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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带够了吗

第十章 迷踪

银子带够了吗 看书生 3658 2020-04-13 10:15:41

  两千两银子着实是一笔不菲的酬金,萧至满打满算论一其中字上流妙手,这样的人虽然不不至于多如牛毛,但是在江湖上也是一抓一大把的货色。

  罗刹夜鬼也是个名头不小的杀手组织,论名气其实并不逊色于夜烛几多,里面的几个狠人虽然声名欠好,却也是提到都有人畏惧的主,这种活交给他们按原理来讲肯定是万无一失的,为何还要夜烛再来上一层保险。

  难不成萧至背后另有他人相顾?

  两方竞逐,利益驱使,那打手一旦照面,两千两银子谁不眼馋,罗刹夜鬼行事狠绝,夜烛洁净诡秘,一定是免不了要起一番争斗,那肯定就是背后有人醉翁之意,但是两偏向来进水不犯河水,而且都欠好惹,没有哪个疯子会去主动挑起两方争端,开价的雇主这样又是有何用意?

  柳寒芳负手而立,垂着眼思索着。

  许悠双臂围绕,在旁边冷哼一声。

  “这不明摆着找麻烦?两千两确实天价,但这是看不起谁呢?”

  “没那么简朴。”柳寒芳轻摇了摇头,“这两边开价的,会是同一小我私家吗?”

  “闻汀觉得恐怕是同一小我私家,她已经在查了。”兰若瞒答道。

  鬼市行事买凶乃是有他们的规则,向来是人不晤面,只见悬赏和银钱。所以要想知道是谁开的价,照旧要花不小功夫,一时半会肯定急不来。

  夜烛有自己打造的情报网以及渠道,以前是两小我私家卖力这块,有一小我私家以及去了,更多的就只有闻汀来做了,兰若瞒在背后做协调。

  柳寒芳一拂衣,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左手放到桌上,食指不停地摩挲着大拇指。

  他说道:“有几小我私家回来了?”

  兰若瞒摇摇头,看了看躺着的段决。

  “只有他一个。”

  “最快的一个,另有多久?”

  “千夜红,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中秋节之前,不出意外能回得来。”

  “其余的?”

  “伍十浪和于靖还尚在外面,或许还要小半个月,韩奕奇远在巴蜀。至于······”兰若瞒顿了顿,“于庭前,他的话······”

  “尽量不要动他。”柳寒芳打断她。

  兰若瞒点颔首,她又增补道:“需不需要把闻汀叫回来?”

  柳寒芳思考再三,他抬头说道:“暂时不用。”

  措施倒是有。

  “听我部署。那边如果实在欠好查,不必深究,能开得出这个价的人,保不齐会有其他手段,我怕惹来其他麻烦。”柳寒芳沉吟道,“许悠,明日你好生去探询一下,萧至最近跟哪些人接触过,押了什么镖,然后报过来,让闻汀再去探一探,到底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不应惹的人。”

  “其次,这个活我们接,也不接。如果在丹桂花会之前,罗刹夜鬼的人提前得手了,那这笔赏钱他们尽管去领,但是日子挑在楼里办花会那天,这件事就必须我们来办。”柳寒芳眉毛轻挑,“若瞒,你让闻汀同那边的雇主谈好,不必先付定金,只按人头论赏便可。”

  这么肥的鸭子,送到嘴边,没有不要的原理。

  “再之,部署人两拨人,一拨人卖力把霓澈楼里里外外都看住,另一拨黑暗视察萧至的动向。我明日去查一查关于罗刹夜鬼那七小我私家的消息,其余的部署,我们之后再做决断。”

  “对了,你再另外派人查一查祁一南和明曌堂有什么关系。”

  柳寒芳的意思很明确,一定要确保霓澈楼不能出大事。因为到时候动手的是罗刹夜鬼,保不齐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事后声名受损不说,这楼里鱼龙混杂,又是他们的老巢,官府的人查下来,再借此敲打刁难,事情会生长成怎样欠好说。

