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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说不二纸

第十三章 少时噩梦

魂说不二纸 桃始笑 2183 2020-03-28 21:00:00

  *

  田石头记得去年惊动江陵府的那起灭门惨案,官府侦查了许久,都未找到凶手,一度陷入了死胡同,弄得人心惶遽。厥后就是这个黑衣女人,泛起在命案现场,三言两语就划定了凶手,没过几天,凶手就落网了。

  而言瑟瑟泛起在命案现场的时候,许多人都去看热闹了,其中也包罗了田石头。

  田石头其实不叫田石头,他叫田实,也不记得谁先这样叫他的,横竖各人现在都叫他田石头,反而忘了他的本名。

  “女人,我认得你!”

  闻言,言瑟瑟眸光微缩,眼里划过一丝惊奇,随即哑然地开口:

  “那你可知道我来这里的缘由?”

  说完,她定定地盯着田石头的眼睛,想从中看到忙乱或是畏惧,可田石头只是勾唇轻笑,面容镇定所在颔首,说了一句:

  “能猜出一二。”

  如此“灼烁磊落”,而又镇定自若的犯罪凶手,言瑟瑟以前见过一些,但田石头这样的,她照旧第一次见。

  她指了指田石头的右手:

  “右手受过伤?”

  田石头没想到言瑟瑟会这么问,微滞了片刻,抬起右手,无所谓地说道:

  “肩膀中过一箭,手腕受过刀伤,没什么力气,不影响现在过日子。”

  只是再也拿不起弓箭,上不了沙场,只能缩在这小小的宅院里,过粗茶淡饭的“牢固”日子了!

  “左手会用刀吗?”

  掩盖在粗布衣衫里的胳膊粗如门口的松柏,言瑟瑟看一眼就知道,这样的胳膊该有多大的力气。

  田石头笑笑,脸上的那些疤痕变得扭曲,看着越发狰狞了几分。

  “沙场上,刀剑无眼,只要能活命,左右手又有何划分,只是我这左手没有右手利索,频频差点死了,才退了回来,可能心底照旧怕死的吧?”

  一问一答,两人似乎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并不像第一次晤面的陌生人,更不像是在问一个凶残至极的杀人犯。

  “既然怕死,为什么要那样做?”

  其实不仅言瑟瑟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田石头在言瑟瑟敲响那扇门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不会逃避,也不会忏悔。

  “呵……”

  田石头轻笑一声,讥笑又有些无奈。

  “为什么?”

  田石头轻喃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夕阳已退,晚霞已散,暮霭沉沉,天就快要黑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小时候最畏惧天黑了,所以晚上只要有一点声音,我就畏惧的不得了,这里就像住进了一个魔鬼一般,只想快点让这些声音停下,快点平静下来,我才气睡个好觉!”

  田石头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蹙蹙眉头,竖着耳朵,恰似在认真地听什么声音。

  “小时候,我父亲也爱喝酒,每次出去卖苦力挣几个钱回来,喝酒就花光了,我母亲只好给别人缝补衣服,挣几个零散钱,养活我们母子。但即即是这样,我父亲还不愿放过我们,不仅不给钱,而且喝醉酒后,完全就不是小我私家,像发了疯般的打我母亲,一打就打半宿,直到累了困了才停手,而我只能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的矮柜里,捂住耳朵,偷偷哭泣。”

  田石头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没有眼泪,只有坑坑洼洼的疤痕。

  “这样噩梦般的日子我过了十二年。厥后有一天半夜,我都快要睡着了,我那个半个月都未见到人影的畜生父亲突然回来了。他一回来,就钻到了母亲房里,纷歧会儿我就听到了母亲凄惨的哭喊,我知道,噩梦又要开始了。我捂住耳朵,躲在被子里哭,像往常一样,等着这声音停下来。我等呀等呀,等得眼泪都要流干了,那声音才终于停下来。我长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连鞋子都不敢穿,悄悄地走到母亲的房门口。”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样的场景,田石头突然停下来,朦胧夜色中,言瑟瑟看到那双眼睛竟然开始流泪,汩汩往下流,恰似开了闸的洪水。

  “我看到……”

  田石头哽咽两声,有些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悲痛笼罩全身。

  “你母亲被你酗酒的父亲打死了,你心里恨酗酒的醉汉,也恨动手打女人的人,所以你就动手杀了他们!”

  小时候的凄惨经历,会影响人的终生,言瑟瑟看过太多这样的案例,可每一次遇到,照旧让人唏嘘不已。

  田石头没有认可,也没有否认,只是仍旧淡淡地诉说:

  “我父亲是我杀的第一小我私家。”

  “那晚,我看到我那瘦弱的如同木柴一般的母亲,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睁着的眼睛特别大,就那样看着我的房间,嘴唇还微微张着,不知道是想叫我救救他,照旧想叫我不要出来。”

  田石头的眼泪越流越凶,那几条蜿蜒貌寝的疤痕被泪水冲刷过,看着特此外明显。

  “我轻轻地把母亲抱起来,放到我床上,想打点水给她把脸擦洁净一些,路过父亲屋子的时候,却听到了他甜睡的鼾声。”

  “呵……女人,你说这世道另有没有天理?杀了人的还能安然入睡,而饱受痛苦的人却连死都要遭受这样残忍的折磨,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我悄悄地进屋,轻轻地推了他几下,见他毫无反映,然后我就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爬到他身上,对着他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田石头说得很平静,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可言瑟瑟照旧从他脸上,看到了瞬间的张皇和畏惧,那或许是其时砍下这第一刀时,他最真实的反映。

  “我砍了第一刀后,他预计是被疼醒了,突然动了一下,我深怕他醒来,那样的话被砍死的就是我了。我吓得闭上了眼睛,握着刀,什么也不管,就那样一刀一刀,又一刀地看下去……也不知道我砍了几多刀,等他再也不动的时候,我也累得瘫倒在了他身上。”

  田石头喘喘息,恰似今晚和那晚一样,他累得浑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晚天亮的很快,等我再睁开眼睛看他时,他血肉模糊的躺在床榻上,那张脸被乱刀砍得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来的面容了,嘴巴也被我砍掉了,只有一个血糊糊的洞,鲜血还流了一床一地,红的耀眼,和母亲的血混在一起,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女人,你说他这样的人,怎么流出来的血也是红色呢?这么十恶不赦的人,他的血怎么配是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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