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心

　　门口的绿袖早被夫人叫到房间问话了。

　　“小姐最近有没有好好练舞温书？“

　　夫人端坐着，严肃地问道。

　　绿袖不敢再如在沈霏虞身旁般随意，当下毕恭毕敬隧道：“回夫人，小姐每天早饭事后，必得温两个小时的书，再跳一个半小时的舞。午饭事后，便在琴师的指导下弹奏新谱的曲目。每晚睡前，也是必得练习书法。“

　　“每日都这样，没有惫懒过？”

　　夫人紧锁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开来，脸上也有了浅淡的笑意，道：“你去厨房，让厨娘熬碗莲子羹，等她回房了送已往。”

　　“是。”

　　绿袖喏喏地应了声，正准备退下。

　　却听夫人又道：“我已经给她请了新的老师，她没有学会是不会回房的。你要记着，不要去打扰她。在房里，给她点些有助睡眠的香。”

　　“你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她平日里也待你不薄，你务必尽心尽力地侍候。有些事情，做主子想得不够周全，就全靠有个智慧的奴才在旁指点了。”

　　“绿袖，我的话，你可明白？”

　　绿袖忙颔首，忙道：“奴婢明白。”

　　“退下吧。”夫人扬了扬手。

　　绿袖连忙行了礼，快步往外走去，连头都没敢回一下，径直走到了厨房门口。

　　突然吹来一阵冷风，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手往额头上一抹，竟然早已是湿漉漉一片。

　　沈霏虞回到房间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绿袖担忧不已，可是夫人嘱咐在先，她也不敢去寻，只能点着蜡烛坐在房间里等。

　　见沈霏虞回来，立刻喜形于色地迎了上去，将沈霏虞拉到桌旁坐下，又忙去倒了杯热水过来，体贴地问道：“小姐，您去哪了，怎么那么久，奴婢都担忧死了。”

　　沈霏虞早已是累极，拿起水杯吹了吹。

　　喝了两口，这才道：“能去哪，横竖不外都是在这府里。你也该懂事点，别一点事便忙乱成这样。未来，我还要带你入宫，你这般不稳重，怕是一进宫就尸骨无存了。”

　　“小姐……”

　　绿袖声音低了下去。

　　沈霏虞待她一向极为宽厚，虽然是丫鬟，可却如妹妹般纵容。

　　因此今日里突然板起面孔说出这番话，绿袖一时之间也免不了错愕，低着头只觉得委屈。

　　沈霏虞见她这样，越发动气，抬起手指着她道：“在相府，我或许还能护着你一二。但等到了紫禁城，那时比我身份显赫的人触目皆是，届时你如果再这般毛毛躁躁，你说，另有谁能护着你？”

　　“小姐，是绿袖哪里做错了吗？您告诉绿袖，绿袖一定改。”

　　绿袖慌得忙跪在地上，拉着沈霏虞的衣裳，哀哀切切隧道。

　　沈霏虞低头，看见的就是她带着泪却不敢哭出来的脸，当下不由觉得心口一痛。

　　忙弯腰将她拉起来，歉意隧道：“对不起，绿袖，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我只是……”

　　说到这里，一股湿润突然从心底油然而生，似乎是汛期即未来临般。

　　她努力压制着，尽力微笑着，可照旧在绿袖的一句“奴婢明白，小姐也有您的身不由己。”中功亏一篑。

　　眼泪，似乎开了闸门的洪水，汹涌而下，将主仆两人全部淹没。

　　是呀，她，一直都身不由己。

　　“小姐，别哭，你一哭，绿袖就真的是六神无主了。而且，夫人付托过，后天即是您的婚期，一定要让您漂漂亮亮出嫁的。小姐，只要您不再哭，绿袖愿意接受任何的责罚。”

　　沈霏虞摇了摇头，紧紧握住绿袖的手，道：“在府里，你是最知我心的。现在是，以后也是。允许我，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背弃相互，好吗？”

　　“奴婢允许小姐，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不背弃小姐。”

　　绿袖眼里还含着泪，可神情却特别笃定，她伸出小指，勾住沈霏虞的小指，用力地勾住。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莫逆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