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看着不甚在意的兄弟们,急道:“快一起杀了她,她是个练家子。”刚刚那几箭,可以看得出此女子一点都不简朴。她箭道霸气凌然,不是娇弱女子所能有的,就那力道,是个会的。
调戏笙歌的男子长得五大三粗,看着罗汉道:“你也太没用了,区区一个小娘子就把你搞成这样。”
随即向笙歌走去,嘴里不干不净道:“来,让小爷开心一……”
话音还没落,众人都还没怎么看见马上女子的行动,往前走的大汉轰然倒地。他胸前一片血色,铁箭赫然插在上面。
“一起上啊!都说了她不简朴!”罗汉扯着嗓子喊道。
众人这时才警惕起来,带头的男子道:“一起上。”
这时,马上的女子丢下了弓箭,她轻轻抬手。
领头的大汉开始飘飘然起来,心里想着莫不是这女子单单对他臣服?
突然,四周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约莫三十几个蒙面的布衣男子困绕了他们。
罗汉绝望了。
他们手握尖锐大刀,眼神尖锐,一看就是实战经验很足的样子。人贩大汉们,不敢反抗,放下了武器。
赫连玄泽看着里面的几小我私家道:“这些人怎么办。”
笙歌骑在马上低下头来,小声道:“想措施送他们去宫里当差,做最苦最累的活那种。”
赫连玄泽忍俊不禁,忍不住大笑道:“你也太恶毒了吧。”
笙歌眸光灼灼道:“不这样,我鼎鼎台甫的性格岂非浪得虚名?”
“他们活该,尽做这些畜生的事。”赫连玄泽不想她这样自贬,劝解道。
林汉最后喊道:“你这个小娘子这么辣,没有男人会喜欢你的。”
笙歌示意玄泽将弓箭递给她,尔后再给林汉一箭。
她眸光微深,眼含讥笑朝林汉道:“你可以再多说一句,我送你去见阎王爷。”
果真,他闭嘴不语。
玄泽很气愤,道:“这人嘴巴太烂,怎么不乘隙杀了他!”
“后面或许有用!”笙歌嘴角眼神带着神秘,看着维护她的玄泽笑道。
玄泽追着她问:“什么用处?”笙歌却不答,骑着马准备往西京城走。阿冬坐在马车里,右手靠在车窗上,将下巴搁在手上,用崇敬的眼光看着自家女人。她刚刚咻咻咻的几箭,简直让人惊心动魄,也让人看得民怨沸腾。
她是府里的家生子,虽然之前赵府并不是京城勋贵,但她长在赵府,没有受饿受冻过。看见那些衣衫破碎不堪,饿的瘦骨嶙峋,然后被卖到人贩手里的女童,才觉得自己所知甚少。
像阿秋好一点,会点功夫,还可以自保。
如果她离了赵府,她自己可能活都活不下去。
阿冬心里愈发钦佩起自家女人来。
想着自己也要向阿秋学点功夫才行,现在阿秋可以护送那些女孩到山庄去,可是自己就不行。如果会点武,就不是现在她坐马车,女人骑马了。
第二日清晨,笙歌一行人才回到赵府。
一觉浅眠到申时。
笙歌唤了阿梅进来伺候洗漱。
阿梅一边道:“长公主给女人送来请帖来,说是给静县主庆生,时间是四月十六。”
笙歌颔首,就算她不大喜欢那样的假惺惺聚会,但同窗过生她照旧必须要去的。诸葛静对她向来很好。
阿梅推开窗,让外面的和风吹进来。珠帘上的翠玉玲玲作响,外面搁着的芍药开得正好。阿梅剪一朵下来,将女人屋里的那朵重新换掉。
笙歌插好最后一支珠钗,偏着头照铜镜,平常般问起:“表少爷在府里吗?”
阿梅走了进来,答话道:“阿兰去送吃食的时候,里面有一位令郎在做客竹园。”
“是何容貌?”笙歌来了兴趣。
阿梅想了一下道:“阿兰似乎说姓顾,长得一表人才。”
那就没错了。
笙歌翻起小铜镜,细细照着自己的妆容。幸好今日没有偷懒,面色也红润,扣下手中的铜镜道:“我去趟竹园,你让阿冬拿上我最近做的糕点,另有前天写的字儿。”
顾知寒正在竹园里给世子烹茶。
突然,有人敲起了竹园的门。
阿虎走已往开门,看见是五女人,一时间愣住。五女人不是从来不敲门的吗?她又不是不知道这门从来就不会上锁。
笙歌从他旁边走过,阿冬轻笑道:“呆子。”声音像蚊虫般小,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女郎转过廊角,眉目宛然,美如冠玉。月白色上衣下是钩金的月兔纹样百褶裙,头插月桂步摇。肤如凝脂,领如蝤蛴。
她唇畔浅笑而来,只道:“表哥,我来给你送糕点。”
竹园已经新生绿叶,夕阳徐徐西下,顾知寒和赵长离在这亲自煮酒烹茶,意境高趣。
顾知寒道:“美酒香茶配赵妹妹的糕点最好不外。”
笙歌照旧带了两份,先给了顾知寒。
“顾年老先请。”笙歌笑眯眯地将食盘搁在他面前。
这才拿起另一份,推到赵长离面前道:“表哥吃。”自己也随手从里面拿了一块,在表哥身侧的石凳上坐下,位置是顾知寒的劈面。
“慢点吃。”赵长离嘱咐道。
他没有立即吃,而是给她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她的面前。然后才开始吃起糕点。
笙歌差点噎住,很自然地拿起茶杯,细细咽下。心里头腹排起表哥,平时不怎么多说话,现在差点害她在顾令郎心中成为一个不优雅的女人。
顾知寒倒是没觉察她的小小行动。
但赵长离却轻轻瞥了她一眼。
“今日是过来给我看你的字?”赵长离清清淡淡道。
笙歌颔首,将字儿拿了过来。是两张完全差异气势派头的字,一张俊秀的簪花小楷,一张是有各人之范的行楷。
顾知寒瞥见那行楷,眼底一抹惊讶,赞不停口道:“赵女人果真名不虚传。”自那日跟长离比算学开始,就知晓她聪慧,在围场里她一舞震撼人心,没想到她的字儿也写得这么好。
赵长离颔首赞美:“极好。”他做的很规则,明明一普通坐姿,在别人身上屡见不鲜,可是他就是那么普普通通一坐,愣是坐出超然世外的感受。
北寒顾家,顶级的书香门第。今世之中出了两位名家大儒,顾知寒来京科考,犹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她就知道,顾知寒会欣赏这些。微笑颔首,不紧不慢道:“都是表哥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