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小县令,可性格使然,他不会对此事不管不问。
元暇知道眼泪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调整美意情后勉强扬起笑脸柔声道:“良人,你放心出门,不要忧心家里,我会照顾好娘,我们会在家等你回来。”
两人许久没有亲热,等明日一别,还不知道再见是何时。
此时魏徴看着泪眼朦胧的元暇情不自禁的凑近了一些,轻捏起她的下巴靠近了她。
元暇愣了一瞬,眼泪反倒险些掉了下来,立马没事人似的抬手抹去。
魏徵自是看到她这些小行动的,心中有些愧疚。
在亮光下元暇有些放不开,片刻后红着脸推他:“我们身上都另有伤呢,会裂开的。”
“不会,娘子不必担忧。”魏徴轻笑着在她耳旁呢喃,捉住她的手不允许她不专心。
不多时,他目光变得灼热,上下仔细的审察着元暇轻叹:“多日不见,我的傻女人竟又长大了许多。”
元瑕心中羞涩,脸也火烧云似的,忙拿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作势去推他:“坏人,先去熄灯。”
魏徴不动,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撅着嘴投降。
最终什么也没做,因为他背上的伤口真的裂开了。
元暇看着他背上沁出来的血丝既觉得心疼又有些想笑,她起身去拿了伤药给他重新抹上,又用洁净的白布包扎了一下伤口。
之后魏徴整理好衣衫去了一趟咬金和行俨的房间。
元暇趁此给他收拾好了行囊,等他回来后越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依偎在他怀里与他说起夜话。
两人聊了许多,魏徴有试探元瑕的意思,说了许多他在山里的境遇。
元暇脸色都发白了,之后她也说了她们一路上遇到的事。
魏徴听不出破绽,只能叹息;你们运气不错!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元暇撑不住困意,眼皮越来越重。在魏徵的刻意的拍打中,眼睛徐徐合上。
等她呼吸均匀后,魏徴抽脱手臂把她轻轻放下,起身轻柔的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刻意忽略去心中的不舍,又去装了些纸笔和墨,拿起元瑕给他准备好的肩负,魏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魏母已经在堂屋期待多时了,她和崔氏早早的起来蒸了一笼馒头,还准备了些其它的干粮。
此番魏徴要带着咬金一起走,所以咬金也准备了个小肩负,装了他的衣裳和鞋袜。
魏徴二人在院中作别,崔氏也在咬金房间细细的嘱咐儿子,两位母亲在天亮之际含泪不舍的送儿子出了大门。
与魏徴和咬金一起走的另有高齐,三人先去村长家里与众人荟萃,之后一行人才扛着锄头之类的工具声势赫赫的离开了村子。
元暇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知道此时魏徴已经出发了,呆呆的看着门口的偏向泪流满面。
她这种状态连续了三天,三天后,她收到了魏徴让人送回来的信。
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见字如面,一切安好,勿念!
这些字似乎有一种魔力,元暇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终于恢复了以往正常的神态。
到了下晌时郑海華又来了,见了她这模样后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一番冷嘲。
元暇心情好,没有理她,反而费心了一会儿她的终身大事。她可已经十七了,是个老女人了。
天气渐热,到了六月时已经有几条路理通了,几个村子都又恢复了来往。
魏徴一行人也越走越远,他们分成了三路走,两路人继续修整路面,他带着咬金和高齐随着郑成鋒先回了县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暴晒,那些泥水已经凝固,徒步照旧过得去的。
元暇不知道他们的行程,到了六月底,又收到了魏徴着人送回来的信。
这是第三封信,这回信中不再是报平安,而是说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他已经到了县里,也随处去看过了,除了城西的一块儿小地方阵势较高没有被毁,其它的地方都被淹没了。
县里的情况此时很欠好,随处都是死尸,如今又是暑气最重的时候,若是不实时处置惩罚,极容易引发大疾病。
第二件事,他手里有一个制作冰块儿的方子,要着手建一个冰厂,可如今手里人数不够,信任的人也少,希望裴家父子能去县里帮他。
虽然了,如果他们不愿意去的话,他也不勉强。究竟如今那里还不是完全宁静的地方,不去也是人之常情!
第三件事,他怀疑朝廷中有人从中作梗,压下了北芪山塌的事。事发了已经近两个月,可朝廷却依然没有任何指令下达。
为了在世的这些黎民,他决定组建一直商队出发去其它的县城,看一看能不能换买粮食回来……
元暇看完了信后面上忧心忡忡,吃过午饭便出了一趟门,托人去给娘家捎信儿。
隔日裴家人便来了,裴父没来,来的是裴母和裴元霏两口子。元暇和母亲兄嫂说了一会儿话,侧面提了下魏徴在信中所说的话,问他们的意思。
裴元霏听了后没有多意外,他险些没有考虑,和柳氏对视了一眼后立即便郑重的颔首应下了。
裴母更没有阻挡,她跟女儿保证:“放心吧,等回去后我就跟你爹说,你爹他也正在家闲着没事做呢。他们两个明日或者后日就出发,很快就去女婿那里。”
元暇满心谢谢,等送走了娘家人后,她想着魏徴说的商队,心里头跃跃欲试。
晚饭时她都没心吃,晚上翻来覆去考虑了一夜,第二日去请了郑海華和李氏王氏二人前来家中。
她绣框里装的是几个差异样式的中国结,是在早饭来前编的,等她们到了这里便拿给她们看。
几人见了这新样式的工具都觉得很新奇,问她这是什么工具,具体是怎么做的。
元暇听了后心中有些小自得,拿出其中一个解释:“这个叫相思结,做法很简朴,我想雇些人来帮我多做一些,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兴趣入股?”
郑海華拿起一个看了半晌,可看来看去都看不出来,这么多扣是怎么扣在一起的。
元暇没有多卖关子,拿起卷好的丝线,三下五除二便又编了一个新花样递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