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梦魇

　　　　“这重要吗？”沈霏虞淡淡地反问道。

　　“虽然重要了。”

　　沈长笙双手搭上沈霏虞的肩膀，俯眸看着她的眼睛，直直地，似乎要望进她心里去一般，“你要明白，你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

　　“包罗丞相大人与皇上吗？”沈霏虞沉声问道。

　　“是的。”

　　沈长笙用力点了颔首。

　　沈霏虞往退却了退，唇边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沈令郎，你这是在说笑话吗？”

　　沈长笙显然没有料到沈霏虞会突然这样问，当下眼中闪过惊奇之色。

　　沈霏虞咯咯笑了起来，“沈令郎，难道你是想带我离开相府，或者是资助我离开相府吗？”

　　她抬眸，见沈长笙点了颔首，笑得越发高声起来。

　　“寻凡人家的亲事，都是遵从怙恃之命媒妁之言，断然没有轻易悔婚一说。更况且如今照旧与皇室结亲。难道沈令郎认真以为，出走就能让我免趟这趟浑水吗？”

　　“你走了，这桩亲事，自然成不了了。”

　　“是的，我走了，亲事简直是成不了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的价钱是什么？我若真的走了，皇上会如何想，他亲口赐婚那是何等的荣耀，然却有人胆敢拒受皇恩。届时龙颜震怒之时，你觉得丞相府还会留有活口吗？”沈霏虞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沈长笙谢谢道：“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的人，但是我不能因为一己之欲而连累你与整个相府。”

　　“可你……”沈长笙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很好。况且，从一个弃女跃身成为相女，对我而言，也算是喜事了。以后，我就是沈霏虞，是你的二妹，也是未来的太子妃。”

　　沈霏虞看着沈长笙的眼睛，坚定隧道。

　　沈长笙只觉得心口悸动。

　　这个女子，倔强而善良。不管什么时候，总会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

　　他明白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动摇不了沈霏虞的决心，因而沉声道：“不管你是谁，但我永远都是那个会护着你的沈令郎。你身子还未好全，刚又站在风口上跳舞，现在快些去床上躺会吧，待会我叫郎中过来给你看看。”

　　由于新添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因而沈霏虞也就没有拒绝沈长笙请郎中的提议。

　　当下点了颔首，送沈长笙到门边，便折身躺在了床上。

　　沈霏虞睡得迷迷糊糊当中，总觉得眼前在不停地晃过许多人的脸。

　　她努力地抬起头，努力地睁大眼睛，终于，她看清了……

　　那是一群何等凶神恶煞的人，一身玄色的夜行装，一块玄色的方巾蒙住口鼻，一块玄色的方巾包住头部。

　　整群人看已往，除了一双双森然的眼睛，什么都是黑的。

　　一个小女孩被爷爷抱到了灌木丛中躲了起来，她的嘴被爷爷死命捂住，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汹涌而下，打湿了爷爷宽厚的手掌。

　　小女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亲徐徐不敌那群黑衣人，划分被长剑贯串了身体。

　　那鲜红的血，似乎是染坊里的颜料，红得那般张扬耀眼，鲜血高溅当中，甚至有血落在了她的脸上。

　　血腥味充斥口鼻间，她终于蒙受不住眼前的场景，在爷爷的怀中晕死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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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那群玄色的蒙面人，似乎又泛起在自己的眼前，那么深的黑，像墨盒里的墨汁，浓厚地似乎永远都不会削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