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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唐记

第二十九章 袒露心声

佑唐记 聿军书 2023 2024-05-24 16:30:50

  冬春外交,时令更迭之时,本应是东风吹拂万物生,翠绿嫩芽挣枝头一番景象,但很显然长安城内依旧是生机黯然,迷雾重重。

  皇族宗室遇袭之事,才已往几日,已被天子越级提办,案子自然流入刑部手中。

  此时齐王府邸旁的数个坊闾戒备森严,虽死浜国公府邸与齐王府邸相临并非太近,但也涵盖其中,暗处侯尉众多,过路者皆被严格盘查,坊闾狭道间商贩聚则驱散。

  夜色冷风中,转角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脚步声,两名侯卫并排着拾阶而上,低声健谈着。

  “听闻齐王殿下被歹徒所伤,有些某权贵功勋之子加入其中,真是虚妄放肆。”

  “确有耳闻,就是苦了某等当差的。”

  “噤声勿论,切勿妄自肤浅,某等当就未曾听闻。”

  说话间两人抬眼定睛张望,梁国公府邸映入眼帘,马上言语闪躲,不由思虑万分。

  国公府内卧,昏暗烛光上下摇曳,房玄龄情绪纠结,眼里怒火中烧,急不行耐将朝服褪下,开口逐人。

  此时内外俱寂,房遗爱站立一侧,瞳孔微缩,视线模糊,面对父亲询问,他思绪又再次收回,右膝有些隐隐发软,竟然感应汗如雨下,顺势接过衣襟答道。

  “自然不能,与齐王殿下绝非深仇大恨,怎能行此等大逆之事?听闻事已至此,内心更是无比惊骇!”

  “父亲,儿非纨……绔之人!”

  房遗爱愕然浮躁,向后?着手肘,自然而然双膝一软瘫坐在地,想必是因近日大事,可会牵扯其身心生忧惧,难免惊惶难安,魂不附体。

  “蠢!内外枝事,一业无成,浑噩生非,生性痴愚。”

  房玄龄脸色已有几分声色俱厉,拍案呵叱,“恃赖而不自知!”

  “父亲,这该如何是好,如今都疑上生疑了,坊间又蜚语四起,知子莫父,原先非我所愿生事,恰恰又逢生事端,这不是疑罪阴伤,祸水东引嘛……”

  房玄龄神情庞大,脸色黯淡,思绪忧怅,虽说次子不学无术,在这是非当前,孰轻孰重倒是想得清楚,流露出一副深不行测般的眼神,再次凝重数落道。

  “听着,一者切勿盲目鼓舞,乱了分寸。二者谨足固身,制止是非。三者勿听非议,不闻谣传。”

  房遗爱被匪面命之,言提其耳,一顿呵叱,他低头徐徐站起裙摆擦拭脸面,嘴巴只传出自己难以听清的两声叹息,结结巴巴地说道:“阿耶……”

  “若说是遇袭……明白那歹人明晃晃地泛起皇城行……凶,令人怎信是否齐王假戏真做,以邻为壑?”

  房玄龄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神色悲苦,愁肠百结,“事已至此,不必多虑,静观其变。”

  房遗爱沉凝许久,踱步向前整理衣冠袖口,叠放整齐,有些不解又开口问道,“陛下何意?”

  “已上至刑吏查明,齐王府邸内院墙面屋脊确实泛起人迹踩痕,暂时已确定是人为后造,还待后续检验。”

  “至于凶犯是否混杂入内,就不得而知。”

  房遗爱听到父亲这话,难免一顿唏嘘,自然是对父亲留意颇深,也便只觉得神色稍缓,稍解当前口干舌燥之感。

  “阿耶,莫非是齐王有意为之?”

  “暂且不知,不予言表。”

  房遗爱瞥了易服完毕的房玄龄一眼,俯身拱手下拜,“谨听父亲教诲,儿暂且告退。”

  见房玄龄摆摆手,他深吸一口气,缓晃滤出内卧,追念时局变得杂乱莫测,加之被栽赃陷害,心中憋着一口气,无处伸舒,心情越发郁闷杂乱。

  齐王府邸后堂内几盏油灯随风摆动,见纸张风干,李佑抬手拾起书稿,透偏激光,将纸稿对折,收入素封中。

  他移席躺卧仰面朝天,“近日有何风闻?”

  “坊街言论难听逆耳,一时难辨真假,但凶歹已死,御史言官从中造梗弹劾,更是数不胜数,也使此案愈发成为烫手山芋。”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沉闷片刻,阴弘智收齐纸扎困带,皱眉面露难色,率先打破寂静,欲说还休。

  “兴许……”

  “舅舅但说无妨。”

  阴弘智闻言,心里却在思忖,面露忐忑,“兴许在……在此且借力打力,推波助澜……使……牵连其中!”

  李佑愣了一愣,揉着眉心,阴弘智一番话语,强烈感受到他那种谗毁诬陷的迫切复仇心理。

  他深喘几口大气,使自己情绪平稳下来,侧头望向阴弘智。

  “外甥大病初愈,又增新伤,如今性急浮躁,胆如鼷鼠,难以招架局势,且让水到渠成,无须预虑!”

  “诺……”

  “只……只是……”

  阴弘智发着牢骚,语调忧愁,转而露出沉思之色。

  他起身行至床前,踞坐在旁,仔细审视着眼前少年,虽然脸颊泛红,稚气正浓,但却面无波涛,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阴弘智一言不发,如今大好局面,一定大做文章,却被外甥以胆怯为由竟然未允,想必心中大有不悦,但又不吐不快。

  他放缓语调,轻拍着李佑的手背,很想再听听外甥为何作此想法,“何……忧何……惧?”

  “舅舅,作甚恼恨?”

  “国破家亡!国对头恨!”

  “妻离子散!卖儿鬻女!”

  “苟不敢忘!”

  随着句句铿锵有力地声音回荡入耳,阴弘智话语也愈发哽咽,眼睑水珠闪烁,掩面痛哭。

  李佑听到这话,就凭着他对历史先知的优势,但追念最终败局已定,乱了他心神。

  此时李佑心情却陷入极端郁闷,他努力压下内心忙乱思绪,使自己平静下来。

  李佑心中感伤良多,若有所思地审察着自己,审视内心深处,他也接受事实,想要逐渐融入这个时代,内心开始蒙受时局中的极限性。

  “路为自择,再无余地……”

  他猛抬头望向阴弘智,眼前魁梧的男人眼窝竟然绽露几分怅惘,神情尽显疲态,难掩颓势。

  阴弘智闻言控制不住情绪激动,唇角翕动,讷讷不能成言。

  “大……王,臣下……失礼!”

聿军书

时隔四年,甚是忖量,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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