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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追魂

第五章·冰火深谷(上)

寒玉追魂 NA往昔 4347 2020-03-18 08:05:32

  那日,发动禁术“祭祀狂热”的百里寒全力对战内力和武功都远高于他的王刀子和莫海棠,最后被逼跳下山崖。

  那山崖下是一深潭,百里寒从数百丈山崖落下,并未摔死。但他祭祀狂热的反噬随之而来,他似乎裸身置身在千里冰封的冰窟中,又似乎千万只凶猛的野兽疯狂在撕咬他的身体,百里寒想运功反抗,无奈真气散尽,没有丝毫内力,他奋力游上了岸,却因为反噬,晕了已往。

  山崖高有千万丈,高耸入云,站在崖底,基础看不清崖上的景物。山间浓雾弥漫,遮蔽了日光,潭水四周蔓生着青苔,显得有些阴暗湿润。山崖下是一处山谷,随处盛开着野花,野草、野花蔓延了整个山谷,空幽寥寂,但是却生机盎然,许多小动物在瀑布下的深潭旁饮水,见到晕倒在地的百里寒,并不逃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然此处人迹罕至,动物并不怕人。所幸此处并无虎豹虎豹之类的凶兽,否则此时晕倒虚弱的百里寒虽有寒玉剑在手,又怎能抵御野兽的凶猛。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头带红色发卡,扎着两个马尾,头发也泛红的少女来到深潭,看到昏厥的百里寒和百里幕,赶忙跑向草堂道:“奶奶,你看,潭水池旁边有两小我私家!”

  “哦?待我去看看!”就在说完这句话后,一穿着浓艳,面色红润,面容细腻如芙蓉出水般清秀的女子步履轻盈走来,她的头发却并非乌黑闪亮,而是如烧熟的铁器一般的火红,恰似烫染了一番。那女子看起来充其量不外二三十岁,那少女却一直“奶奶”、“奶奶”地喊个不停。而最奇怪的是,那女子竟不生气,也不谢绝,只是微笑。

  “奶奶,这两小我私家是谁啊,你认识吗?”那少女问,眼神却一直在百里寒身上扫来扫去。

  那女子端详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接着道:“娇儿,把这两小我私家挖个坑埋了吧!”

  “啊?他们已经死啦?”那少女心情立马突变,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衣衫褴褛又破烂不堪的百里寒,粉嫩的脸颊阳光下变得有些呆萌和疑惑。

  “没有全死,死了一个,另一个半死。”那女子指了指百里幕,又指了指百里寒,说道。

  “奶奶,这里从来都没来过外人,我照旧第一次看到男子呢!”

  “哼,男人有什么好的!娇儿,我让你去把他们埋了,听不到吗?”那女子看到身旁呆呆的少女,斥责道。

  “哦,哦,那好吧。”那少女刚托起百里寒的身体,从他背后的背带上滑落下寒玉剑,霎时间,深潭旁边气温骤降,虽然是六七月份,寒玉剑周围居然冷若冰霜,似乎一块坚冰。

  “哦?”那女子一把拿起寒玉剑,神色凝固,似乎一瞬间回到了几十年前,她自言自语隧道:“寒玉剑?怎么会在这少年手中?不行,他暂时还不能死!”

  于是那女子命那少女将百里寒拖入草堂,而百里幕因早泰半天前就已逝去,无可挽救,只能给他草草地修了一座宅兆。

  草堂内,那女子运功为百里寒疗伤,折腾地大汗淋漓。

  “奶奶,您能治好他吗?”那少女轻轻地问。

  那女子没有回复,道:“娇儿,去取那浴火石来!”

  “啊?奶奶,那不是您之前一直给我说我们熔火一派的修炼至宝吗?”

  “这少年内力损耗巨大,我已封住了他的主要穴道。但这只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他现在身上被寒玉剑的冷气所伤,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反噬,只有用浴火石才有可能消除反噬,聚集真气,让他恢复。”

  “可是……可是那浴火石原来就两块,上次百年不遇的冬季,大雪封山好几月,随处找不到吃的,为了使山谷里面冰雪消融,去外边找吃的,奶奶您已经拿浴火石将冰雪驱散一次了。现在就剩下一块了,万一下次大雪封山怎么办呢,到时候我们吃什么呀……”那少女一边看着那女子,一边看着昏厥的百里寒,甚是为难。

  “娇儿,不是你说要救活他的吗?”

