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陌上少年选拔大赛

　　闲着的小摊主接腔，“哈哈哈哈，昏睡令郎本不叫昏睡，而是鹤风令郎，只因他在琴棋书画的比试上，全都昏睡已往，角逐结束才醒来，所以被称为昏睡令郎！”

　　那人颔首，“原来如此，那他们是何许人？”

　　“具体是谁不清楚，合该是优秀的世家令郎闺秀。”

　　来客人了，小摊主忙去煮馄饨，两女子继续讨论。

　　绿衣女人一脸憧憬，“若我能加入陌上少年选拔大赛就好了，没准可以嫁给世家令郎。”

　　“你就想得美，鸡毛飞上天，这大赛，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去，如果你不是官宦名门千金子女，作为普通黎民，就必须是进士或者高中的状元榜眼探花，且年纪不能凌驾二十岁，条件极为苛刻，否则怎么能称为少年。”紫衣女子打破她的不切实际理想。

　　绿衣女人为自己不能乘隙嫁入权门世家的真相体现万分痛惜。

　　“不知道今年冷墨令郎还会不会加入，如果他加入，肯定能连任冠军！”

　　“不会了，今年冷墨令郎会作为评委泛起，不加入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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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热火朝天。

　　时墨面无心情站在二楼窗边喝酒，他今年十七，一身青纹锦袍，稚气全脱，端的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亲枫踱步过来，狭长的眼尾上挑，目如朗星，倚着窗台，银色衣冠，随处行为气质都透着漫不经心的潇洒。

　　他武功高，耳力灵敏，听见几分，斜睨着身边人，挖苦。

　　“不亏是冷墨令郎，人气很高嘛，如果她们知道你是丞相府的令郎，会不会丢鲜花鲜果，把丞相府给埋了。”

　　时墨少言，却不会在口头上白白亏损，看他一眼，淡淡将道。

　　“不比你昏睡令郎，世人皆啧啧称奇，他们对你的兴趣，一定大于我。”

　　亲枫露出闪闪白牙，“我也觉得自己有这个魅力。”

　　时墨，“……”竟无语凝噎。

　　碰上一个脸皮厚的，掰扯不清，白艰辛气，最好的措施就是甭理他。

　　时墨置若罔闻，给了他一个缄默沉静的后脑勺。

　　若是小时候，亲枫遭到无视，铁定会生气，然后不管掉臂动手，可十多年相处下来，他发现，时墨就是这么个冰山脾气，随时随地可以不理不睬，置若罔闻，说白了，就是个傲娇！

　　亲枫撇撇嘴，又毫无芥蒂问，“你今年怎么会选择做陌上少年选拔大赛的评委？我还以为你要搞个陌上三连冠，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例，然后光耀门楣流芳百世。”

　　“我就是为了防止这个可能性发生，才选择来当评委，风头过盛，并非好事，”时墨的语气有清晰可见的烦恼。

　　亲枫愣眼……突然间想破口痛骂是怎么回事？

　　白眼一翻，“直接不加入不就得了，又没人压着你，再说了，你不是最怕麻烦吗，每天散发‘别惹我’的冷气，还揽这个麻烦活儿？”

　　时墨转身，走到桌边坐下，边斟酒边说。

　　“学海无涯，追求学问最隐讳闭门造车固步自封，陌上少年选拔大赛秀士搜集，学识碰撞，利于更上一层楼，我岂能错过。”

　　亲枫也随着走已往坐下，手搭在桌面，点颔首。

　　“嗯，确实像你会做的事情，勤学不倦，在下佩服佩服。”

　　说着拱拱手。

　　他扫一眼整洁的桌面，一壶清酒一只酒杯，酒杯还在时墨手上。

　　“怎么才一个杯子，阿叶，去拿酒杯来！”他朝外面喊道。

　　阿叶站在门口，立即应道，“好的，少爷，我这就去！”

　　时墨捻杯轻晃，液体莹亮，头也不抬，悠悠说。

　　“我一小我私家喝酒，虽然只有一个酒杯，倒是你，这是我的厢房，何以来此？”

　　双目如镜，瞥向不请自来之客。

　　亲枫顺嘴回覆，“路过。”

　　时墨放下酒杯，正视他说。

　　“这个厢房在走廊尽头，一面是墙，难道你还能破墙而入或者破墙而出？说谎也要打打草稿，省得袒露智商，你是来加入陌上议会的吧，武术评委。”

　　被直白讥笑，亲枫原来要拍桌生机，可听到后一句，又立马愣住。

　　“你怎么知道？”

　　他是刚刚接到陌上主事邀请，也是刚刚同意，按理说，时墨不行能那么快知道才是。

　　时墨丢出二字，“猜的。”

　　“怎么猜？”

　　“其因有三，一，陌上议会就在这个酒楼召开，距我这里，只隔了两个房间；二，议会尚未开始，你一定是不想干等，又知我在此地，故而过来，三，上一届陌上大赛你武艺最强，请你做评委也情有可原。”

