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香······贵吗?”
看上去即是一副价值不菲的模样,扶夏暗自捏捏荷包,花饮店刚开不久,投入了她所有的积贮,现在还没回本,她有些穷。
半夏所想,玄青怎能不知,她笑,道:“贵,可贵了,神物,再多钱也买不到。”
半夏,······
这丫头此时竟另有闲心挖苦她。
“好了,不跟你贫了,不值钱,十块钱一大把,送你。”
“送?真的?”半夏挂着笑脸,半真半假的瞅着玄青,见她神色笃定,将木盒往怀里揽了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玄青淡笑,颔首。
半夏又陪着玄青喝了杯咖啡,闲聊了一些琐事,她总算是想起占用的是人家的事情时间,强行掐断了这次“心理领导”。
从玄青处离去,坐上公交车,她这才一拍脑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忘记问那两人的真实姓名了。
她虽年轻,记性却出奇的差,免不了担忧年纪大了会痴呆。
半夏考虑许久,终是弃了打电话问玄青二人姓名的念头,知道了又能怎样呢?纵然对着他们喊真实的名字,也纷歧定能允许,就这样吧,也挺好。
这么想着,又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抱过木盒嗅了嗅香气,说不上的喜欢。
说来这安神香也着实管用,夜里燃了一株,清香浓郁,沁人心扉,身心似乎都获得了舒展,荒唐的梦依旧,只是再未被惊醒,梦里的画面一点点淡去,她才悠悠转醒,不再如同一只困兽般张皇不安,一切都是那么淡然、和谐。
像是她的血与肉,平静接受,轻松融合。
半夏依玄青所言,关店几日,风无与使君子两人倒一ㄇ没有来打扰,她本就比力宅,现在整日无所事事,便躺在阁楼睡大觉,偶尔翻一翻书籍,如此两日,颓废两字顶在了脑门。
幸亏她另有自救精神,觉着如此下去不妥,便在艳阳高照的一日,强行从床上爬起,简朴收拾,便直奔商场,买了一些孩子气的小玩具,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招了辆出租车,报了“叙安福利院”的名。
那是她生活12年的地方,直到被姜父姜母收养,那里虽说不上多温暖,但至少让她孤苦无依的童年有了停靠的地方。
半夏这次是突然兴起,来看院长和孩子们,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因此,当她看到安平静静站在门口期待的屠安安时,是惊讶的。
屠安安似乎也看出了她的讶异,她冲着半夏笑笑,悦目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我感受你会来,所以就到门口看看,没想到你真的来了,看来,咱俩的心有灵犀比小时更强了些呢。”
半夏楞,好半晌终于想起那差点被她遗忘的童年细节。
屠安安是在半夏五岁时被送到孤儿院的,那时候的小女人扎着两个羊角辫,小脸粉粉嫩嫩,笑起来的两只眼睛如同现在般勾着月牙,只是那时纯碎,不似如今这般浸染岁月。
身上穿着天蓝的小洋裙,玄色小皮鞋,一看就是就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孩子会被送进福利院,那时不明白,如今,也不甚明白。
刚到孤儿院的第一天,屠安安便不似其他孩子那般拘谨。
她很开朗,甚至主动加入他们捉迷藏的小游戏,半夏那时是捉迷藏的妙手,她只要躲起来,任谁也找不到,偏偏屠安安的到来,破坏了半夏的无敌生涯。
屠安安甚至放话:无论你躲在那里,我都能找到你。
一度让半夏极端郁闷,许久不再玩捉迷藏的游戏。
厥后她问起屠安安,为什么每次都能找到她,屠安安笑的很神秘,半晌才答四个字: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么?
半夏笑,说真的,这么多年,她一直怀疑是屠安安偷看了她藏身的地方,所以才每次都能找到她,否则这女人为什么总是盯着她?
“既然心有灵犀,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帮你搬工具!”屠安安答着,直接绕到出租车尾巴后面,打开后备箱,将里面的工具一件件拿出。
“真智慧。”半夏竖着拇指赞美,结了车费,这才跟屠安安一起将工具往院里搬。
孩子们正在院子里做游戏,半夏一眼望去,熟悉的面孔少了几张,陌生的面孔多了几张。
心里几多有些喜涩掺杂。
认识她的孩子,大老远的看到她,一窝蜂的朝她而来,将她团团围住,那些新来的孩子,只是站在远处,犹豫着不敢靠近。
半夏朝他们招招手,他们犹豫很久,终是迈动了脚步,半夏将工具分给他们,让每一个孩子入眼的,除了她带来的玩具和吃食,另有她温暖的笑脸。
原来是想发完孩子们的工具便去看院长的,屠安安拦住她,让她晚一点再去。
有一个新来的孩子,因忖量怙恃而哭泣,院长正在慰藉。
“你想念亲生怙恃吗?”屠安安坐在秋千上,悠闲的来回晃悠,她的声音如日出的钟声,一下下的敲在半夏的心上。
怙恃?
“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半夏没有回覆这个问题,想念不想念的,重要吗?
她连怙恃的模样都没见过啊!
“你可以实验着找他们啊,院长不是说过嘛,你是被一位老先生捡到送来的,你问问院长有没有老先生的联系方式,找到老先生就知道你是在哪儿被捡到的了,兴许可以找到怙恃,也说不定。”
半夏激荡的秋千骤停,她垂着眸,看不明情绪,半晌,唇角勾起苦涩的笑,“二十多年了,老先生在不在还得另说呢,算了吧。”
她声音降低,一句“算了吧”似说给屠安安,又似在劝解自己。
屠安安盯着半夏良久,突然抬头看天,晴空万里找不到一丝瑕疵,她喃喃作声,“你考虑考虑,兴许,可以找到呢。”
“那么你呢?你想过找自己的怙恃么。”半夏突然反问。
身为孤儿,家人永远是不行触及的伤痛,之前的许多年,半夏都未曾开口问过屠安安任何关于怙恃的事,今日,她突然想要弄清楚,那个娇嫩可爱的小女人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她和其他的孩子太纷歧样了,不哭不闹,不吵着找寻怙恃,甚至未曾露出过一丝伤心的情绪,她似乎对所有的一切知道的清清楚楚,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天真的坚持着自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