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朋友。”
“嗯。”李泽没有做任何评论,“另有呢?”
“没有喜好。”
林臻下意识看了李泽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看自己,只是望着劈面花坛里的一棵树。
“也不讨厌任何工具。”
“除了邱慧珍。”
“可她不是工具。”
“我喜欢草莓。”
“不外没人知道。”
“除了外婆。”
“不喜欢打架。”
“除非他们先招惹我。”
“喜欢封小钰。”
“她是第一个愿意和我做同桌的人。”
“不喜欢男生。”
“脏。”
林臻没有说谎,自从邱慧珍和林彦离婚以后,那个曾经会让她骑在肩上吃棒棒糖的男人似乎完全变了性子,变得只会喝酒、吸烟,无所事事。
“除了……”
林臻说着抬起头,眼前却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她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已经说了那么多话。
“除了什么?”近在咫尺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懒散的意味,很奇特。
程也凑的很近,适才从教室溜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李泽,只是没想到,旁边是林臻。
程也悄悄地走已往,他第一次看见林臻打开话匣子的模样。
李泽也是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声音,惹的眉心突突直跳。
“程也,你们班主任呢?上课时间跑出来请假了没?”
“放心,她不管。”程也漫不经心的坐到林臻旁边,又戳了戳她,“除了什么?”
林臻往旁边挪了挪,墨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深深浅浅的光圈,格外透亮。
除了程也。
他是第一个主动帮她的人。
李泽瞪了程也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看林臻:“林臻?”
“回教室了,我卷子还没写。”
林臻站起来,抬腿直接离开。
程也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抹孱弱的背影。
怪不得……
不喜欢男的?
那不就是同性恋吗?
百、百合……
程也似乎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稍一犹豫,照旧跳下花坛走掉了。
李泽站在原地,往这边也不是,往那边也不是,如果不是程也突然打断……
唉!
“诶?臻臻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封小钰正对照着自己的试卷帮林臻抄答案,林臻就从外面进来了。
“臻臻,你的卷子。”封小钰把写好的试卷递给林臻,“那个……有几题我没算出来,所以就没写。”
“没事。”林臻接过来看了一眼,胡乱写了个答案,便放在一边了。
“臻臻,你写的什么?”封小钰拟好试卷,或许看了一眼,发现从不动笔写字的林臻竟伏在课桌上冥思苦想的写作文,不禁好奇。
“检验。”
林臻将写了几行的纸揉作一团丢到了课桌里,又重新拿出一张草稿纸,“你会写吗?”
“检验?发生什么事啦?为什么要写检验?”封小钰靠近看了看,林臻,稿纸顶行俨然是“检验”两个大字。
只不外林臻的字写得确实不尽人意,若不是封小钰恒久帮林臻写试卷练就了一手“林体”,她基础认不出来。
“3000字吧?”林臻握着笔在纸上戳了戳,似乎检验都是这么多字数,这个真把她难住了。
“那个……我也没写过……”
封小钰从小就是三勤学生,哪里知道检验该怎么写,不由得脸色一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写检验。
林臻嘴里叼着圆珠笔,思来想去,照旧没有任何头绪。
不知不觉间下课铃响了。
一下课,教室里瞬间一窝蜂,没有一点重点高中应有的纪律。
“宋宇,你丫有种别跑!”张子文上蹿下跳的追着就要揍前面的黄毛。
“谁不跑谁孙子!”宋宇唰的一下从林臻的课桌旁跑已往,课本猛地撒了一地,他自己却没有注意到。
林臻拽下耳机,眉心拢着,其间阴郁感似乎要滴出来。
瞧着林臻的脸色,封小钰最清楚不外,她生气了。
张子文基础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仍旧嘻嘻哈哈地想要追已往,只是猛地被林臻拦住。
张子文有些受宠若惊,这照旧林臻转到11班以来第一次同他近距离接触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桃花运要来了,一下便起了玩笑的心思。
“林大校花有何贵干啊——”张子文俯着腰学着古装剧里的太监做了个请安的行动,尾调拖得很长,又带着一股离奇的腔调,惹得周围人全看了过来。
“你踩到我书了。”林臻面无心情,并没有觉得张子文的小行动可笑,反而依旧摆着一副臭脸。
但是熟悉林臻的人都知道,要是搁在以前,她要是不如意,二话不说地就把人撂倒了,哪里还会同那人费什么话?
“哦哦哦,我捡起来就行了呗。”
要是林臻不说,张子文还真没注意到自己脚下踩着数学书的封页。
“不外……不知道帮了校花的忙有没有什么利益?”张子文一副贱兮兮的语气,让人忍不住的想揍他。
周围的同学也是一片起哄,似乎希望发生点什么,张子文靠着课桌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嘘”了一声,示意各人平静,模样实在有些诙谐。
见林臻并不搭理他,才觉得自讨没趣,随便瞟了一眼,眼尖的发现林臻正写写画画的工具是一份检验。
马上又来了兴趣。
“校花也要写检验啊?”
“你会吗?”张子文从林臻手里抽出稿纸,迅速扫了一遍,“啧啧啧……”
“你会?”林臻依旧是面无心情,只是未免抬起头的时候多看了张子文一眼。
“那是,晨光文具店VIP包月用户专属名片。”
说着张子文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那叫一个显摆:“喽,前几天文具店老板娘认我当他干儿子。”
“那个……此处应该有掌声!”
张子文靠在旁边的课桌上,一副东风自得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国家总统觐见贵宾。
“你会?”林臻不以为意,眼帘都没抬一下。
张子文尴尬地把名片揣回兜里,清了清嗓子:“咳咳……通俗的来说,我是个惯犯。”
张子文就纳闷,是林臻听不懂,照旧适才的名片不够突出他的“尊贵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