  “啊?明明是奶奶自己说‘这少年暂时还不能死的’,现在又说使我让你救活的?奶奶你说谎!”那少女将嘴巴一嘟,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喜悦照旧忧愁。

  “呵,娇儿最近居然开始顶嘴了?你快去把浴火石拿来,否则今晚罚你修炼火焰真身,不能睡觉!”那女子脸颊微红道。

  原来,那女子即是当初几十年前闻名江湖的风林火山四大道观“熔火观”道长熔火仙人彦炎炎,由于道家修炼阴阳术、吞吐日月精华,和之前御风仙人端木风一般,虽然年龄大,却以返老还童之态存在,熔火仙人竟愈发年轻、姿色感人,宛如各人闺秀般。那少女即是熔火仙人的孙女,天真烂漫、生得可爱,她们在一起,没有人敢说是奶奶和孙女,充其量算是母女,但谁又知道,熔火仙人彦炎炎比娇儿大了两辈。

  自神林观灭观,《追魂剑谱》消息散失之后,过了几年,彦炎炎就把道长的位置传给了她的大门生赤瞳。彦炎炎倾慕端木风,但是端木风却深爱着神林观的上官雪,上官雪死后端木风便销声匿迹。于是彦炎炎离别熔火观,她走遍天涯海角去寻找端木风,也去追寻那失传的剑谱,可天下之大,却又怎能让她轻易寻得?好不容易得知端木风的下落,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彦炎炎仍然见不到其人。

  但转头看熔火观,因新任道长赤瞳治理不善,竟丢了熔火观修炼至宝——双生浴火石,今后,熔火就一直没落下去,埋没在江湖中。

  彦炎炎在江湖上寻了近十年,不见剑谱,偶然她听闻熔火观至宝浴火石丢失,便踏上了寻浴火石之路。其间有一男子号称浴火石在他手上,但要纳彦炎炎为妾才肯将浴火石送还。彦炎炎怎能容忍这种奇耻大辱,她与那男子在巫山山顶大战了三天三夜,却未曾战胜他。再厥后,形单影只的彦炎炎遭那男子暗算,失了身,竟生下一女,彦炎炎虽然痛恨那男子至极,但爱女心切,她把那孩子取名叫“浴火”,体现拿不到浴火石誓不罢休。浴火生的神俊而又清秀,活脱脱不像是浓妆艳抹的各人闺秀,而像一个风骚倜傥的少年。世代相传,浴火的头发也是像火焰一般红,她却不像母亲那样长发飘然,而是短发轻装,经常妆扮成一个假小子模样。每当彦炎炎笑她不像一个闺女,而像一个假小子,浴火总会生气,她最喜欢对彦炎炎说:“谁说女子不如男,我长大了一定要替母亲找回双生浴火石,重振我熔火观,傲视武林群雄!”

  彦炎炎总会申饬浴火:“你一个小孩子家,休得放肆,说出来如此假话,做人照旧要低调的好。”

  之后,浴火长大成年,习得一身熔火观的本事,练就火焰真身,却在江湖中以隐士侠客时出时隐,虽然浴火深得彦炎炎真传,但她在江湖上却隐姓埋名,以假名存在,而且轻易不显露熔火观本门武功,所以无人知晓她和已经没落的“熔火观”有何渊源。

  一次,浴火偶然听到浴火石在西域狂风寨寨主手中,她听到消息后不辞而别,一番梳妆妆扮后宛如一个少年游侠,便骑马前往西域抢夺浴火石,而正好遇到了正在办案的百里幕。

  两马相遇,原来浴火想绕过百里幕而去,但一阵风沙吹过,吹下了她的面纱,那火红的发色映入眼帘,百里幕勒马喊道:“兄台,可曾是前往西域?”那时百里寒尚未出世,百里幕凭借一柄神器寒玉剑和卓越的武功统帅禁军,西域边疆的和番国的动乱,百里寒奉旨正准备领兵前去平乱。

  “久仰百里统领慷慨爱民、惩恶扬善,能够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百里幕的名气已经威震南北,许多江湖好汉和黎民黎民都知道他的台甫,浴火遇到百里幕时,并不想节外生枝,便装作男子口吻和强调,说了一堆客套话,想要避让过百里幕的线人。

