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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的平常时光

45 遥远的星星

暗恋的平常时光 星海棠 4016 2021-03-11 10:44:44

  曲清越扯开嘴角笑,却笑得越发难看:“其实你直接告诉我就好的啊,为什么要瞒我呢?为什么要一直对我隐瞒你的身份?这几天我一直想等你找时机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可你照旧跟以前一样。”

  她明明是笑着的啊,可在向垣眼里却反照出了伤心。

  向垣伸手想抓住她在明亮灯光下的影子,那光如流水一般从他的指缝中流走,向垣想尽力抓住点什么,手中却只有一团空气。

  他艰涩开口:“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全部告诉你好吗?”

  “你还计划瞒我到什么时候呢?到我们结婚?照旧一辈子?哦对,你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曲清越保持微笑,退却了一步。

  “越越……”向垣眉头紧锁,想伸手拉住她,可换来的只是曲清越更远一步的退却。

  向垣不想为自己找什么借口,他低着头:“对不起,对不起。但我从不认为我们之间没有结果,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那都只是些虚妄的标签,我只是向垣,你一小我私家的向垣。”

  但凡他们此时能换一种情况,曲清越另有可能为这些情话而动容,她倒不是对向垣生气,只是有些迷茫。

  面前站着的这小我私家……她似乎不认识了。

  “当跟你旦夕相处的人,突然酿成了完完全全的另外一种身份,你却告诉我你不会变。我以为我爱的那小我私家触手可及,可刹那间,他就酿成了一颗遥远的星星。”曲清越摇摇头,她本想平静地叙述的,可眼泪照旧汩汩地淌了下来。

  她慢慢退却到自己的房间:“你今天够累了,我不想在这种状态下再争执些什么。晚安。”

  她把向垣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门外。

  那天夜里,曲清越就跟失了魂似的,先是在床边呆坐了很久,空气平静地似乎都要凝固,她听不到外面一点消息,就似乎向垣基础不存在一样。

  厥后,曲清越站在凳子上,把摆在最高一层书架上的设计宝典拿了下来,在床边的小台灯下,读了一整夜。

  读到泪眼模糊,再到泪水干枯。

  就在视线模糊又清晰又模糊的循环中,她彻夜未眠。

  曲清越说的没错,向垣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甚至无力应对曲清越今天的话,脑袋像是被灌进了满满的铅,身体稍稍转动一下都扯得全身神经都开始痉挛。

  他连毯子都没盖,侧身躺在沙发上。

  再睁开眼时,已经天光大亮。

  向垣拖着千斤重的身子,勉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给关机了一整夜的手机充了会儿点,屏幕刚亮起就被各路消息轰炸,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身体增补好水分后,向垣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曲清越房间看看。

  以她的性子,预计彻夜未眠。

  向垣是一个精明的人,可偏偏面对情感束手无策,甚至有些被动。

  他以为只要能一直陪在曲清越身边就好,就连确认关系都是曲清越先迈了一步,他才恍然跟上。

  那些游动在深水中的藤蔓,早晚会突破水面,把他禁锢住,让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徐徐远去。

  门是敞开的,屋子里干洁净净,险些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一切都如曲清越没搬来时的那个样子,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向垣脸上,让他的影象一阵模糊。

  他第一次发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似乎宇宙间只剩下他一人,孤苦和恐惧弥漫全身。

  “对不起,清越,求你回来……”

  ——

  这次轮到曲清越大早上来打扰钱雨灿的清梦了。

  钱雨灿也没怎么睡好,脸上写满了忧思。可她照旧朝曲清越展露出自己最大的热情,邀她进屋,给她倒水,问她计划在这儿待几日。

  曲清越疲惫地摇摇头:“我先睡会儿。”

  她一头栽在柔软的沙发上,沙发陷进去一个纤瘦的人形。

  钱雨灿心疼地望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去卧室里拿了条毛巾毯,盖在曲清越身上。

  她的脸色可以用苍白来形容,就像还未装修的土坯房。嘴唇倔强地抿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在强忍着,眼皮有些水肿,像刷了一层淡粉色的眼影。

