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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美人

六、清明

律师美人 初心释然 2129 2020-03-29 10:22:48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天下着毛毛细雨,很应景。清明,这个节气里总是要阴冷静天,飘点小雨才好,要是艳阳高照也就没了这个节气的气氛。

  白清浅手捧鲜花来到公墓地,来看望她逝去的闺蜜易行。濛濛细雨中,远山暗緑层峦叠嶂,间杂些许嫩绿,有种古代山水墨画以颜色浓淡相间来凸显立体感的韵味。

  闺蜜逝去已经两年,白清浅总会在清明过来祭祀她,祭祀她们的友谊,祭祀逝去的青葱岁月。

  她和易行相识是在回W市的动车上,故事没有一点新意。易行在车上脱手抢救了一名产妇,使得她们母子平安,恰幸亏白清浅的这一节车厢。

  幸亏,母子平安,否则对于照旧学生的易行,没有行医执照,真出了事,眷属要状告她的话,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不光是民事赔偿的问题,还说不定弄个非法行医出来。这个问题,在其时也是引起社会一阵子的热议。

  易行其时冲她笑笑说:“哪有想那么多,觉得自己是学医的,漠不关心,岂是医者的行为?

  易行也是W市人,在B市上学,学医。今后,她们俩成了好朋友。大学结业后都回W市事情,两人的友情继续升华。

  易行,性格开朗,脸上总挂着阳辉煌煌光耀般的笑容。她,就是阳光,她在哪里,阳光就在哪里。做事从容,不急不躁,白清浅从来没见过她生气的时候,对事对人总报以宽容之心。

  她不光医术精湛,而且还多才多艺;不光拉得一手小提琴,还能说单口相声。只要有她的地方,就会有笑声。

  四年前的一天,易行感受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左手,明明想往左伸,结果却伸向了右边。她在自己的医院里进行了彻底的检查,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来。同事们认为她是癔症,都是她自己脑子想出来的毛病。白清浅也没想多,易行所在的医院是当地最负盛名的一家三甲医院。

  厥后,情况越来越糟糕,左手的行动一点也不听大脑的指挥。易行不相信这是癔症,去SH医院检查。结果发现是小脑髓母细胞瘤,癌细胞早已扩散到胸腔,侵袭了膈神经。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难以接受,我们有时相信了自己认为可以相信的人,这种认为,经常会误事。

  如果选择相信自己,怀疑当地医院的检查,早点去SH医院检查,病情不会拖到癌细胞转移才发现。

  如果当地医院能谨慎些,检查再细致一些,事情会有差异的结局。易行最后的那些日子,现在想来,白清浅还不忍掉下眼泪。因为癌细胞侵犯了她的隔神经,不停地打嗝,没有中断。化疗、放疗,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摧残了她的正常细胞,使她变得孱弱、消瘦、食欲不振。最后几天,病恹恹地样子,至今还在白清浅的脑海中难以抹去。

  白清浅也一度怂恿易行把自己家的医院告了,易行却选择了缄默沉静和宽恕。她认为,医者也是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如果对他们过于严苛,有谁还愿意从医,那么以后谁来救死扶伤?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陨落了。

  雨下得越来越密,打湿了刚刚放下的鲜花,洁白的百合花上,那晶莹剔透的雨珠,那么纯净,就像易行那纯净的心灵。

  白清浅往回走的时候,在墓地不远处,看到了林子墨,肃穆地站在一处墓碑前。她好奇地走了已往。

  “林然,生于一九五八年腊月十三,卒于一九九八年仲冬初三。”

  “我的母亲,聪慧、善良的女人。”林子墨轻声地说道,似乎怕吵醒了睡在里边的人。

  白清浅朝着墓碑鞠躬三下。

  “谢谢,走吧。”

  许久。

  “到现在为止,我觉得母亲是被气死的,好端端的人,一点迹象也没有,就病死了呢。”

  白清浅不解地看了一眼林子墨。

  “母亲一向以来身体康健,性情开朗,陶醉于阖家幸福的甜蜜。为了父亲的事业,牺牲了自己的生长。照顾公婆,照顾孩子,打理家务,让父亲全身心地投入到事情中去。突然母亲得病,突然郁郁寡欢,不久便去世了。母亲去世后不到半年,父亲就结婚了。父亲结婚不到半年,孩子就出生了。浅浅,傻瓜都能明白怎么回事,要让我装作不知道,我怎么做获得!如果没有母亲,父亲怎么可能有他的今天!”林子墨愤愤地说道,“那个父亲,已经不是我的父亲。那个家,没了母亲,已经不是我的家。”

  白清浅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林子墨一路上跟白清浅讲着他怙恃的故事,白清浅一直默默地听着,她知道林子墨现在只是需要有人倾听,而不需要有人慰藉。

  林子墨将车子开到了海湾码头。这里停着几艘轮船,轮船已经装修成餐馆。两人来到船上,船上的大厅,虾啊,蟹啊,鱼啊,螺啊……各色海鲜,应有尽有。林子墨点了菜,要了酒,和白清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窗,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并不清澈,略带浑黄。海鸥,在众多的大海上空,无拘无束地展翅飞翔。偶尔,有船只开过,将海水推起一阵粼粼的海浪,使得码头上的船也摇晃起来。

  菜,上来了。林子墨把酒杯满上,递给白清浅。

  “谢谢你。”

  “客气了。许多事劝别人容易,劝自己难,但我照旧希望你能从已往的事件中走出来。陡增伤悲,于事无补。你母亲一定喜欢看到开心的你,来干了这一杯,与已往离别。”

  “你这酒量,呵呵。”林子墨笑了。

  “酒量不行,胆子还行。”

  这么多年来,这些不快的秘密压在他的心里太久了,已经压得他快喘不外气来。他没人可以诉说,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家丑。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加设防线一股脑地向白清浅倒了出来,还倒了个洁净利落。说来也怪,现在,身体一下子变得轻了起来,不再有压迫感。

  “我是来祭祀好朋友的,有时,她们只是换一种形态生活在我们身边,活在我们心里。那种形态,也许,能使她们更快乐。”白清浅想起易行最后的那段时间,那样的在世,她并不快乐。

  “也许是。这也一种解脱,生命的的另一种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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