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瞪大了眼睛、音调略高地问道:
“真的可以出院了?没事了?”
被罗宾叫来的李医生,在问过陈楼几个问题、做了一些相关的简朴检查,合下板夹上被掀起的一页表格,说道:
“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了,有时候就这么突然,说没事就没事了,不奇怪。”
罗宾质疑道:
“那失忆的事情……又怎么说?”
李医生回覆道:
“视察一段时间看看,正常来说会慢慢恢复。”
罗宾心情依然挂着些担忧,但照旧点了颔首道:
“好吧。”
李医生起身说道:
“那行,去办出院吧。”
罗宾交接陈楼在病房中期待,自己出病房折腾了半天,回来后对换上常服的陈楼说道:
“走吧。”
一路出了医院、陈楼停在了大门前,看着劈面的街景愣神,就在罗宾奇怪的时候,陈楼又紧走两步到了医院前,回过神仰头看,心里越发迷惑了。
罗宾追上来体贴道:
“怎么了?”
陈楼缄默沉静着摇了摇头,随后又想到了一件事,问道:
“怎么回去?”
罗宾说道:
“地铁吧,公交虽然换乘少,但是时间长、坐着也累。”
地铁入口距离不远,进站上车、二号线倒五号再换十五号、出地铁坐七站公交,漫长的途中,陈楼终于确认、这是自己在来到遗弃之地前居住的都市。
就连住的地方也没变——当初他图郊区的宽敞屋子自制,特意组得那么远,虽然上班有些麻烦,但幸亏住着舒坦。
自从下了公交,陈楼就不再刻意随着罗宾走,有些模糊得来到公寓大门门禁前,下意识得摸起口袋。
好半天之后一无所获,陈楼才缓过神,看向了罗宾。
似乎是以为陈楼恢复了些许影象,罗宾神情轻松了一些,原本站在陈楼身后、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在注意到陈楼的眼神后,从挎包中拿出了门禁卡、越过陈楼上前,将门打开。
一楼、0702房,陈楼站在门口,按着密码锁,密码是0405。
随着“密码正确”的提示音,陈楼拧动把手走进去。
房间中的陈设与陈楼重病住院前区别不大,或者说,撇去那些酿成双份的日用品、以及一些女性用品,完全是一模一样。
在现在,陈楼有些怀疑,遗弃之地基础就是一场梦境,而现在才是真实。
罗宾轻推了陈楼一下,两人走进房间,此时外面的天色已晚,罗宾说道:
“简朴吃点吧,家里没什么菜了,吃完收拾一下早休息,明天我还要上班。”
陈楼呆愣地回覆道:
“好。”
罗宾展颜笑骂道:
“呆样。”
刚刚被合上的门,突然自外面传来一阵抓挠的声音,刚刚换上拖鞋的陈楼和罗宾齐齐转头看,陈楼上前、刚刚打开门,一只巨大的狗就扑了上来,彻底盖住了陈楼的视线。
一个有些耳熟的男声、紧张且抱有歉意地说道: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芬里尔它……呦,陈楼你回来了?”
罗宾在陈楼身后招呼道:
“王洛,刚遛完芬里尔啊。”
那个似乎叫做王洛的男人回覆道:
“是啊,你们这是怎么着?也刚回来?”
陈楼费劲地把狗推到了地上,低头就看到一其中号的芬里尔,再抬起头,西装革履、脸色略带疲惫的洛基正冲着他微笑。
熟悉组合地泛起强烈提醒了陈楼,他立刻拔高了警惕心,外貌上装作无事地问候道:
“你好。”
王洛客套了几句,离别后走向了隔邻房间,按下密码、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陈楼退了回去,再次合上门,对已经开始准备忙碌的罗宾说道:
“这狗的名字挺奇怪啊。”
罗宾随口回覆道:
“你以前不是说这名字霸气吗?还让人家王洛爽性更名叫洛基,以后结婚生个闺女叫王海拉,去聊天的时候还往人家里的花盆塞蚯蚓、说那是耶加梦德。”
陈楼眼角抽了几下,心想道,我在这个空间碎片里的身份这么没溜吗?
