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黟山传

第廿七回 丁奉痛心剿叛贼 陆凯横眉斥朝佞

黟山传 愚长庚 3083 2021-09-02 19:25:15

  且说张茂、徐焕听闻丁奉率军来至庾岭,又惊又悔,惊在朝廷竟派兵征剿,悔在早知如此,之前便加速收拾,早些离去。

  徐焕叹了口气道:“丁奉乃四朝元老,官居右大司马,在朝中威望甚重。且武力高强,年轻时也曾加入赤壁之战,即便年老,也可挥舞几十斤大刀,恐难以敌过。”

  张茂道:“我兄莫忧,量一皓首匹夫,兄可带弟兄们先去,我来断后。”

  徐焕道:“非我惧哉,只是那丁奉武力高强,非你我所能战过。”

  张茂道:“徐兄莫要拖拉,你在弟兄们中威望甚高,都以你为长,此战可以没我,但不行没你徐焕。望兄快些带弟兄们离去,我去也。”

  说罢,张茂提刀下山,终不转头。徐焕叫他不应,终狠下心来,领弟兄们携锱重从后山徐徐下了,虽有几个吴兵要困绕过来,但刀锋所向,人头滚落,在徐焕的掩护下,徐徐离去。

  再说张茂,只带几小我私家马从山上下来,丁奉见状,大疑,问道:“听闻盘踞庾岭的是兄弟二人,为非作歹数载。为何今日老夫来讨,只下来兄弟一人,贼子寥寥无几?”

  张茂义正言辞道:“我兄徐焕是成大事者,不行落入老迈奸贼手里,他携众从后山离去,北上黄山抗晋去啦!”

  丁奉将信将疑道:“庾岭距黄山数千里,你定是在唬骗老夫。”

  张茂手拍胸脯叫道:“我自幼不学无术,未曾碰过书,只仗着蛮劲,入了山贼。况性命都要丢了去,唬你又有何用?”

  丁奉一听言之有理,捋了捋髯毛,迟疑了少许,旁边副将见状,上前低声道:“老将军,皇上下旨剿灭庾岭,怎敢抗命。今两个大王跑了一个已是大罪,若再跑一个,恐老将军即即是四朝元老,也难以保全性命,性命若失,如何抗晋,如何保全黄山?”

  丁奉一听,把头一扭,叹了口气,横下心来,舞马拍刀而来,叫道:“既是说要抗晋,便使出能耐来要老夫瞧瞧。”

  张茂见丁奉砍来,自己也挥刀来迎,两刀相接,让张茂两臂痛麻一阵;又来一刀,是刀背砍来,张茂料自己反抗不住,索性伏在马背上,躲过一劫;待第三刀来时,是刀背拍来,此时张茂刚起身,未来得及反抗,直被刀拍倒落马。

  丁奉笑道:“凭这武力也要北上抗晋?不如化作恶鬼夜里一一啮死晋人吧,也好过到战场上丢人现眼!”

  丁奉抬刀要来砍,张茂把双眼一闭。却听十余来小我私家跑来呵止,张茂微微睁眼来瞧,是自己仅带的几个弟兄,手持镰刀耙子要护卫自己。

  张茂叫道:“快快闪退,这老匹夫非尔等所可反抗!”

  那几个弟兄却道:“大王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怎可袖手旁观?”

  另有甚者举起耙子便要打去,丁奉眉头一皱,把刀一挥,鲜血喷涌,人头滚落。张茂气的寒毛直竖,怒道:“老匹夫,你砍我作罢,岂敢砍我弟兄!”

  丁奉道:“是他们上来送死,你莫叫,再叫下一个即是你。”

  张茂跳起身来,高举刀跑来道:“我还怕你不成?”

  丁奉叫了一声,猛得挥刀砍去,直把张茂震的两臂痛麻,五脏六腑具颤,崩了回去,又回到了原在的地方。

  丁奉索性下马,把金背刀杵在原地,提起腰间鸣鸿刀来,张茂现在转动不得,但身旁弟兄们都来阻挡,仍阻挡不住丁奉的脚步。却见一个个弟兄们叫喊着跑去,一个个弟兄们都成了无头鬼,随着最后一个弟兄尸体倒下,张茂万念俱灰,又怒又悲道:“弟兄们都死了,我如今有何面目在世去见兄长。”

  丁奉道:“老夫敬你是个男人,不惧生死,江东将士若都似你这般又何愁大业不兴?老夫愿放你一条生路,投黄山去吧。”

  张茂斥道:“连弟兄都无法保全,有何颜面存活于世?快快把我性命拿去交于皇上罢!”

  丁奉道:“你这贼厮,未来你若攻破洛阳,功成名就,老夫头颅自亲自送上,向你赔罪,绝不食言!”

  张茂一怔,跪倒在地痛苦流涕,随即向后奔去。副将上前问丁奉道:“老将军把他放走,回去如何向皇上复旨?”

  丁奉道:“如实上报!”

