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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月圆之时花灯如春

十九 国后泽漆3

许你月圆之时花灯如春 鸳鸯语 3041 2020-04-22 10:53:48

  其实枫荷不知道的是,那日官府来征收粮食,嫌泽漆家里交的粮食太少了,怀疑他们私藏了粮食。争执之间一把将他父亲推倒在地,拿鞭子用力的抽着,发出难听逆耳的啪啪声。

  泽漆吓坏了,坐在地上大哭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哭声惹的士兵心烦,便将她一脚踢出门去,额头撞在了台阶上,鲜红的血液瞬间从那破裂的地方涌了出来。母亲见状急遽将她抱起,藏在自己的怀里。哭喊着:“别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哪里会有人听呢,那两个士兵越打越起劲。

  他们用脚踩在泽漆父亲的腿骨上,用力的扭动着,面目可憎的在他身上拳打脚踢。

  泽漆的母亲跪在地上恳求着,死死抱着那些官兵的腿,想要阻止,可她越是恳求,那二人越是打得起劲,像是中了邪一般。

  直到泽漆的母亲伸脱手,摘掉自己手上仅有的银镯子交给那两个官兵,这才作罢。

  泽漆和母亲早已哭的面红耳赤,见那些官兵走后,他们急遽将父亲抬到床上。泽漆哽咽道:“娘,他们为什么这么坏啊。”母亲也在一边随着抹眼泪。她的痛恨不比泽漆少半分,可是自古以来都是官强民弱。那些大户人家尚且如此,她一介农村妇人又能做的了什么。

  夜深人静之时,母亲才挖开那个藏着半袋米的小洞,悄悄的煮了碗粥,盛在碗中,喂给了泽漆的父亲。

  父亲不愿吃,只见他艰难的责备道:“就剩这点米了,你煮这么多,明日后日又该怎么办。”母亲一听这话,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可是,你伤的这么重,不吃点工具怎么行啊。”

  父亲长出了口气,知道泽漆娘心疼他,也不再争辩。勉强喝了几口,递给泽漆。有气无力的低声说道:“泽漆喝吧,爹爹饱了。”

  泽漆站在床边本想劝父亲在多吃些,门口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趴在窗户边看见几个身影,连忙轻声唤母亲过来。

  母亲从那窗外望去,是几个瘦弱的村民。这些村民因为恒久太过饥饿,对食物的嗅觉格外灵敏。他们定是闻着泽漆家的米香味寻来的。

  母亲心道欠好,连忙扑到门口,顶住大门,喊道:“泽漆快吃啊,他们是来抢米的。”泽漆畏惧极了,才七岁的她,哪里见过母亲这般,端着碗愣愣的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这时外面开始有人砸门了,母亲紧紧定在门上的身体开始哆嗦了起来,她紧张的对着泽漆喊道:“愣着干什么,快吃啊!”泽漆看到母亲这般,急遽抱起碗两口咽下。泽漆还没吃完,母亲突然跌到在地,门被撞开了。

  那几个村民破门而入,进到屋里也不说话,死死盯着泽漆手里的半碗米粥,一个眼疾手快的一把抢了过来,端起来就是狼吞虎咽,可才喝两口就被另一小我私家抢了去。几小我私家都是饿急之态,谁都争着想多喝一口。

  母亲见状也不敢阻拦。走到桌前紧紧抱起吓的瑟瑟发抖的泽漆,流着眼泪道:“吃完,你们就走吧。各人都欠好过,我们家也只有这半碗粥了,是留给孩子的。”

  那些村民依旧不语,有个领头的,看着满身脏兮兮,头顶的伤口还没来得及结痂色小泽漆,眼中露出了同情,他叹了口气似无奈似悲凉的说了一句:“她说的也许是实话,各人都走吧。”说罢,几小我私家你看我我看看你,垂这头向屋外走去。

  可没过多久,那领头的却独自反回,他撞开门,一把拽过泽漆,来到灶台前拿起菜刀架在泽漆的脖子上,眼见女儿脖子上渗出血迹,母亲慌忙把剩下的米都拿了出来,跪在地上恳求道:“只有这些了,真的只有这些了,求你放了我的泽漆吧。”

  那人看着母亲,接过她手中的米,“哐啷”一声,菜刀被他丢在地上。面色极重,略带愧疚之向,道:“泽漆娘,别怨我,我家青原也不行了。”青原是那人的孩子。官府不停征粮,加上旱灾,各人早已没有吃的了,看这泽漆家还时不时的还能煮些米粥,早就眼红起来,今日终是起了歹意。

  父亲眼见妻儿受到如此欺凌,心里着急,可自己却身受重伤,转动不得,情急之下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剧烈的咳嗽着。

  母亲见状急遽上前抱起父亲,想让他舒服一点。或许是血呛到了气管里,越是咳,就越是难受。最后面红耳赤的躺在母亲的怀抱里一动不动了。

  那一夜泽漆站在床边明白了两件事,原来生命在压迫之下是这么的脆弱,这么的不堪一击。原来,那领头的村民不是善良,而是不愿意分粮。

  母亲流了一夜眼泪,第二天,她思前想后,决定将父亲葬在了门前的院子里,眼下灾荒,说不定哪天就开始人吃人了,她虽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可没闭眼之前,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丈夫的尸骨。

