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身风浪
咖啡厅里。
“我有身了。”李娜开门见山地说。
“嗯？”白羽讶然。
“自从上次你喝醉……在酒店里……之后，我发现这个月例假没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身了，就去买了个验孕棒回来，结果是真的怀上了……我都不敢相信会这么巧，才一次……”
白羽，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做梦。
“我知道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李娜看着呆若木鸡的白羽道，“不外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给你消化这个消息，我先去趟洗手间。”说完在包里翻找了几下，手里捏着什么工具急遽去往洗手间，随着李娜起身，一个块状物从她身后悄然掉落在地。
白羽弯腰捡起，正准备喊住急遽离去的李娜，却赫然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一只卫生巾。
白羽不动声色地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欠身将卫生巾塞进了李娜未来得及拉上链子的包包里。
从洗手间出来的李娜急遽入座，致歉让白羽久等，白羽摇摇头，体现无碍。
李娜突然眉头一皱，一脸忧愁：“怎么办？白羽？我很矛盾，我不想去打掉，这可是你的孩子，可是我又没措施独自养大这个孩子……”
白羽点颔首。
李娜惊喜道：“所以你同意跟我结婚了？”
白羽摇摇头，“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想该怎么来处置惩罚这件事，好吗？你也不要担忧，我会想出一个让各人都满意的措施的。”
白家，房内的白羽坐在书桌前发呆，眼前浮现李娜起身掉落的那块卫生巾。
正在想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白妈应声拧开门，一手把着门，却并不进来。
“儿子，事已至此，你要负起责任来，李娜都跟我说了，虽然是一场意外，可是这个时候作为男人，照旧应当负起责任……”白妈期期艾艾，“我就说这么多。我想……无论如何照旧有须要让你知道妈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和看法……虽然……最后的决定照旧由你自己来下，岂论你做什么决定，妈都市试着去理解的……”
能有什么万全法呢？老实是最佳的战略吧。白羽想明白后，约了李娜第二天在那天的咖啡馆见。
第二天，咖啡馆内。白羽和李娜相对而坐。
“所以，你是怎么决定的。”
“我没有决定什么，今天来只是想向你坦白我的想法。”
李娜点颔首，饶有趣味地期待白羽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坚持说怀了我的孩子，需要我给你一场婚姻然后配合养育这个孩子，我完全同意，前提是：最后真的有一个需要你我来配合抚育的孩子。”白羽顿了顿继续说道：
“其次，你如此希望和我走进婚姻，我想问问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呀！”李娜理直气壮地回覆。
“那我能问问你喜欢我什么，爱我什么吗？”
“喜欢你钢琴弹得好，人长得帅……喜欢你温柔说话的样子……从小到大，我从来没羡慕同学悦目的衣服、玩具、花不完的零用钱，但是我却羡慕他们有一个说话温柔的妈妈和一个会跟妈妈和孩子柔声说话的爸爸。”李娜有些真情流露。
“伯父……？”
李娜瘪瘪嘴，摇摇头，“我爸，也许就是各人说的那种虎爸吧？他太想我这个女儿可以出人头地为他增光了，人都说虎父无犬子，我爸的信条是虎父无犬女。”李娜用手指缠绕着自己散落在肩上的发丝。
“所以他才把你培养成一流的小提琴手。”
“培养？”李娜有些冷冷地说道，“不如说是打成一流吧……每天都因为练琴挨打，没有一天不是。小时候贪玩，有次和小朋友玩得忘了时间，结果回家晚了一个小时，我爸其时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和辫子把我一路拖到池塘边，拼命把我的头往水里按，边哭边喊，说如果我不计划好好练琴，不能出类拔萃，那不如现在就淹死算了……”李娜眼神空洞地望着杯里的咖啡，似乎那就是父亲当年扬言要淹死自己的池塘。
白羽静静地听着李娜描述幼年时厄运般的遭遇，胸口忍不住一阵阵发痛和不忍。
“我其时吓坏了，以为那口池塘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谁知闻迅赶来邻居把我从我爸手底下拉了出来……今后以后，我爸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即便自己看到琴就忍不住犯恶心，我照旧凭据要求练着，直到练吐为止，就可以停下来喝口水。”
“没想到你的童年是这么过来的。”
李娜笑道：“童年再怎么样，也比成年好，自从我获奖有了点小名气之后，那才真正是噩梦的开始，我做梦都梦见自己酿成了一颗摇钱树，我困在树里面拼命哭喊，我爸妈和弟弟在树下快乐地……捡着满地的金币……”李娜拿手指转着杯口，“这种情节一直重复着，直到……”
“直到你出车祸伤了手。”白羽接道。
李娜笑着颔首：“你可能不相信，那次车祸是这辈子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简直像是上天赏给我的一份礼物，今后我再也不用碰那令我恶心的小提琴了。”
白羽恒久地缄默沉静着。
“我想你自己也一定知道，令你恶心的从来都不是小提琴，对吗？”
听到白羽这句话，李娜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你无论如何也要留在我身边的原因之一吧？”待李娜哭完，白羽叹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可能并非是我这小我私家，而是生平哪怕有一次，你可以不需要为别人缔造什么价值，就可以感受到被尊重、被看见的感受。”
“但这种感受难道不是爱吗？”
“是，但它只是爱的一部门。”白羽看着李娜。
李娜秒悟白羽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又要哭起来。
“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热情、执着，斗胆，有时候让我羡慕不已，总想着如果给我一天，只是一天的时间体验一下作你这样人的生活，我想也许我的人生就彻底无憾了吧。”
李娜：“你是指什么？我的厚脸皮，照旧恬不知耻？”
白羽被逗得扑哧一笑。
“对不起，我骗了你，”李娜扣弄着手指，“我并没有有身……那天晚上我们……你也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白羽点颔首。
“可是，我还能做你的朋友吗？”
白羽点颔首：“虽然了，你一直都是。”
李娜破涕为笑。
回家后，白羽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白羽妈笑道：“这是怎么啦这孩子，今天这么兴奋？肖邦钢琴赛获奖也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白羽：“没什么，就想谢谢妈！”
“谢我什么？”
“谢谢您把我养这么大；谢谢您辛苦撑着这个家；谢谢您总是这么耐心；谢谢你做和没做的一切。”
白妈被说得忍不住红了眼圈，“这孩子，今天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李娜……”
“哦！假警报，虚惊一场。”
“哦……”听得这话，白妈倒显出几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