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阴得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扑面而来,宛若充满硝烟的战场,偏偏到现在还没有下雨,闷沉的很。
“小凉,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林唯见温凉连续多本书放错位置的时候,难免出言问道。
“小凉”
“啊,哦,怎么了唯姨。”温凉一愣,回过神来。
温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思绪一直飘荡在外,心口闷闷的,眉心也直跳,像是要有什么事发生。
“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放你个假休息休息。横竖今天不忙,我一小我私家能应付得来。”林唯关切的望着小女人。
“或许昨天晚上没睡好吧,没关系的。”温凉摇摇头,聚集精神整理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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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出来了吗?”班长徐辉在点人数。
“等一下,温老弟呢?”徐辉这么一提醒,李平才反映过来,瞪大眼睛在地上众多伤患人群中搜寻起来。
没有!他没出来?
这一想法吓得他心脏都快跳出来。
“班长!班长!温水师不在!”李平急得眼冒金星,顾不上额头一大块血流不止的伤口,站起身来,急得直跳脚。
“温水师?他没上来?你们有谁见着温水师了!”徐辉急得满脸通红,玄色汗滴直往下掉。
猴子此时满身战栗,有些忙乱,眼神避忌的挪开。
“阿成,你见着温水师了?”见他不太对劲,徐辉眼中带着审视询问。
“他...他...”他此时也吓得够呛,再蹦不出来一个字。
他其时被李平打的力气耗尽,各人跑的时候,他还没反映过来,温水师转头一看他还在后头,又折了回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推了他一把,好巧不巧一块石头砸在温水师脚踝,他惨叫一声坐倒在地,猴子顾着逃命头也没回的跑出甬道,里面全部塌陷,堵住了出口,再不见温水师的身影。
温水师捂着伤口嗷嗷叫,旧疾复发了,新伤带旧伤,疼的他是一步都动不了,轰隆隆的石头不停重新顶落下来,狠狠砸在他身上。
绝望的拖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外爬,他不在被困在这,他的小凉还在家等着他,他允许她开学前一定回家。
直至最后彭的一声巨响,身子动不了了,嘴里呕出一大口鲜血,满嘴的腥味。
突然面前唯一一丝灼烁也没有了,世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整个世界平静的吓人,只听获得自己的急喘的呼吸声。
无力感铺天盖地的涌来,他感受自己眼角湿湿的,不受控制的划下一道又一道泪痕。
一想到他的小凉会哭,他的心就疼的生不如死,意识徐徐涣散,仅有几根手指头另有生命迹象的蜷缩着。
“在这,找到了!”
突然间四周一切都消音了。
“谁认识眷属......联系一下吧。”徐辉哑声说道。
接着电话时,温凉像是被重新到脚灌了一盆凉水,大脑一片空白,全身麻木,短促而痉挛的呼出一口气,如同半截木头桩子。
怔怔的望着温水师平静的躺在那,似乎世界都轰塌了。
后骨已经被砸的变形了,满身上下的血也有些干枯了,该有多痛,爸爸被困在里面的时候该有多绝望,他有多畏惧无助,温凉不敢想了,心痛的如万千根针在扎,难受得一抽一抽,呼吸艰难。
灵动清澈的眼睛现在黯然失色,眼底充满空洞,无助,绝望,忧郁……就如一朵泪水化作的娇嫩的花朵,让人无限怜惜。
死灰般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发出几个微乎其微的字眼“爸...我带你回家......”
“小凉,节哀啊。”李平一脸痛意转身不再看。
第二天,卢静眉和温欧欧也赶回了鼓城,一进门便哭倒在地,岔了气,欧欧还不懂到底发生什么,只是有样学样。
家里突然间来了种种亲朋挚友,一个个栉风沐雨,见过的没见过的,沾亲的不沾亲的。大伯也来了,像他那般高高壮壮的男人竟然也流下两行清泪,一个劲抱着她痛哭,拍抚着她背,说:“可怜了这孩子。”
直到火葬那天,温凉也再没掉一滴眼泪,似乎泪水已经流干,眼神呆滞,整小我私家如同幽灵般毫无生气,就那么死死抱着那坛子骨灰干坐在自己房间,一句话也不说,周遭一切人事都与她无关。
几个小时后,人陆陆续续走了,屋内又徐徐恢复平静,唯有卢静眉低声的抽噎。
温凉冲出房间追上刚刚下楼的李平,仰头红着眼问道“李叔,我爸真的是意外吗?”
李平一顿,咬了咬后槽牙,捏紧拳头,“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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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酒吧。
躁动的音响声音震人耳膜,心脏快节律的跳动,舞池中央扭动着形形色色的俊男靓女,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极其暧昧。
“诶,帆哥,下去跳跳?”旁边嘻哈风的少年许劲用手肘撞了撞林易谦,身体有些跃跃欲试。
“自己去。”林易帆面无心情的往舞池中间看了一眼,觉得无聊至极,又抬头灌了杯鸡尾。
“那我去了啊,帮我看会手机。”许劲很快混入人群中。
林易帆无意间瞥向角落,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勾唇玩味一笑,站起身踱步已往。
“丑八怪。”嗓音略有笑意。
闻声,温凉迷迷糊糊抬起头来,微醺的脸颊红的像苹果,与雪白的脖颈形成强烈反差,殷红嘴唇微启,带着酒渍在灯光下灼灼发亮。
倒是...不太像那天见着的模样?
温凉神色逐渐清明,面前的容颜与那天递饮料的伪君子重合,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转瞬即逝。
嘴角慵懒的笑着,随即伸出白嫩嫩的手掌勾了勾。
林易帆歪了歪头,似有不解,徐徐的俯下身。
“呕......”
“你!”林易帆一脸不行置信,刹那间变得扭曲,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停止的怒火。
“哈哈哈...哈哈哈...”女孩笑的弯下了腰,脸颊也红扑扑的,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耳边,卷翘的睫毛上闪着亮晶晶的工具。
深谙的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温凉也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竟嚎啕大哭起来,这么多天的憋屈在这一刻完全喷涌而出。
前后反转倒令正要发脾气的林易帆有些不知所措,倒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许劲注意到这边消息,忙赶过来,捏着鼻子说道:“怎么回事,啧啧啧,你这一身的污秽是她吐的?”
“还能有别人?”
许劲忍住笑意,“你是怎么招惹人家女人了,竟然哭成这样,讲明被你拒了?”
林易帆伸手拍了一下许劲后脑勺,“我说不是我弄的你信吗?”
“信啊”许劲一脸我懂的心情,贱兮兮的笑着。
“你看着点,我去处置惩罚一下。”
林易帆回来的已经换了身衣服,照样是一身黑,整小我私家阴阴沉沉的。
“人呢?”
许劲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走了,上了出租车,应该是回家了。”
林易帆点颔首,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