  厥后几天,泽漆便随着母亲去山上找吃的,开始还能偶尔挖几颗野菜,本就旱灾,野菜也不多,四周的村民们都纷纷上山来挖野菜,厥后野菜便也没有了,所有能吃的工具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接连几日,她们母女二人都是一无所获。

  有一日她们母女二人又去林中寻找吃的,远远看到几个村民,将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从一个快要饿死的母亲手中夺走,她的料想一点也没错,他们已经开始吃人了。

  虽然早已想到,但发生在眼前,照旧忍不住深觉恐惧,泽漆低声问母亲:“娘,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母亲知道,幼小的泽漆得知真相后,心里一定蒙上巨大的阴影,强忍住恐惧,温柔的说道:“他们是在救那个孩子,想回去给他找些吃的。”

  从那以后母亲便不许泽漆一起出去找食物。那日,她安置泽漆:“一定要锁好门窗藏起来,没听到娘的声音,就不能出来。”泽漆点颔首,藏在了灶台旁的柴草垛中。这才放心的出门。

  不久,母亲带了一块肉回来:“泽漆,娘今天抓到了一只老鼠,娘把皮扒洁净了,可是现在不能再生火了。”泽漆颔首道:“嗯,泽漆知道,那些坏人看到咱家有烟,又要来抢!”母亲欣慰的看着泽漆,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道:“泽漆长大了,快吃吧。”说罢,将那块肉递给了泽漆。

  泽漆手里拿着那肉,问道:“娘,你不吃吗?”“娘适才挖到一块红薯,已经吃过了,现在乏累的很,泽漆快吃吧,娘先睡一会。”说罢泽漆的母亲就躺在了床上一言不发。

  泽漆咬了一口努力的想咽下去,可是那股腥咸的味道实在令她难以下咽,究竟那肉是生的。泽漆脸上不经泛了难色,朝母亲望去,只见母亲脸上的愁容像深深的雾霭一般浓重,深深的叹了口气,似怨似嗌的说道:“泽漆啊,现在那点水,连喝都不够。也不能生火,你要懂事啊。”

  泽漆知道眼下这般光景,能找到食物也是艰难,又见母亲这般,咬了咬牙,拿起那块生肉嚼也不嚼硬生生吞了下去。

  厥后几日接连如此,母亲依旧不许她出门,依旧每日拿几块肉回来给她吃。泽漆每次都是强忍着血腥,乖乖吞了下去。

  一日清晨,母亲艰难的起来,叫醒还在睡梦中的泽漆。泽漆揉了揉眼睛,问道:“娘,你是又要出去抓老鼠了吗?”“泽漆,去拿梳子来,娘想给你梳梳头。”母亲温柔的对着泽漆笑着。

  泽漆听话的拿来梳子,母亲艰难的爬起身来。接过泽漆递来的梳子,在她的头上轻轻打理着,用心的挽成一个小小的发髻。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温声道:“泽漆啊,你也给娘梳梳头吧,娘也很久没有梳过头了。”“嗯。”泽漆灵巧的拿起梳子,认真的梳理这母亲的长发。

  母亲语重心长的对泽漆安置着:“泽漆啊,这样的日子可能另有很长一段时间才气结束,要好好的活下去啊。”“娘,为什么这么说啊。”泽漆不解,娘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些。

  “你要记着娘的话啊,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藏好,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说罢又从袖子里掏出来几块肉:“这是娘昨日新抓到的老鼠。你把它吃了。”

  泽漆看着娘手里的鼓鼓囊囊的手帕,好奇的问道:“娘,你在哪里抓到的这么多老鼠?”“娘在那后山的山洞中寻到的。”

  母亲见头发梳的差不多了,自己随意的挽了几下,便要出门,她看见满身脏兮兮的小泽漆,一脸不舍的神情,慰藉道:“泽漆若是不饿,就等娘回来一起吃吧。”“那我等娘。”泽漆笑着,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厥后,泽漆的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泽漆一直记着娘的话,藏在灶台边的柴草跺里。

  泽漆的娘满身伤痕,撑着最后一口气,走向山里,再也没有回来过。哪里有什么老鼠,是母亲生生剜下了自己的肉,她用生命让孩子活下去。

  眼见几日已过,留下的肉也已经吃完了,可娘怎么也不见回来。泽漆撞着胆子出了门,去娘说的山洞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娘。

  她跑到山洞前,壮着胆子走了进去,看见一小我私家躺在地上。她认得,那人正是她娘。她跑已往,抱起娘,突然明白了一切。“娘!”泽漆大叫了一声,得知真相的她蒙受不住巨大的攻击,晕了已往。

  泽漆在山洞中哭了许久,过了几天几夜之后,她明白,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她想起娘临走时说的话,她要好好的活下去。泽漆用尽全身力气一路向南逃去,运气好了能扯下些书皮树叶吃,什么都找不到的时候就吃土,总之她不能死,她拼了命的逃到了临国界限,被一个领土的将军救回。

  泽漆想起这一切,似乎昨日一般,过往种种皆是历历在目,她看了看已然熟睡的枫荷,觉得胸口异常沉闷,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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