  这丫头哭过了。

  在等着曲清越醒来的这段时间,钱雨灿不知在心里骂了向垣几多遍。

  向来没有吃早餐习惯的钱雨灿,破天荒地换好衣服,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到小区四周去寻找早餐铺子去了。

  买了两杯热豆乳,一屉小笼包,两根油条,路过买茶叶蛋的老奶奶慈祥地朝她笑,钱雨灿顿了顿,再次点开微信的扫一扫,瞄准了老奶奶伸过来的二维码。

  也不知道越越爱吃什么,爽性都买一点,让她挑着吃算了。

  钱雨灿担忧早餐在路上就被风吹凉了,特地把它们放进自己羽绒服里,自己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加速脚程,赶回公寓。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心里突然有了些许满足感,没有想到照顾一小我私家是这样的感受。

  钱雨灿抽出一只手在羽绒服口袋里翻找许久,皱了皱眉,转而去摸自己的裤子口袋。

  感受到平滑的布料如此平整后,她心底生出一丝绝望。

  为啥偏偏这时候,能把钥匙给忘了。

  她之前住的高级公寓都是直接输密码或指纹开门的,这次租的屋子有些许年限,房东给配了钥匙,钱雨灿一般都是把它放在自己贴身的包里,今天只是想着出门买个早点,没须要带包。

  钱雨灿隔着门,沮丧地快要哭出来了。

  屋子里有她的钥匙和一个正熟睡着的可怜人儿,钱雨灿盯着自己挨了冻护着的早点,叹了口气,感受着热腾腾的早点透过袋子通报来的温度。

  劈面的门开了。

  夏仲时满脸写着疑惑:“你站门口干嘛?”

  “我乐意。”钱雨灿翻了个白眼,紧紧抱着羽绒服,像个护食的小狗。

  夏仲时有些可笑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声音里也夹杂着笑意:“忘带钥匙了?”

  钱雨灿没说话,算是默认。

  “给房东打个电话呗。”

  “用不着,家里有人。”

  “哦?”夏仲时挑挑眉,“小男友?那怎么不让他给你开门。”

  “等她醒了再说。”钱雨灿回避着夏仲时的视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气气他。

  可夏仲时偏偏对她的挑衅充耳不闻,只是又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声色平静:“进来吧。”

  钱雨灿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神飘忽了一阵,但照旧随他进去了,也许当下再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她所期待的紧张的,或是不想面对的事其实并没有发生,两人只是想老朋友一样喝了杯茶,聊天内容左不外就是一些日常,或是身边朋友的近况。

  “听说越越告退了?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告退吗?”夏仲时望着钱雨灿的眼睛,试图从那双如水晶般的双眸中获得什么信息。

  “你们在一个公司,你都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知道?”钱雨灿故作镇定,实际上她压根不知道这事,心里几多有些怪她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自己。

  不外也能理解,越越现在另有更大的烦恼,钱雨灿隐隐觉得她跟向垣之间另有此外事情。

  夏仲时点颔首,似乎是有话想说,犹豫一阵,拿起钱雨灿的早点袋子,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一同告退的另有设计部的总监。”

  像是不愿提起向垣的名字一样。

  他并没指望听到钱雨灿有什么回覆,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去了厨房。

  半盏茶的功夫,曲清越就发来消息问她在哪。

  钱雨灿赶忙打了电话已往让曲清越开门,自己起身走到玄关处,夏仲时把热好的早点递给她。

  “不用谢。”他朝钱雨灿温和一笑。

  回到自己家很久,钱雨灿才恢复了思考能力。

  她似乎还没有问,夏仲时原本开门是要出去做什么。自己会不会无意之间延长了他的上班。

  奇怪,以前她从不担忧这样的事。

  曲清越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视线移到钱雨灿手中的袋子:“哎?你买早点啦。”

  她娇憨一笑,揽着钱雨灿的胳膊在她肩头撒娇般地蹭了蹭。

  钱雨灿心中一软,她轻轻拍了拍曲清越的头:“一起吃点吧。”

  望着曲清越一口一口地咬着糖饼,钱雨灿垂着眼帘:“你告退了?”