  说罢转身离去,登了庾岭,山岭之间却见梅花杂乱生长,鸟雀的叫声格外乱耳,丁奉是看的烦乱,听的闹心。转身离去,气闷地坐在原山贼大王的席位上,把之前做的事重复推理,丁奉两眉相接,双手猛锤大腿悔道:“丁奉啊丁奉,枉为吴臣,枉食君禄!”

  随后起身在堂上踱来踱去道:“那十余人虽是山贼,却也是江东黎民,忠义之士,倘若过得富足,谁愿沦为山贼?可若不杀他们,老夫难表忠君之事。”

  随即跪倒仰面朝天问道:“先皇在上,老臣做的是对是错?”

  忽的听得外面有一阉人道:“右大司马做的虽然是对的,那些人就算做的如何,那也是山贼,俗语道’山河易改,天性难移’。倘若真让他们破了晋,我们朝廷中人又有何颜面面对黎民?”

  丁奉见是当初向皇上觐见的那个阉人,起身道:“是你啊,老夫已剿灭庾岭了,你可以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那阉人道:“皇上已经知晓,又命右大司马和毌丘秀兵合一处,剿灭巫山叛贼。”

  丁奉倒吸一口凉气,问道:“巫山……有何罪责?”

  那阉人道:“叛贼终是叛贼,要甚么罪责,留着终是祸殃,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就有劳右大司马了。”

  那阉人传完话,便退下了。丁奉传来副将问道:“这郎官是谁?为何之前并未见过,近频频见了,足见胸中城府。”

  那副将道:“听闻此人唤作岑昏,近日被皇上任命为九卿。”

  且再说东吴朝廷,左丞相陆凯屡屡劝谏,道:“山贼所居之处,黎民安身立命,未听闻有山贼扰民之说,还望陛下明查。”

  正在吴皇思索之余,那殿上列将有一人,名叫何定,官至楼下校尉,深得孙皓宠幸,道:“左丞相所言差矣,自古以来,山贼哪有做好人的,待他们生长起来,江东之主究竟是山贼照旧陛下?”

  陆凯一听,呵叱道:“何校尉,前后奉侍陛下不忠诚,倾覆杂乱国政的人,有哪一个能善终天年的?你为什么一直干那些佞媚奸邪的坏事,堵塞陛下的视听?”

  何定咬了咬牙,看向皇上不敢言语,吴主也无奈,陆凯官职甚高,不行轻动,于是半遮半掩让此事已往了。

  过了几日,丁奉终是抵不住皇上私下派人敦促,领着戎马与毌丘秀汇合。毌丘秀步行十里前来相迎,大喜道:“既得右大司马相助,剿灭叛贼指日可待?”

  丁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仍问道:“近来之战如何?”

  毌丘秀道:“上次交战,有黄山助贼,手下将士不敢上前,故等右大司马前来,一同商议讨贼之事。”

  丁奉或许早就料到,也不是那么惊讶。经毌丘秀领路到了大营,撩袍进了营内,巨细之事一一了解,随即下令道:“明日军队休息一日,后日起兵,老夫与你各领一支军队,向巫山进发!”

  毌丘秀问道:“如遇黄山贼子,如何是好?”

  丁奉道:“毌丘将军尽管兴兵,黄山之人老夫亲自处置惩罚。”

  毌丘秀起身行礼道:“有劳右大司马。”

  只说兴兵之日,毌丘秀自领军往巫山而去,拦路并无阻拦,而丁奉领军更贴近于黄山,那丁奉满面红光,精神奋起。果不其然,听到了杀声,是刘皞周婳领了一小队人马前来。

  刘皞周婳本在长江北上抗晋,为何在此?原是黄山军兵分两路北伐,刘皞领军攻袭合肥大营,射杀徐倪,功成之后,收到崔钧手书,大致内容为:魏晋上将石苞率军前来援救合肥,不宜与之交锋。况丁奉来讨同宗,唯大王可以克之。

  丁奉一见刘皞前来,心中有喜有怒,喜在多日不见,心中也有记挂;怒在不循分抗晋,竟与其他叛贼同流合污。仍拨马上前问道:“好个刘皞,见老夫不行礼,反叫老夫向你行礼不成?”

  刘皞一听,下马躬身一礼,周婳也随即下马,刘皞道:“右大司马,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丁奉压了口火,先问道:“老夫叫刘皞行礼,周婳你这是为何?”

  周婳道:“上次随我家大王与右大司马前往庐江,多得右大司马看重。另右大司马也曾多多照顾我家大王,故此行礼。”

  丁奉道:“照旧你识概略,才识超世。刘皞,你若有周婳半分省心,也不会使老夫生这大火气。老夫问你,因何勾通巫山叛贼?”

  刘皞反吃了一惊,自己未曾勾通,右大司马因何诬我?刚要开口,想起军师崔钧嘱托言语,随即道:“巫山好汉也是志同道合、一同抗晋的好汉。”

  丁奉叫道:“巫山距魏晋远隔数百里,如何抵得,胆敢唬骗老夫!”

  说罢,拨马来至刘皞身前,周婳挺身挡在刘皞前面,身后也是铃铛作响,张弓搭箭的声音。不知丁奉与刘皞相见结果若何,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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