄仪式现在开始,然后就把徐惠叫了上来。

  徐惠走出房间在厅内面朝南向众宾朋行礼,这个时候专门做及笄礼的人员唐朝叫“赞者”已经洗妙手准备就绪,徐惠行礼之后在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下来,然后赞者也跪坐在边上为她梳头。这时来宾中走出一位老者为她吟颂祝辞,或许就是夸她漂亮可爱知书达理什么的,具体拗口的词徐惠也没记着随后这位老者还嘱咐她以后就是大人了,要越发懂事之类的,然后为她用笄也就是簪子把头发束住。

  徐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为她束头发的人长得这么眼熟,这么大岁数的伯伯也竟然也没有留胡子,而且,这个簪子也不是昨天晚上看见的怙恃为自己准备的那套暖玉的头面。徐惠只来得及或许扫一眼,或许看出这只簪子通体是淡紫色的,看起来类似树枝似的一根,簪头上是三朵玉质的花,这花小巧可爱,白色的与嫩黄色渐变的花瓣看起来十分生动,徐惠心想这应该是这位老者给自己带来的礼物吧。

  正笄之后她又被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素白的襦裙再一次走了出来,然后在怙恃面前行膜拜大礼,这是谢谢怙恃的养育之恩,虽然徐惠实际上并不是这对匹俦的孩子,但是依然诚挚的向这二位表达了自己的谢谢之情,至少这半个月来的相处让她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这时那位为她插上发簪的老者再一次走到她的面前,然后把托盘里其他与那簪子配套的发饰逐一地插在徐惠的头上。然后赞者从那老者手中接过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件吉服,赞者带着她回房间换上了这套礼服,这件衣服通体素白领口和袖口处的包边上绣满了与发簪上的花一样的小花。穿上之后徐惠才发现这件吉服的裙角上也是绣了一大簇这样的小花,又穿上一起拿进来的重台履,这才在赞者的搀扶下稳稳地走了出来再一次参见怙恃。仪式进行到此时,仪式结束众位来宾被徐父徐母划分带着去到后厅用饭,这个及笄礼才算结束。

  而当一众来宾逐一散去之后,那个又给徐惠梳头又给徐惠送衣服的那个主宾并没有走,他清了清喉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竹简,在他一抬胳膊的一瞬间徐孝德拉着徐母和徐惠就跪在了地上,一旁的家仆也都随着跪到了地上。

  只听那人念道:“门下:将作监丞徐孝德长女徐惠,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御驾面前,不卑不亢,深得朕心,今于其及笄之日赐其木樨吉服取木樨丹桂玉玲珑之意,另选其为御妻,不日另择吉时行六礼迎入宫城。主者施行。贞观十四年庚子元月七日。中书令臣······”后面巴拉巴拉又一堆大臣的名字。

  当他拿出那卷竹简册书的时候徐惠就想起来了,那正是皇上身边的阉人总管培安,这培安今日出来穿的乃是普通的袴褶,也就是一件束腰的坎肩搭配一条宽松的长裤,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划分,再说谁有能想到皇上身边的大总管能在这大年初七的日子里来她家给她作及笄礼啊?这点别说徐惠没想到,就连徐孝德也没想到。

  培安念完了圣旨册书便乐呵呵的搀起了徐惠,说道:“徐娘子,这些天您好好地陪徐监丞和娘子,究竟过些日子就进宫了,虽说另有省亲的时机,但到底是深宫之中,不是随便就能出的来的。您这套吉服乃是陛下月朔之后特意嘱咐尚衣局为您缝制的,陛下说您的心思缜密又很智慧,正好适合木樨花玉玲珑这个名字,而且木樨又称桂花,取桂花这一贵音,也算是对您的未来的一种美好期许啊。”

  听了培安的话,徐惠心里暖暖的,想不到李世民这么用心,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用心能坚持多久呢?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徐惠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究竟她只是知道徐惠是唐太宗的一个妃嫔,看现在唐太宗对她如此用心,不应该到死只做到充容啊?但是历史上就是这么纪录的,想来之后照旧发生了什么。

  徐惠心下暗自思量,嘴上却已经开始对培安致谢,她知道,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不是女人而是这个陪伴一生的阉人。“真是麻烦大总管您这么远还亲自跑一趟,陛下也真真是费心了,小女子怎么受得起呢?”

  这时徐父已经命馨儿拿了钱袋过来,徐惠接过来递给了培安,这算是祥瑞钱,一般皇上部署内侍或者礼部出来办妥事,这些人员都市得些祥瑞钱,这也算皇上默许的灰色收入,“大总管一路辛苦了,有心多留您在这吃一顿便饭,但是又怕陛下他离不开您,这点儿心意看成分给您的祥瑞,您拿去买包好茶喝喝。”培安象征性的推脱了两下,最后照旧欣然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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