  而百里幕何许人也,他看到眼前的这位少年,虽然策马扬鞭、赤巾红袍、威风凛凛,虽然缠巾蒙面,但隐约中透露了稚嫩和红晕,且审察着这位少年的身段,不像是普通的游侠武士,反而像是一个闺中少女,并身怀绝技。百里幕办案多年,虽然心中有疑惑浴火这个女扮男装的身份,但他听到这少年的夸赞心中大喜。然而百里幕究竟经验老到,他冒充不知,不愠不火地说:“兄台此番前去西域,路途遥远,你孤身一人,不如追随我雄师一起前行,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浴火有些犹豫,如果她现在就骑马飞驰而去,一来是失了礼节,二来百里幕肯定会怀疑她的身份,也许“熔火观传人”这个身份就会袒露,从小彦炎炎就嘱咐她,不能在外边泄露了身份,所以她在江湖行走全是掩发蒙面,而这次行走慌忙,偏偏一阵风沙把她的面纱吹过,让百里幕看了个正着,而凡人即即是在她摘下面纱头巾,也很难认出她就是一个女儿家。浴火沉思了一会,便道:“既然百里统领盛情相邀,那在下就敬重不如从命!”

  浴火便在百里幕行军的营帐中住下,虽然在身份方面她尽力推辞搪塞,在治国安邦、平反除乱的军政大事上,她与百里幕相谈甚是投机。百里幕虽知她身份纷歧般,但一直未曾主动揭露,难得浴火一个女儿家,对军国政务的谈吐有奇特的看法和想法。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二人便白昼驱车,晚上在营帐中泛论军政。浴火从小便对那些英雄好汉甚是钦佩,对军事兵法研习痴迷,但彦炎炎总说她一个女儿家,应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浴火想投军从戎而不行得。在遇到百里幕的时候,她和百里幕居然能够谈吐如此投机,谈到百里幕惩恶扬善、为国为民的事迹后,这让浴火不禁听得痴了,一颗少女心也不知不觉倾向于百里幕。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浴火便终止了自己的妙想天开,开始回归到去西域的狂风寨夺取双生浴火石的任务中去。

  话说一日,二人谈到酣处,百里幕道:“来人,取酒来!兄台,我们边饮边谈如何?”

  “百里统领,饮酒误事,我们照旧以茶代酒吧。”浴火的神色有些张皇。

  百里幕突然想起了眼前的浴火乃是女扮男装,也许不胜酒力。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二人正谈论地火热投机,讲到报国杀敌,皆是热血澎湃,如此火热的兴致,也管不上是男是女,但求痛饮,图一醉方休,他顿了一下,道:“非也,无酒不报国,无酒不丈夫!好男人志在四方、激情万丈,怎能少了美酒佳酿?”

  原来,浴火是熔火观的传人,习得火焰真身这一神技,身属火属性,全身气脉流通中夹杂着火焰的炽热。彦炎炎特别申饬她,无论如何不得饮酒,否则酒在气脉中流通后,会使全身热血沸腾、真气膨胀,虽然短时间火焰真身这一神技的威力会极大提升,功力也会倍增,但必须要立即将身体中的火气释放,否则就会走火入魔。所以酒这种工具,虽然可以短暂又极大地提升熔火观一派的功力,但是饮酒之后,必须将身体中火元素给实时释放。就好比一缸水,如果让它细水长流,可以流一天,但是如果打破一个大口子,转眼间就会流干。而一旦有了这个大口子,想要收放自如却也不能。

  浴火听了百里幕的话后,甚是犹豫。但她性格火辣又为人豪爽,丝绝不像彦炎炎那样小心谨慎,禁酒的听说也只是从小听过,自己从小到大滴酒不沾。今日和百里幕泛论投机,且她自身对百里幕已有了好感,便顾不得什么禁忌,她道:“好,那小弟就舍命陪君子!”

  这时将士已把一坛美酒抬进帐来,打开酒坛盖子,一股浓烈的香气弥漫着整个营帐。百里幕给浴火倒了一大碗,自己也倒了一大碗后,张口便干了自己的一碗。

  浴火看着眼前的一碗美酒,还没有喝,就已经开始脸颊泛红,但酒香味不停地刺激着她的嗅觉,顾不得那么多,她也端起碗便将这一碗酒一饮而尽。

  酒一入口,她顿觉辛辣无比,不像闻起来那样浓香,但随即口中觉得飘香醇厚,似乎有无穷的魅力,又恰似在修炼火焰真身时真气四冲的感受,让她身上燥热却十分舒适,酒气在体内运转,浴火马上感受功力倍增,真气涌动、喷薄欲出。浴火想:原来酒是这么好的工具,为什么娘不让我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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