　　时墨分析透彻，条理清晰，不慌不忙。

　　亲枫站起来，啪啪给他拍手，俊朗浅笑。

　　“厉害，不亏是一甲，全让你说中了！”

　　过了会儿，有下人过来传唤他们。

　　“两位令郎，人已到齐，可以开会。”

　　亲枫站起来就走，大大咧咧，时墨站起来，抚平一些衣服褶皱，才肯迈步。

　　酒楼主厢房里，都是陌上少年的常年主事，围坐一桌。

　　“召集各人，除了商讨大赛细节，另有一事，福凝公主也会加入。”黄主事一脸凝重，似乎这一事让他的眼角皱纹都多添两条，可谓是忧心忡忡。

　　时墨眼皮子一跳，长睫半阖，不动声色。

　　暴脾气的蓝主事蹭的站起来，浓眉震惊到要飞起。

　　“什么，公主也要加入！”

　　大嗓门格外嘹亮。

　　“你小点声！”黄主事差点被他吓死，压低声音呵叱。

　　蓝主事自知失言，又慢慢坐回去，说，“可皇室中人，不是不加入的吗？”

　　有角逐就有崎岖输赢，皇室中人赢了还好，若输与他人，就是打皇家的脸面，谁也讨不着好，故而为了公正起见，维持皇家权威，公主皇子一概不加入。

　　追念起天子说的话，黄主事眉头皱到一块，“陛下说，角逐是匿名制，身份不会袒露，也无来影响之说。”

　　蓝主事继续问，“那万一小公主……没赢呢，我们会不会惹恼圣上惹恼贵妃娘娘？”

　　“陛下还说，他不在乎输赢，公主同样，叫我们该如何如何，不要有任何心理肩负。”

　　“肩负”二字说得格外绵长无力。

　　其他主事心底一齐咆哮：怎么可能没有肩负！那是最受宠的公主啊！

　　亲枫看众人面色难看，哈哈笑道。

　　“杞人忧天，陛下宽容，公主心善，纵然输了，也不会攻击抨击，不信你问问时墨，他的课业结果天天碾压小公主，也没见小公主说过一句不是。”

　　众人期待的目光纷纷射向时墨。

　　黄主事，“据闻时墨令郎以前是福凝公主的学伴，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时墨波涛不惊，从容淡定。

　　“列位大人，多虑了，公主蕙心纨质，虚怀若谷，不是娇纵无礼之辈，加入角逐，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主事们照旧有记挂，“那万一，其他世家令郎闺秀认出公主怎么办？会不会让公主的身份袒露？”

　　时墨想了一下，徐徐摇头。

　　“可能性不大，公主一贯低调，深居浅出，就连生辰都没有大操大办过，纵然有人认识，也不外二三人，敲打一下便可，重要的是我们的态度，要一视同仁，公正公正，不厚此薄彼。”

　　时墨一番话，倒让众主事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

　　就在这时，有名主事弱弱开口，“……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福凝公主长什么样。”

　　其余主事，“……”

　　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他们也不知道！

　　过了两天，参赛选手纷纷坐马车进入陌上少年府，一时间络绎不停。

　　两面夹道，许多黎民出来看热闹，探头探脑，摩肩接踵。

　　一个打铁匠嘀咕，“这马车怎么瞧着普普通通，不像王侯将相乘坐的马车。”

　　旁边正好站着凑热闹的小二哥，他的消息最为灵通广泛。

　　“你有所不知，那是因为十几年前，第一届陌上少年选拔大赛的时候，有位世家令郎就是乘坐自家专属马车辗转全场，包罗民众演出，最后拿了二甲，厥后也是因为这辆装扮与众差异的华美马车，被黎民认出他是谁，今后出门必遭狂热追捧，险些寸步难行，那位令郎不堪其扰，没过几年，举家搬到外地上任去了。从那以后，陌上少年划定，所乘马车必须是民间普通马车，不行搞出众。”

　　陌上少年府男女住处离开，男东女西。

　　男子住在东边厢房，女子住在西边厢房。

　　一辆简朴的马车在东边厢房正门口停下。

　　坐在车轴的瘦小侍童望一眼门口牌匾，写着令郎厢房。

　　“令郎，到了。”

　　说完，跳下车，拿出马凳，放在地面。

　　马车传出些许轻微消息，一只手掀开轿帘，手指修长雪白，与青灰色的轿帘形成鲜明对比。

　　白可低着头徐徐走出来，额头圆润丰满，睫毛纤长。

　　踩着马凳走下，慢慢抬头，圆圆的眼睛洁净明澈，容颜俊秀翩翩，暖月素朴的衣冠，周身气质一如霁月清风。

　　他携侍童走进去，很快找到自己的厢房。

　　白可发现，其他人的厢房都是大门敞开，唯独他这里大门禁闭……

　　他想起今早公主和他说的话，“有惊喜要给你。”

　　难道……公主的惊喜在里面！

　　白可怀揣着激动万分的心情，强制镇定，阻止要开门的侍童，自个走上去，伸手把门一点点打开，像一朵雪莲怕羞待放，要去揭开另一朵花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