  “好。”

  兰若瞒颔首应下,他的意思她心里已经明白,思绪理清,心头已经是盘算好了。

  兰若瞒八面玲珑,心思缜密,夜烛卖力联络和其他的巨细事务都是她在打理,闻汀从旁协助,对外她是金陵名动秦淮河的舞伎,对内,她是柳寒芳的左膀右臂。在她的打点下,柳寒芳轻松许多,大多时候像个甩手掌柜。

  事务部署妥当,柳寒芳也不算在这里多待了,他起身要走,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段决。

  段决一张脸阴沉得像个死人一样。

  柳寒芳淡淡隧道:“好好养伤。”

  段决冷哼一声。

  “中秋节,把我算上。”

  柳寒芳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隧道:“不必逞强。”

  许悠走在前面,他把火折子吹亮,推开门,两人即是离开了。

  柳寒芳前脚刚走,暗室里另一扇门即是打开了,里面亮着明亮的火光,一个消瘦而苍老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老人脖颈上有很深的皱纹,脸上和手及手臂上都缠绕着泛黑的绷带。

  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徐徐过来,放到桌子上。他一句话也没说,又回了那间熬药的房间。裴公除了跟柳寒芳能多说几句话之外,其余人面前,向来话不多。

  兰若瞒心领神会,把段决扶着坐了在床上,然后把汤药端过来,坐到床边。

  “来,把药喝了吧。”

  她用盛满一勺,放到嘴边,朱唇微启,轻轻吹气,然后递到段决嘴边。

  段决神色徐徐舒展,一口一口喝着汤药。

  他开口道:“中秋节,丹桂花会,你要去跳舞,对吗?”

  “嗯。”兰若瞒满不在乎地说道,“每年都要跳的,跳完了还要去陪人喝酒。”

  也不知道是有意照旧无意,兰若瞒轻描淡写地在他的面前就说出陪人喝酒之词,望着已经送到嘴边的汤药,段决犹豫了几分。

  “怎么了?”兰若瞒轻声道,“赶忙喝吧,我另有事。”

  “当天若是让你去处置惩罚萧至,该怎么办?”段决心生担忧,萧至花了大价钱在楼里订了座,不行能不叫花魁一睹芳容的。

  “我去就我去吧,楼里险些都是我们的人,部署一下后厨,往酒里下毒这种事做起来也方便。”

  “倒是说得轻巧。”段决哼了一声。

  “不用担忧我,他不会让我以身犯险的。楼里另有其他姐妹嘛。不外·····”

  兰若瞒面露点点惆怅,“他若是部署我去做,我也不得不做啊。”

  段决不说话了,一口一口喝着药。

  兰若瞒的话语一字一字刻在他的心上。

  她就这么相信柳寒芳,如此顺从。

  他突然间笑了。

  兰若瞒一边喂药,一边细细地视察着段决。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

  一碗汤药很快便见了底,她把碗放好,临走的时候又伸手轻柔地抚摸了段决眉间的那道疤痕。

  她嘱咐道:“你就不要太费心了,有他在,没问题的。”

  段决躺在床上,侧着头望向兰若瞒纤瘦的背影,兰膏玉骨。

  心头种种滋味交杂,心口似暖,却又稍显微凉。

  兰若瞒推开那道厚重的门,从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只身没入到了那道黑黑暗。

  在她关上门的瞬间,她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打燃火折子,火光窜出。

  现在的兰若瞒竟是眼神酷寒而悲凉,神色淡漠,嘴角还攀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她眼波流转,眸子墨如深潭,不知其想。