  咬糖饼的行动顿了一下,随后曲清越喝了口豆乳:“嗯……想换个情况了。”

  “因为他?”

  “不是。是我自己想。”

  “……找好下家了吗?”

  “还没呢,”曲清越叹了口气,嘴里的早点突然有些食不知味,“哪有那么快呢……”

  “你家里人还催你给他们钱吗?”

  曲清越摇摇头,倒是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一时的躲避也许不能解决基础问题,但至少当下能让她短暂地喘息。

  钱雨灿中午要跟导演组的人用饭,顺便开个会,曲清越没敢多扰,出了公寓,她便漫无目的地走在车水马流的大街上。

  这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自由,这感受还陪同着虚空,似乎从她所在的时空中跳脱出来,俯瞰着自己即将要面对的种种。

  是一种看不到任何结果的自由。

  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挺好,至少她能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路上她一直思考着该如何找一个契机,让她能跟向垣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她并没有想要购物的欲望,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后,从脚掌传来一阵微弱的酸痛感。

  曲清越下意识地撇了一眼身边的门,是一家装扮清雅的冷饮店。

  犒劳自己一碗冰汤圆吧。

  尽管这天气吃冷饮几多有些不适时宜,但来这儿的人络绎不停。

  曲清越挑了个平静的角落,靠窗,方便她视察路过的行人,好为自己设计寻找些素材。

  她向来把平板电脑带在身边。

  那个设计大赛的作品自己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虽然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加入角逐了,但她照旧顽强地想要完成。

  昨天向垣脸上错愕又歉疚的眼神不停在曲清越的脑海中回放,她有些不忍。

  以前她也跟向垣闹过别扭,但从来没像这样冷处置惩罚过。

  究竟是她追随了多年的人,喜欢已经刻在骨子里成了习惯,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已经无法跟这份喜欢剥离。

  告退以后她把所有跟事情有关的群聊都给屏蔽了,看着一群跟自己其实没那么熟的人故意在有她的群聊里像模像样地讨论,曲清越一阵一阵地犯恶心。

  走之前她有意在宋可可面前讲明过自己不需要什么欢送会,自己告退明明是件尴尬的事,有什么好欢送的。

  不外也多亏了宋可可,否则那群八卦的人指不定又做出什么有毛病的举动。

  宋可可晚间给她发了条言简意赅的微信,内容大致就是林芬恬在得知她告退以后,外貌没什么消息,不外刚下班不久就发了一条朋友圈,语气充满了兴奋。

  曲清越嗤笑一声,把最后一点冰激凌扒拉进嘴里,冻得她齿间发麻,可那甜甜滑滑的口感真的让人回味无穷。

  她在外面吃完晚饭后,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回家。

  客厅是漆黑的,只有书房隐隐约约透着暖黄的光。

  向垣整晚都待在书房里没出来吗?

  他向来都是习惯于在靠近阳台的单人沙发那里事情的,今天特地在书房待着,如果不是因为躲着她,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就连她走到门口时,向垣还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

  怕突然作声吓到他,曲清越抬手用食指枢纽轻轻叩了叩门。

  打字的手突然顿了顿,向垣转头,视线与曲清越对上。

  他像是突然回了神一般,慌张皇张地站起身,椅子不受控制地被撞到桌沿又弹回到他腿边,太久没说话让他的嗓音有些低哑:“我还没准备晚饭,下点挂面可以吗,冰箱里有些骨汤……”

  “不用了!”曲清越抢先说到,一开口才觉察自己声音发紧,自己为何也紧张起来?

  “我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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