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逛青楼

　　41 ，逛青楼

　　太阳照常落下，一切都没有改变。

　　倦鸟归林，劳人回家。

　　空气中弥散着食物的味道，街道上妇人在焦虑地召唤着孩童的乳名，庭院里有人摇着蒲扇聊天……

　　宜春院的生意依旧奄奄一息。

　　自从西门卿在宜春院失事后，宜春院的生意和西门卿的状况就有了无形的联系。

　　当西门卿情况好转时，宜春院的生意也会慢慢起色，一旦西门府里传出坏消息，立马一落千丈。

　　这情形和后世的股市很像。

　　第一次逛青楼，西门卿充满了好奇：是不是像影视里那么华美堂皇？

　　进了宜春院才发现，自己确实被影视作品给带歪了。

　　所谓最好的宜春院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二层小楼，古朴而简陋，和西门府的唯一区别就是他的结构紧凑狭隘，房间更多一些，虽然，人也多。

　　院子里，大红灯笼高高挂。

　　演出台上，一个女人叮叮咚咚拨弄着古筝，晕红的天地，就像温柔乡一样。

　　西门卿一走进院子，眼尖的棒槌就热情洋溢地迎上来，边走边高声的吆喝，通知后面的老鸨女人们上前迎客。

　　“西门小少爷，台端惠临。姐妹们快点来接客了。”

　　棒槌这一声吆喝，抑扬顿挫，整个微微热闹的院子马上静了片刻，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不多的几个客人就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看到没，这就是西门卿，马上风的那个。”

　　“厉害，还敢来。真是不怕死啊。”

　　“有什么好怕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骚。人家这才叫真正的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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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议论就小声点，好欠好，还说这么高声，让其时人面子往哪儿放？

　　西门卿心里悄悄不爽着。

　　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老鸨夸张的摆臀扭腰走了过来。

　　老鸨媚眼如丝，还没到跟前就嗲嗲隧道：

　　“哎呦呦，弟弟，你可算来了。叫姐姐好悦目看。嗯，不错，弟弟长的比以前壮实多了嘛。来，让姐姐再看看，小龙是不是也长大了……”

　　一股浓烈的香粉味，老鸨说着就附到西门卿身上，伸手从西门卿干瘦胸口摸下去……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哥哥我现在是个飘客，飘客，你懂不懂？飘客是来飘的，不是被人飘的，好欠好！

　　阿嚏！

　　被劣质香粉味刺激到，西门卿一个喷嚏正巧喷在老鸨脸上。

　　天地良心，西门卿还真不是有意的。

　　老鸨厌恶地皱皱眉，收回那只不规则的柔荑，先在西门卿额头上点了一下：

　　“你个小没良心的！……才想起来看姐姐。”

　　老鸨顿了顿，悄悄擦了擦脸上的吐沫星子。

　　然后又瞥见西门卿身后随着的三个青衣追随，瞪了一眼，恶狠狠隧道：

　　“这几个下人真是不懂规则，没眼色。你家少爷进来快活，你们三个跟进来算怎么回事？棒槌，先带他们到一边歇着去。！”

　　西门卿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而且还操了找事的心思，不带几个打手，怎么能放心？

　　西门卿道：“这几小我私家是我新收的追随，今晚带他们来，就是在这宜春院里找几好个女人，让他们开开荤，兴奋兴奋，长长见识，以后好好好随着我做事。“

　　出钱带几个下人来宜春院这等高等地方寻欢作乐，这是不是太豪了些？

　　示好几个下人，旁边一次几十文的小开门就够了吧。

　　难道卿哥儿是想……

　　老鸨名顿开道：“哎呀呀，没想到弟弟心底如此善良。连下人都有这样的待遇。可惜姐姐我不是男儿身，否则怎么说也和弟弟讨个差事。跟在弟弟身边就是好！“

　　说话间，老鸨将四人领到演出台前的一张空桌上。部署四人坐了。

　　西门卿可是宜春院的豪客，这要是在二月二之前，恐怕早就被人围住了。如今，却是扫把星一样的存在。

　　吴梅娘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谁肯前来讨霉运？

　　是故，几人已经落座，还没有女人凑上前来。

　　半天不见女人过来招呼客人，老鸨恼了，也忘记嗲嗲的人设，扯着嗓子生机道：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骚蹄子，客人来了，就让老娘一小我私家照顾啊，闲着的，都给老娘死出来！伺候客人来！”

　　老鸨中气十足的声音盖过了台上叮叮咚咚的琴声。

　　旁边桌子上，一个四五十岁的员外，正搂着两个女人，笑着接腔道：

　　“那还用此外女人啊，你一小我私家就足够了！演一出一英战三雄，绝对没问题！”

　　“好啊，等部署好了，转头老娘就找你喝点小酒。让你今晚当当吕布。”

　　员外闻言色变，连忙讨饶道：“别别别，老年人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老了，吃不用了。”

　　员外服软，换来一片哄笑声。

　　西门卿借机道：“女人嘛，不着急，你先在这儿陪一会儿。整两个菜，弄点好酒上来，让他们垫垫肚子。随后他们自己已往挑。”

