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从朱府出来,启程返回长白门。
途中,云流景看着那个跟在青榖身后的小尾巴,对它说道:“我们要回去了,你也要该回哪儿回哪儿,知道吗?回你的深山老林里呆着去,别再出来吓唬人了。”
“这真是要变天了吗?”云流景自言自语道:“怎么最近几年什么工具都往外跑。”
从城中出来后,青榖便把那小工具给放了。
但昨晚挣扎着要跑的小工具,却不知为何不走了,一直跟在青榖身后,赶都赶不走。
青榖想:幸好一路上没少几多行人,要否则非得引起骚乱。
廉子衿此时也在思考和云流景同样的问题,最近几年灵兽频繁泛起,虽然还没有查明原因,但每小我私家心里都或多或少地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小工具,你们计划怎么办?”云流景问道。
青榖看向廉子衿,廉子衿对她说道:“让它回自己原本待的地方吧。究竟带着它收支多有未便。”
“就是,这小工具一看就不是普通兽类。”云流景接话道。虽已过了万年,但大多数人类对灵兽照旧有着天生的恐惧和抵触。
“你快些回家吧。”青榖看着那小工具的眼睛,心中默念道,她知道对方能明白她的意思。
青榖能和兽类或者说灵兽交流这件事,五年前廉子衿便知道了。其时就是她和灵兽蜚交流,让它解除了小李家村的咒术,同时保了它一命。
但为了制止不须要的麻烦,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廉子衿和萧雨歇知道她这个本事。
那小工具明显听懂青榖的话,却依旧跟在她后面,不愿离开。
“普通人并不知道你不攻击人,”青榖见小工具仍旧不为所动,继续劝道:“他们看到你会畏惧的。”
青榖刚默念完,那小工具就突然幻形,变作了一只黄色的水鸟,在几人头顶盘旋。
“这小工具还真会变形啊,见它一直是那副样子,我以为是古书纪录堕落了。”云流景见此来了兴趣,指着它说道:“昨天让你变你稳定,现在怎么突然变了?还会酿成什么?再变一个来看看。”
廉子衿、萧雨歇和青榖也都盯着它看。像是要验证云流景的话一样,它又从水鸟幻化作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扑向了青榖。青榖顺势接住,将它抱在怀中。
“我现在可以随着你了吧?”小猫仰头看着青榖。
青榖原来就不讨厌它,纵然是它一开始看上去有些骇人的样子。现在听它这么说,立即心软了,想要把它留在身边。
她抬头看向廉子衿和萧雨歇,说道:“它这个样子不会吓到别人的,就让它随着吧。可以吗?师兄,师姐。”
廉子衿和萧雨歇二人略考虑了片刻便允许了。
几人继续赶路。
那小工具应该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能留下来了,便从青榖的怀里下来,轮流在廉子衿和萧雨歇的怀里待了一会儿,最后略过云流景,回到了青榖怀里。
云流景见状,偏要抱一抱它,便主动从青榖那里将小工具抓到自己怀里。
“怎么着,你还记仇是不是?”他左手托着猫,右手拇指和食指在猫脖子上来回撸。小工具在他手上使劲儿挣扎,却无法逃脱。
“云令郎,你几岁了?”萧雨歇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道。
“呵呵”被人拆穿,他看着萧雨歇笑了笑。
青榖乘隙将猫解救出去。
云流景下意识地伸手去够,被廉子衿盖住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一路上有了云流景,自是不会寥寂。连一向和不相熟的人甚少搭腔的萧雨歇面对云流景话也多了起来。
回到长白门,廉子衿带云流景去见廉霁,青榖和萧雨歇结伴回房。同辈中只有她们两个女门生,所以两人一起住在昙筑,旁边是廉子衿的居所——竹轩。
竹轩和昙筑院如其名,一个种满了翠竹,一个除了昙花不见其他花卉。昙筑是萧雨歇一直在住,她除了昙花不喜欢其他花木,便只在院子里栽了一片白昙。厥后青榖住进来,也习惯了院子里的简朴。只是在某次下山回来后,院子里多了两架秋千,一边一个挂在院子中央那棵参天古木上。
