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阿叶纠结想死的心情望着自家惹天惹地的小主子。
“少爷,能不能别惹白可小令郎了,他可是公主的人。”
阿叶想不通,跟时墨令郎过不去也就算了,怎么连可怜无辜的白可小令郎也要折磨上,看把人家吓得,见着少爷就哆嗦。
亲枫一脚踹飞挡路石头,阿叶抖两抖,似乎飞的是他。
“公主的人怎么了,公主的人就可以这么窝囊,整天哭哭啼啼,毫无男子气概!”
阿叶……少爷,咱们讲点良心话,您不吓人家,人家会哭吗,再说了,人家爱哭又关您啥事。
虽然,这话他只敢在肚子里悱恻,如果说出来,预计下一个被踢飞的,就是他了。
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一日小公主着凉,不能上学,贵妃娘娘嘱咐太监送白可已往。
白可落单,没有倚仗。
亲枫狞笑,嘿嘿嘿,时机来了!
放学后,就把人堵在偏僻的小道里,打了一顿。
阿叶不忍,万分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找救兵,可是找谁呢?而且犯事之人照旧他的主子!头大。
白可痛哭,又被踹一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小脸脏污。
“你只会哭哭啼啼吗,丢不丢人!”亲枫吼他。
白可畏惧极了,忍着痛,小声呜咽,“你为什么要打我?”
亲枫蹲下身,拿手掌拍他的脸,眼睛眯起。
“因为,我看不惯总是哭哭啼啼的男人,我看不惯你,一有事情就去找公主掩护,缩在公主身后,丢尽男儿脸面,真是令人火大,我见你一次就想打你一次。”
亲枫是尺度的直男,最讨厌胆小爱哭的男人,同一性别种族,会让他觉得丢脸。总而言之,懦弱无能的白可成了他最瞧不起的“男人”。
白可哭而不语,他满身疼。
亲枫看他哭个没完,突然感应没劲,站起来说,“你是不是和女生混久了才会这样,所以我才讨厌女孩子。真想知道,公主摸着死青蛙,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哭个不停。”
白可顿了一下,眼睛斜上去,在水雾中,瞪着亲枫。
“不许你欺负姐姐!”
话语虽还带着哭腔,又特别坚决。
亲枫心生奇异,没想到怂哭包还会反驳。
趣味上头,狭长眼睛眯起,露出小虎牙,小恶魔笑道。
“嘻嘻,我,偏,要,你能拿我怎么样?”
亲枫就是这样的人,顽劣任性,别人越不想他做的事情就越要反着来,纵然只是口头上逞能过瘾,他还没有蠢到去冒犯公主。
白可咬牙,他想到总是温柔看待他包容他掩护他的公主,丝丝戾气从心田冒腾出来,嘭一下,裂缝炸开,无边戾气弥漫,通红的眼睛变得凶狠。
亲枫一愣,鸡皮疙瘩窜上来,竟感应震慑灵魂的惊悚。
白可手撑着地,艰难爬起来,头埋着,看不清心情,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掷地有声。
“你欺我辱我笑我,都没关系,但你敢欺我辱我笑我的公主,绝不轻饶!”
猝然抬头,满身狼狈伤痕的小孩,目光疾狠,如实箭穿心。
亲枫大震。
经年流转,时事变迁。
已为某团妻的福凝偷偷问亲枫,为什么当年你谁都不平,包罗深藏不露的时墨,文武双全的太傅,另有善良美丽的我,却独独佩服于不足四岁的白可?
亲枫笑了笑,正是因为他最年幼,我才会被那种力量所震撼。
什么力量?
亲枫说,他的守护,高于生命,公主,你是他身在灰尘,也要拼尽生命守护之人。
……
阿叶最终去搬了救兵。
因为如果再不搬,他们很可能会同归于尽。
他找的是太傅,万万没想到,天子也在!
阿叶形魂俱散,天哪,不会被砍头吧……
天子最大,此事虽然也落到他头上,由他来处置惩罚。
鉴于白可伤得最重最惨,只被关了一天禁闭,挑事者亲枫加上伤情尚可,被关了三天禁闭。
亲枫强忍着龇牙咧嘴的激动,老天子,只看外貌,我可是被他疯咬了不下五口,疼死小我私家。
小公主厥后听说这事,感应很是不行思议,去看白可的时候,进门就问。
“白可,你打架了?!”
于她而言,白可会打架,和母猪会上树一般稀奇。
白可挂花严重,躺在床上泪流满面,小脸苍白。
“姐姐!他打我!”
福凝疼惜的抚慰他,心想,肯定是亲枫片面施暴,关他三天,算自制他了。
此事后,小霸王转性了。
依然霸,犷悍无理却少了不少。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不再欺负白可,甚至,对他很是好。
……打着打着,兄弟情就打出来了吗?
