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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梁者

第十七章 狐狸

强梁者 高甜无虐 2113 2020-05-01 18:00:00

  赌坊里的气氛有些凝滞,围绕着胶盅,里三层外三层绕了一堆人。

  赌客目光灼灼地看着胶盅,间或用余光扫一眼吴瑾,目光带着敬畏。

  吴瑾面对着荷官笑起来,眼中却没几多笑意。

  荷官有些紧张,但靠着回忆适才摇盅的行动僧人未施展的秘技,很快恢复了自信。

  那个年轻的书生,则耷拉着脑袋,看不到任何情绪的变化。

  “凭据规则,胶盅尚未打开,现在下注并不迟。”沉吟了一下,孙荷官说道。

  “那就好,但这样押注太老套,我要换种方式。”吴瑾朗声道。

  “换种方式?”荷官一愣。

  “没错,押大押小的赔率都是一比一,我押了几多,赢了就只能赚几多。这样多没有意思。”吴瑾遥遥折扇,慢条斯理的道。

  “所以,令郎的意思是?”

  “我要在这场赌局里头,再开一场对赌,仍赌这个色子的巨细。输了,银子没了。赢了,就不止获得正常的赔付,输家的钱也要送到赢家手里。”

  “什么?”孙荷官经不住道,这样的赌法并不合规则。稍微有点数学知识的人都市发现,在这样的设定下,每小我私家输赢的可能性虽然一样,但赢后获取的钱财却多于输后。

  这特别的钱财来此哪里?

  显然只有赌坊。

  换句话说,如果将赌局的两边分为赌坊和赌客。这一把无论是押大照旧押小,赌坊都处在劣势,胜算也不足五成。

  “这个...”

  孙荷官还在犹豫,吴瑾已经不耐烦的道:“这个什么这个,问你一句就是给你点脸,不是让你有时机拿捏的。再说...”

  这话刚出口时,孙荷官脸上另有点下不来,但听到后面,在不明白吴瑾的未尽之音就是傻子了。

  这赌坊就是他家的,钱落到县令令郎口袋里,和落到县令口袋里有什么区别?赌坊自己就不公正,自己何须在乎去维护那些所谓的“公正”?至于后面父子家事,就不是他管得了的。只要他把这场对赌处置惩罚好,让吴瑾赢下来,没人能怪罪到他头上。

  “那既然吴令郎开口了,那就凭据这个规则办。只是不知,令郎是想与哪一位对赌?”孙荷官清了清嗓子,颔首道。

  “这还用问?虽然是那个念书人中的莠民。”吴瑾手中摇曳的折扇猛然一收,指着坐在人群中的叶方远道。

  “莠民?你在说我?”这个称谓终于让叶方远微微抬头,目光望向吴瑾。

  “空话!念书人着迷于这些阿堵物算什么?”

  “你不是?”

  “虽然不是,我一介翩翩令郎,怎会去碰那玩意儿。看好了,我用这个跟你赌。把那个拿上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吴瑾身旁的一个仆役就适时的走上前来,把之前提着的那个盖着黑布的笼子放到赌桌中央,并伸手取掉了上面的黑布。

  笼子里是一只狐狸,通体雪白,三角形的小耳朵毛茸茸的。赌坊的光线不算明亮,略显昏黄的妍色映衬下,狐狸的眼睛显得有些发亮。

  “就这个?”叶方远指指狐狸。

  “那虽然。”

  “跟我赌几多两银子?”

  “你有几多?”

  “两百两吧。”

  “那就算两百两。”

  “不赌。”

  “为什么?”吴瑾有些惊奇。

  “两百两够买一百只狐狸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原来是个不识货的。你看好了这狐狸的眼睛。”吴瑾冷笑,把笼子转了转,将狐狸正对向叶方远,好让它的眼神能够直视他。

  “嗯?”目光甫一接触,叶方远心里就忍不住轻咦了一下。在那双狐目中,他感受到了一股很是微弱的灵力颠簸。但这并不让他惊讶,从那个笼子靠近他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这股灵力颠簸的力量。只是这个灵力实在太小,纵然是陆白的灵力,也远胜过这股灵力。因此,作用到普通人身上,最多能发生片刻的失神而已。

  真正让叶方远奇怪的,是在和那双狐目对视的一瞬间,他体内的灵力竟然泛起了颠簸,有一种向着狐狸引导已往的趋势,就似乎两种灵力有所关系一样。这样的场景,叶方远在陆白身上从未感受到。

  “嘿嘿,是不是看呆了。这样一只神奇的狐狸,难道比不上你的那些阿堵物?”叶方远的惊疑在吴瑾看来,自然被理解成了“失神”。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书生在“失神”后,竟撇了撇嘴,道:“没意思,金银至少能换来粮食,活人无数,一个能让人发呆的玩物赢回去有什么用?那边荷官赶忙开盅。”

  正得瑟的吴瑾听的脸色一黑,这话已经不仅是在说这只狐狸,更是在打他的脸。

  “你!别给脸不要脸,出去问问,在灵昌哪小我私家敢这么跟本令郎说话!”吴瑾气的冲到了叶方远面前,拎起他的衣襟,眼睛瞪的凸出来道。

  没想到,这个衣着穷酸的书生基础没有在乎他的威胁,反而语气变得蓦地严正起来:“身为念书人,全然掉臂礼节。纵然是在赌坊之中,也要做到从容不迫,凭借赌术见真章。靠着老子的权势作威作福,算得上什么工具!”

  这是叶方远穿越前那具身体的说话方式,尽管绝不藏拙,但说这种儒生的批判之语却相当自然。

  这句冒监犯的话一出,围观的赌客大多心里想说好,为其喝彩。然后手上默默的收走了下注的银钱。

  这种情况下,纵然赢钱了,也会被吴瑾记恨上,别想有什么好结果。这时也就是要钱不要命的疯子才会继续坚持随着叶方远押注。

  “不错!你很有节气,既然这样,我让你更有节气一点。”吴瑾抹了把脸上被喷的唾沫,竟出奇的收住了怒火。这是暂时压抑住怒火,只等着接下来的发作。

  阴恻恻的望了一眼孙荷官,吴瑾招了招手,仆役很快取来了一筐的银锭,被他扔到赌桌上。

  “这里也是两百两,加上这只狐狸。我赌你所有钱和你的命,赌吗?”

  这句话里意思很显然,叶方远的命和他手里的狐狸一个价。这样的比照,放在后世“人命贵于天”的价值观下,自然是一种侮辱。但在这个时代,一只神奇而稀有的狐狸换一条人命并不稀奇。

  “赌,为何不赌?”叶方远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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