  ······

  ······

  柳寒芳和许悠行走在秦淮河岸边的石板路上,街上灯烛辉煌。

  生、老、病、死、苦、难、离。

  人间七劫。

  罗刹夜鬼以此为代称,七小我私家七位一体,专门进行单人的绞杀和狩猎,从未听到过有关失手的听说。关于他们的其他情报还要细查,明天得去过青雨那里一趟。

  虽然夜烛全是些精兵强将,但是奈何人手不是太足,小喽啰充人数还行,做事情照旧要靠得住的人来,这件事情,柳寒芳觉得暂时还用不着把于庭前喊出来,况且他也不想再去打扰他了。至于另有一个在暗处的,那一位不到迫不得已,最好也别动。他自己是断然不行能脱手的,这种谋害并非他的强项。到时候,恐怕还非得要过清雨好好帮个忙了。

  只能望千夜红早些回来了。

  他还在细细琢磨着,越想越觉得事情差池劲,太过蹊跷。

  闻汀的消息向来准,但是一般这种买凶的大额悬赏都较为隐秘,究竟人多眼红,保不齐会有另外的人来掺一脚,捞点红头。况且这次照旧两边开价,仔细想来,柳寒芳甚至觉得这是有人想要借罗刹夜鬼来探一探夜烛的底。

  目前还不知道罗刹的人是否知晓有人向他们也开了价。

  前前后后诸多疑点,不得不让他细细深究一番。这池子的水污浊且深,必须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他眼下另有要做的要紧事,也不知道田秋生那边的消息几时能够传得来。这一回一定是有戏的,田秋生接连谈及旧事,语气都比力笃定,况且他也算是亲眼见着了。

  像成那副模样,说是易容他也不会信的。

  奈何关着急,空无用。

  柳寒芳边走边想,许悠倒是一副很悠哉的样子。

  他东张西望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头儿,等我一下。”

  那挑着担的小贩刚收好银钱,见又来了客人,立马乐颠颠隧道:“唉,这位小哥,我这新鲜的豆腐包,要不要来点,秘制的酱汁,那嚼头和味道您吃了肯定还得惦念呢。”

  许悠笑道:“给我来俩。”

  “好嘞,您稍等。”

  小贩手法利落,打开担柜麻利地就开始做那豆腐包。

  柳寒芳站在一旁,思绪也是收回来了些。

  许悠付过钱,拿着油纸包着的俩豆腐包,迫不及待就开始吃了起来。两人继续往前走着,他那一大口咬下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适才走得急嘛,饭菜都没怎么吃。”

  “要不要来点?”许悠问道。

  “不用了。”

  “嘿,我就是意思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些,这俩我可几嘴就没了。”许悠乐呵呵隧道。

  柳寒芳笑了笑。

  他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晚风徐来,月色朦胧。

  中秋将至,本是团圆佳节。贵寓很早之前就从京城就寄来了信,母亲和父亲都想着他回去过其中秋。

  这么多年了,他们觉着他也该是放下了。

  眼下要紧事颇多,他又如何回得去。

  人有离合悲欢,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希望人恒久,千里共婵娟。

  何来恒久啊······

  ······

  ······

  风清气爽,天气晴朗。

  北门桥这块市集人来人往,卖工具吆喝的吆喝,买工具的讨价还价,还算是热闹。

  柳寒芳又扮成那一日那副老人模样,他在一处猪肉被割成一条一条,挂在铁钩上的肉铺旁边驻了足。

  他抬头张望着。

  那家卖布匹的小摊空无一物,不见当日那位矮胖的中年妇人。

  柳寒芳左右望了望,旋即又掉头去了另外一处巷子里,他在里面左拐右拐,不高不矮的围墙搭在这小巷两边,墙上是斑斑驳驳的苔痕。

  走至深处,柳寒芳来到一死巷里。外面是一道深灰色的大门,他推开门进了去,里面左右两边各有一户人家。

  他往前走着,来到左边这大门靠深处的一户门前。

  他轻轻敲了敲门,门咯吱露出一道细细的裂缝,轻微地晃动着。

  门没关。

  柳寒芳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进门眼望的刹那,心头蓦地震动一下,他诧然止步,整小我私家瞬间绷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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