　　西门卿说的时候，故意把好酒二字加重了声音。

　　果真见老鸨明了的点颔首，对站在一旁的龟公低声付托了两句。

　　随后又贴了过来笑道：“真是知心体己的好弟弟，一来就让姐姐陪。真不枉姐姐这段时间对你的忖量。好弟弟，可想死奴家了。”

　　阿嚏—

　　实在受不了这种香粉味。西门卿又实时的打了个喷嚏。

　　“你好讨厌啊！“

　　老鸨果真不是寻凡人都能做的。

　　再次被西门卿喷了一脸也不恼怒，只是用手帕擦了擦，然后握了拳头做少女装轻轻捶打着西门卿的胸口。

　　真是老黄瓜刷绿漆……

　　西门卿一阵恶寒。

　　旁边武松吴虎三人已经看直了眼睛。

　　再如此下去，正事还没办妥，先被这半老徐娘把油水给揩足了。西门卿把老鸨往后推了推，故作难受道：

　　“你莫要这样，我病还没有好，闻不得你身上这个香味。”

　　没好，没好你还敢来这里，是觉得宜春院还不够倒霉吗？

　　老鸨果真如同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随后又拍拍胸口道：

　　“好弟弟，你不要随口乱说，吓唬姐姐啊！姐姐胆子最小了。”

　　“真没吓唬你，胡医生都说了，我这命啊，不是他救的，是老天爷赏赐的。现在呢，就是用头发丝悬着的，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老鸨脸色大变，颤声道：“那你……还敢来这里？是想害死姐姐的吧？”

　　预计是真的畏惧了，又忘记了嗲嗲的人设。

　　西门卿笑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啊，我是那种人吗？”

　　老鸨真想说一声：你就是！否则这个时候你来宜春院干嘛呢？

　　可她不敢把反驳质问宣之于口。

　　现在的西门卿，看上去是没问题，经他自己一提醒，就发现许多差异寻常的地方：嘴唇发白，虚汗淋漓，似乎适才走路也飘飘乎乎的……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这个倒霉鬼要是再躺倒在宜春院，那宜春院可就真的玩玩了，再也没有时机起死回生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摊上这么一件倒霉事。

　　西门卿见她警惕的站得远远的，继续道：

　　“你不要这个样子嘛，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没那么可怕。其实我也就是觉得我快要不行了，心里有些事情放不下，才出来这一趟的。”

　　你既然知道你快不行了，你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等死，还跑到这儿来祸殃人？

　　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失事，老娘的损失有多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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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往事，老鸨心就开始滴血。

　　“来来来，这位客官，麻烦你收一下腿！”

　　龟公端来了酒菜，麻利摆好，追随着龟公一起的是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三位女人眼疾手快的抢着坐到了武松三人身边，剩下那个慢了一拍，恨恨地扫了其余三人一眼，才坐到西门卿身边。坐下后，便美意的提醒道：

　　“卿少爷，你这么久没来，怎么不叫梅娘了呢？是不是忘记她了？她可天天念叨着你呢？”

　　上来第一句话就这么说，该有多嫌弃自己啊？

　　原以为自己财大气粗，在寻常黎民眼里是个祸殃，到了这见钱眼开的青楼，该受接待了些吧。

　　谁知道……

　　唉！

　　差池，当着武松的面说梅娘天天想我，这不是给我下套吗？虽然你还不知道武松，但这个套不能钻啊。

　　“切，你不愿陪我就算了，还假说什么别人想念我！

　　忽悠谁呢？

　　她吴梅娘会想我？

　　害我成今天这样子，是想我找她算账吗？哼，我是活不长了，死之前也要让她先给我把命抵了！”

　　西门卿说着，冷笑一声，站了起来，道：

　　“吴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酒给我收好了！这可是物证。这酒里到底加了什么工具，害得本少爷连今年都要活不外去了！这事，说不得获得县太爷那里讨个公正才是。这个公正，我西门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讨回来！”

　　武松三人都站了起来，第一时间先将桌上的酒坛收了起来。

　　且不说几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反映。

　　单说老鸨，从西门卿说第一句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不妙了。到最后更是心惊肉跳。

　　原以为自己支付了那么多，事情又已往那么久了，已经没有问题了。

　　谁想到，居然是秋后算账。

　　“好弟弟，你说什么呢？姐姐我听不懂啊……你个不会说话的骚蹄子，惹的卿少爷不开心，等下看我撕烂你的嘴！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要说老鸨这反映也算敏捷。

　　可惜，西门卿既然存了闹事的心，虽然不会这么乱来已往。正色道：

　　“说吧。”

　　“说什么？”

　　“你说说什么？难道你不应给我个交接吗？”

　　“你想要什么交接？上次你一失事，你哥哥就来算过一次账了，你先前欠下的三千多嫖资欠条全给他了。白嫖了两三年，害得我这半年都没有生意，这还不够吗？”

　　白嫖了？

　　难怪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没一点反映，原来庸哥哥早就为自己出过气了。

　　呵呵，居然会倒打一耙了。

　　“你不用狡辩，白嫖是小事。在酒里面下毒，坑害小爷我命不保夕。既然你不愿给我个交接，那好，咱们衙门里见！小爷我就不信了，我堂堂阳谷第一富还斗不外你一个开妓院的！拿钱砸也要砸出个公正来！酒拿好，我们走！”

　　西门卿迈步就往外走。

　　武松三人抱了酒坛，紧紧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