廉霁让门生给云流景部署客房,他却说想要和廉子衿住在一起。见廉子衿没有阻挡,廉霁也不再部署。
长白门每届门生的选拔,以资质为尺度,岂论身世。所以门生中漫衍着五湖四海,天赋各异的人,其中身世玄门的只占少数,大部门照旧来自山下。
每届门生的术业时间为十年,结业后自行选择继续留在长白门照旧下山。
这些门生,大多数资质较为平庸,凭据特长只是学一些简朴的武术、医术。真正走上修玄之路,能修得灵力护身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绝大多数人都市在十年修习期满后选择下山谋生,最后走上修玄一途而且能有所成的完全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如今门中和廉子衿同辈的,只剩下了萧雨歇、青榖和路寻。廉子衿几人的住所离得较近,路寻因为潜心研究医术,便在山的另一边独僻了一处院落。
虽然已经没有人盯着上早晚课和修炼,廉子衿、萧雨歇、青榖三人仍旧每天定时练武和修习灵力。
云流景从小到大的作息都没有这几天纪律。他原来只是随着看,厥后实在觉得无聊,便在三人过招时忍不住加入了。
看着正在跟自己对招的青榖,廉子衿一边打一边叹息道:“小青榖,你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修为,这要是让外人瞧见了,定会诉苦上天不公。”
“为什么?”青榖不解。
“目前为止,玄门百家中精彩的年轻一辈总共就那么几小我私家,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云流景转身变换招数,接着说道:“这其中长白门就占了两个。”他说着,眼睛往一旁的廉子衿和萧雨歇瞅去。
“这已经让其他门派十分嫉妒了,若是你加入这次的清谈会,肯定会脱颖而出。”他看着青榖笑着道:“看到长白门又出了一个天才,你说那些老头儿会不会又气又眼红?”
点到为止,话说完了,过招也结束了。
云流景将剑还给廉子衿。他嫌麻烦,从不随身佩剑,再加上平时大多穿着广袖长袍,看上去完全不像修玄之人,倒像是普通富朱紫家的令郎哥儿。
廉子衿虽然以温和知礼闻名,待人接物能让人有如沐东风之感。但真正能走近他心里的人确实少之又少。
初见云流景,他便欣赏对方的洒脱不羁。经过多日的相处,廉子衿进本可以断定,云流景绝不像传言中那般不学无术,空有其表。
见他适才跟青榖过招,虽然未用灵力,但也能看出他绝不是花架子。这些,一般修玄之人都能看的出来,除非他有意隐瞒。
“云令郎会加入此次的清谈会吗?”廉子衿问道。
“虽然加入了,”云流景回覆道:“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那后面的切磋,也会上场?”萧雨歇自然也看出了云流景的实力不容小觑。
“唉,没措施,我家老头儿非逼着我上去跟人家切磋。”云流景随意地椅坐在身后的石头上,说道:“他说那是玄门子弟都要经历的一关。上去也是丢人,真不明白老爷子怎么想的。”
他口中的老爷子即是云门前任掌门,也是他的祖父云老爷子。
听他这样说,廉子衿和萧雨歇也不再往下问了。有人想要绽放,有人想要藏锋,各人选择而已。
云流景看向青榖,问道:“小青榖,我记得你上次捉小工具的时候用的是鞭子,你到底是使剑照旧使鞭子?”
决定带着小工具之后,青榖也问过它的名字,但它说自己也不记得了。因为小工具、小工具地叫顺口了,这个便成为它的新名字。
“我喜欢用鞭子,但是也用剑。”青榖回覆道。
“天资过人啊,”廉子衿打趣道:“看来这次清谈会,那些老家伙注定要眼红嫉妒了。”
几人过招的时候,小工具一直趴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现在见他们停了下来,它也起身,迅速跑到青榖身边,用爪子扒她的衣角。
青榖见状笑了笑,俯身将它抱在怀中。
“这小工具怎么一点儿灵兽该有的样子都没有?”云流景看着青榖怀中眯着眼一脸满足的白猫,酸溜溜的道:“你也太给你们灵兽一族丢脸了。”
说来也怪,小工具最亲近青榖,待其他人也和善,唯独面对云流景,才恢复灵兽的自豪。