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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辰熄风录

第四十七章 祸世蜚语

牧辰熄风录 能吃是糊 2179 2020-04-08 12:00:00

  吃过晚饭又看了会书,天便黑了。言晟微不想太早睡觉,伙同宫澜,找了个梯子,悄悄爬上房顶。言晟微在房顶坐好,宫澜就转身蹦下去了,留她如愿一小我私家在房顶呆着。

  夜晚的皇宫很漂亮。新人进来之后,又开了三处宫殿给新人居住,划分是沁月宫、泊云宫、泯烟宫,和昭华宫一起,犬牙交织地围着御花园;往南是见素台和安庆宫,再往南是勤政殿,那就是男人的世界了。

  值得一提的事,安庆宫是从勤政殿进后宫的第一处宫苑,唐冽选了那里,足以说明在他心里,照旧朝事比力重要。段天章结构的时候稍作改动,正好把安庆宫作为前后宫的分界——可见他对媳妇多的男人的心理照旧有些掌握的。

  定坤宫虽然也在南边,与安庆宫距离名义还近一些,但其实位置已经很偏僻了,而且也不能直接走已往,中间有一处做水箱和冰窖之用,朱紫不能踏贱地,也就相当于正好把两个宫苑离隔了。这个位置,当冷宫用还更合适一些——事实上在前朝就是当冷宫用的。

  但从观景的角度来说,这里却是很是合适的。这边靠着一个小小的山坡,位置稍高一些,俯瞰下去,从御花园到勤政殿,点点灯火光晕流淌,隐隐的人声似乎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在这秋意浓重的夜晚,月影清凉,言晟微坐在房顶上发着呆,茫茫然竟不知身居那边。

  ***

  “皇后娘娘好兴致。”

  言晟微一激灵,差点从房顶上滚下去,回过神来忍不住怒火中烧:“十王千岁做贼上瘾吗?”

  魏崇莫名其妙:他惹着她了吗?

  前两天跟顾言谈完,他也一直在忙。今天得闲,顾言那边说好的要领也还没消息,魏崇想起之前铭心镂骨的事情,就借着夜色溜进定坤宫。

  其实站在房顶,他还犹豫了一下。他自己是觉得这么做一报还一报,欠了言晟微一次照旧要想措施还;但是言晟微到底用不用他还啊?人家小两口打架他巴巴地凑上去,到底是不是个事?

  就这么一愣的功夫,就看见言晟微在宫澜的资助下,架着梯子爬上了房顶,累的气喘吁吁在那里歇着。然后宫澜走了,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个梯子。

  魏崇就觉得:要不照旧帮帮吧,爬个房顶都这么费劲,这皇后就是个小弱鸡,怪可怜的。实在不行就先试探一下,看看她用不用,不用资助就算了,大不了再找此外方式还她人情。

  谁知道一作声,还啥都没干呢,先给人家惹急了。想起段天章他们的“女子难养”之语,他心甚有戚戚。

  一句话扔出去,对方没回复,言晟微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凶了点。可是你一个上将军让一个女人一句话吓住,是不是也太弱鸡了?她虽然不知道魏崇在纳闷她为啥生气,算了,男人嘛,让着点就完了,遂好声好气地问:“十王千岁夤夜驾临,有何贵干?”

  ***

  “臣因查失地案,曾派人到民间走访。前些日子的回报中,提到一件事,”魏崇开口,言晟微好奇,便认真听着,“各地有许多说书先生,收钱讲一段故事……”

  言晟微笑了起来:“关于我的?”觉得这描述不甚准确,遂增补:“确切地说,是关于陛下、沈荣、和我的那个?”

  “娘娘知道?”魏崇可是很意外且警惕了,言晟微独居深宫,居然连民间的事情都知道。

  “十王千岁,放轻松些,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神通宽大。”言晟微笑道,“你别忘了,宫中新来了许多宫女太监。不巧,我没禁足的时候,听他们说过频频,版本还都纷歧样。”相同之处就是都很难听,简直就差指天立誓他们是皇后和沈荣滚床单时候的那条床单了。

  这个答案倒是让魏崇有些默然。他是亲耳听到过那段书,也听过种种肆虐的蜚语,所以知道那有多灾听。但是这个当事人说出来,却与他这个旁观者险些没有什么区别。“你不在意?”

  “在意啊。”言晟微叹口气,“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给沈荣写情诗?我瞎吗?没经历过的人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多丑,我有唐冽洗眼睛不够吗?写情诗就算了,还让唐冽逮住?没那个脑子我玩什么红杏出墙啊!而且那首诗,平仄差池立意不高,还美意思叫淫词艳曲,哪里艳了?明明就是粗俗、烂俗、恶俗!另有啊……”

  泥石流崩塌,诉苦之声绵延不停如滔滔江水。

  魏崇头一次觉得,居然有人可以比段天章话还多。这时候他特别纪念起段天章的好来,至少他是男人,打断他说话魏崇没有任何负罪感。

  不外,虽然形式上很像,他却不知为什么,觉得言晟微的泥石流里面有一丝诡异的违和感。是什么呢?

  ***

  啰烦琐嗦说了半天,魏崇一声儿都没出,倒是言晟微尴尬了,自己停了下来。两人陷入短暂的缄默沉静。

  “你……想查出来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吗?”魏崇犹犹豫豫,但最终照旧问了出来。

  嗯?言晟微很是惊奇地转过头,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立在旁边的飞檐上,迷之另有点潇洒:“十王千岁——是想替我视察此事吗?”

  不知为什么,魏崇觉得脸上有点燥热:“或许是臣多事了。”

  诶?居然真的。言晟微好奇:“你这是——觉得玉佩一事相欠于我,所以想给我帮个忙还人情?”这个感受,有点稀奇。

  明明就是这么回事,可言晟微这么直接挑明,魏崇照旧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原来是个该心怀谢谢的事情,这么急于酬金,很明显就是觉得这膏泽是肩负、着急撇清关系啊!

  言晟微见他不答话,只当默认了,便更好奇了:“王爷应该猜得出,我原来也不能把你说出来。所以算起来,你不欠我的。”真说出来,她也没好。

  魏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岂论如何,臣确是欠了娘娘一小我私家情。”顺便也就默认了对方适才的问题。

  魏崇认可,言晟微倒更茫然了:“可你怎么查?你又不是个会跟唐——陛下对着干的人,”好险好险,差点就把全名带出来了,“照旧,你觉得你能查到的事情,忒(差点又说唐,急遽改口)他应该也能查到,所以陛下是明知道其中有诈还坐实了我的罪名,你颇为不齿,所以想帮我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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