随着罗宾得行动,晚饭很快就被端上了桌,虽然种类不多、但胜在份量足够,只可惜陈楼碍于心事,基础就没吃几口。罗宾也没在意,慌忙吃完之后、收拾利索。
到了临睡前,陈楼犯了难。
这里只有一张床。
咬咬牙,本着演戏演到底,横竖不是真的罗宾,陈楼换了睡衣、钻进了被子里,还想着预计睡不着了。
结果没多久,陈楼莫名、且自然地进入了睡梦中。
翌日清晨,陈楼被罗宾叫醒。
陈楼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地坐在床上,耳边传来了罗宾得交接声:
“我去上班了,锅里有煮好的鸡蛋,奶在冰箱里,你要起来就吃了;中午饭定外卖,你手机我给你放床头了,微信上转了点红包,你自己看着点;晚上……可能会加班,我尽量早回来。
总之,你注意休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找王洛,他今天正好调休。
千万注意啊……我走了。”
陈楼一句一颔首,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担忧中的罗宾看看时间,只好急遽忙忙地离开。随着门被合上的声音,陈楼马上一阵激灵、意识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陈楼开始回忆自昨晚回家之后的历程,除了在家门口的那一阵模糊,其余时间都绷紧了神经,可不管怎么想临睡前的那段时间,都是自然地入睡、毫无意外。
怎么想怎么差池劲的陈楼爬起来洗漱、易服服,没敢吃罗宾留下的早饭,坐在沙发上思考片刻,最终决定出门看看是否能够发现什么线索。
拿出罗宾放在床头的、称为“自己手机”的手机,陈楼开机、打开微信、收下红包、一气呵成。
陈楼嘀咕着:
“正好当车费。”
随手翻了翻手机,连联系人都基本上一模一样,几个挚友、大部门的前同事、少部门的现同事,除此之外没什么特此外。
正计划锁上手机,陈楼的瞳孔猛然放大。
联系人名单中静静躺着一个备注名字——妈妈。
锁机、长长输出一口气,葬礼的画面在陈楼脑海中不停会放,最终他强行打断了自己的回忆,起身走出了公寓。
……
市中心、广前路、天桥上。
实在没什么头绪的陈楼爽性一头扎进了市中心,都市照旧那个都市,自己以前没去过的地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有异常,自己熟悉的地方……完全没有变化。
就连旧护城河滨上卖糖炒栗子的吆喝声都没变。
用手撑在栏杆上、看路上的门庭若市,天桥上装瞎子地在拉二胡,摆摊的兀自在编绳、偶尔抬头看看路过的人,算命的吧嗒着嘴抽老款包装的大前门,陈楼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横竖到遗弃之地前、每次来这里,都能看到算命的摊位上摆着那个烟盒。
“兄弟,兄弟,哎,兄弟!”
连连的召唤声将陈楼从沉思中叫醒,陈楼左右看了看,最终将视线落在了算命的老头身上。和陈楼对上眼的算命老头抬手招了招,示意他过来。
陈楼又用手指了指自己,露出询问的眼神,在获得确认的回覆后,才走到了摊位前。
他问道:
“您找我有事?”
算命老头神神叨叨的轻声说道:
“兄弟,你相信我不?”
陈楼呵呵笑道:
“有事您就说,没事我得走了。”
算命老头马上紧张起来,连忙抓住陈楼的衣角,口中连道:
“别介,别介,慌什么啊,我有说道、真有说道。”
陈楼叹了口气,说道:
“我身上可没钱,就微信上留了十块钱,一会回家坐地铁用的。“
算命老头连摇头带摆手,说道:
“不要钱,您放心听。”
陈楼眼神越发警惕,问道:
“那你图个什么?”
老头说道:
“先听不就完了,你还怕我一个糟老头子不成,年纪轻轻、身强体壮的。”
不少路人、以及旁边卖工具的摊主外加讨饭的瞎子,都开始往陈楼这边瞧,陈楼被老头拽住,走也走不脱、动手也不合适,最后也只能蹲下来,看老头到底计划演什么戏码。
这时候,老头才开始铺垫,开口就是俗气的:
“兄弟,我看你这命格可纷歧般。”
陈楼心想,可说是呢,在正常世界里,我这命格算是不入三界、不在五行了,可纷歧般了。
看着陈楼明显带有侮辱性的心情,老头倒先急了起来。
老头说道:
“兄弟你可年轻,是,现在社会生长了,有网络了、年纪轻不代表眼界浅,但有些事情可纷歧样。”
说到这,老头左右看了看,先前那些看过来的人早就不再关注,其他也没有旁人旁观,他压低了声音对陈楼说道:
“其实吧,这世道没你们想的那么简朴,就打好比说……先说好啊,我就是打好比,之后不管你跟谁说道去,我现在这些话都是打好比——就南郊挺着名的武落山脉森林公园,旁边有个结结山,这百度舆图上都能查着的,可不敢说是我蒙你。
结结山老早些年前那会被人盘下来,那会土地划定和现在纷歧样……总之,一盘盘了大几十年。山上有做老庙,破得连农村旱厕都不如。盘山那老总原来想把庙谨慎点拆分了——老总是个文化人,怕有古物之类的,莽撞着再给坏了。
结果,就这份恭顺重敬、小心谨慎的,到最后照旧失事了。”
陈楼原来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老头越说越玄乎,陈楼就冒出了点想法。
既然是正常的世界,那就爽性玩个“找差异”,往那些神鬼奇异的地方探几回,总能找到线索。
也就这么着,陈楼开始仔细听老头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