真令人困惑。
白可倒是一如既往,动不动就哭,喜欢黏着公主。
两年后,福凝公主七岁。
还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甜甜甜睡,香桃就把小公主抓了起来。
“公主,公主,快快起床!”
香桃难得咋咋呼呼。
福凝揉着眼睛,十分困倦,含糊无力。
“香桃,今天休沐,不用上早课。”
香桃指挥宫人给小公主洗脸易服束发,“您忘了吗,昨晚大青国皇室使臣来了,陛下今日设国宴款待,皇子公主都要加入。”
福凝想了想,记起来,母妃昨晚与她说过,大青国乃邻国,国力不容小觑,为了保持良好的国家关系,相互来使是常事,只是这一回,来的是皇家使团,身份尊贵,招待局面自然要大,天子眷属也要加入。
福凝打着哈欠,眼睛半睁不开,任由香桃她们捯饬,花了一柱香,才装扮完毕。
香桃用很惊艳的语气叹息,“公主,您真是鲜明亮丽色泽醒目!”
福凝迷蒙蒙睁眼看向镜子,似乎被雷劈了一下。
怪不得,纵然自己不用抹脂搽粉,也花了那么长时间,原因都在她的脑门上——珠光宝气,金光闪闪,铃铃啷啷,活像饰品展览的“糖葫芦棒”。
……
小脖子感应很有压力。
“香桃,你给我插那么多金银珠宝干什么,太傅说了做人要低调,不能轻易炫富。”
福凝抬手把一支大金钗取下来,重量减轻,脖子舒服多了。
香桃苦哈着俏脸,“公主,您平日里也不喜欢加入宴会,各人都快忘了您的存在,这次可是大局面,您作为晨旦国第一公主,必须隆重妆扮,艳杀风头,不被小瞧了去。”
小公主乐道,“你是想让我成为晨旦国脑门第一重公主吧哈哈哈哈,而且我才七岁,何来艳杀,纵然我长大了,艳杀也与我无关,宫中多的是貌美如花的女子,我这姿色,尚不及母妃,香桃,你就死心吧!”
香桃哭笑不得,“公主,咱们在说的可是您的事儿。”竟然还辛灾乐祸。
福凝始终觉得,豆蔻以上的年纪,发育成熟,才有艳杀的可能,直到,见到了他——九岁年华,惊艳岁月。
抵不住自家公主差异意,香桃只好把首饰都给拆下来,重新捣鼓一遍,只花了半柱香。
福凝动一动脖子,果真,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轻松为基准,不累身心。
御史大人携夫人小儿一起进宫。
宫门来来往往,俱是官宦世家,好不热闹。
御史夫人盛装妆扮,扫望一圈。
“这大青国使臣,似乎并未泛起?”
御史大人顶着大肚腩,“时候未到,宴席开始前一刻才会来。”
御史夫人用手帕掩着嘴,语气中带着丝好奇雀跃。
“我听说,大青国四皇子也来了,他母妃可是名动天下倾国倾城第一美人,这儿子,样貌也是一顶一的精彩,另有一句词,说他‘华齐月,颜塞仙’,真想见一见。”
“妇人心,就会八卦碎嘴,等下你就能见到了,可不能失礼,丢咱们晨旦国的脸。”御史大人小声说教。
御史夫人满无所谓应道,“知道了。”
说着素整衣物,拢拢外襟。
亲枫站在一旁,东张西望,他今年八岁,小少年抽条,身形削瘦,但由于恒久习武,精壮有力,眼睛狭长,炯炯有神。
他看来看去也没见着熟悉的人,想了想说,“老爹,我找人,去去就回。”
御史大人不放心嘱咐,“今日国宴,万不行惹事!”
亲枫哪等他说完,早一溜烟跑了。
御史夫人捅捅自家丈夫的大肚子,“枫儿去找谁?”
此时有接引太监领他们去牢固位置,御史大人边走边说。
“我怎么知道,他这两年都是在小学庭学习,预计是找学伴吧。”
御史夫人声音压得更低,凑近丈夫,心脏兴奋跳动。
“你说,咱们枫儿会不会与公主日久生情,以后可以共结良缘?”
听了夫人的话,御史大人瞬间瞪大眼睛,左右看一眼,确定没人听到才放下心来。
小声呵叱,“说什么胡话,那哪是咱们能肖想的,是为不敬,这里是皇宫,谨言慎行。”
御史夫人撇撇嘴,不再多言。
不说不代表不想,她始终觉得,自己儿子优秀帅气,再过几年,一定会成为城中少女芳心纵火犯的头号杀手,小公主不行能不心动。
被母亲寄予厚望的未来“芳心纵火犯”少年正七拐八弯,宫中地形他了如指掌,很快来到鸣子湖。
远远看见,湖中水亭有一小儿郎在平静看书。
“白可!”他边喊边跑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